“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个样子？”霍禹扭头看着夏元皓，“我今年已经十九了，已经长大成人了，父亲口中的事情我也经历过，在来彭泽之前，跟我马上就要成亲的媳妇，被一个恶霸侮辱，我出手打死了那个恶霸，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遇见你了。”

        夏元皓无声的笑了，说道：“我就说嘛，以你们的手艺，怎么会被卖了呢。”

        霍禹一脸的深沉的样子，说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老父亲背井离乡，才让老爹一天没事就揍人，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就是及冠之年了，等到那个时候，我就真正的长大了，老爹应该不会再动手打我了。”

        夏元皓将双腿盘起来，抬头看向天上的残月，幽深的说道：“真正长大了的人，他们才不会将长大了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他们历经了人心善变，历经了生存艰难，历经了非难和嘲讽，历经了世事冷暖，他们早已经疲惫不堪，他们向往年少时的纯洁简单，向往年少时的无忧无虑，所以他们从来都不说自己长大了，他们时常自嘲，自己已经老了吗？”

        霍禹惊讶的看着夏元皓，仿佛在看重新认识一个人。

        夏元皓咧嘴一笑，说道：“所以说，禹哥你这是缺少了磨砺，要不要为我为你提供一点磨砺，很快霍伯伯就不会再把你当成少年了。”

        看着夏元皓雪白的牙齿，霍禹心中莫名的一悸，强行镇定的反问道：“就你？……年纪比我还小，还给我提供磨砺，等你及冠了再来给我说这些大话吧。”

        夏元皓道：“我十岁就开始闯荡江湖，直到最近一年多才过上安稳的生活，这些年被我亲手持刀剑直接杀死的人，总数超过五百！”

        霍禹翻着白眼看向夏元皓，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夏元皓闭眼仔细感知周围的情况，半盏茶的时间之后，他对专心吃羊肉的霍禹说道：“别吃了，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抓起霍禹的衣襟，腾跃而起，隔空跨过十多米的距离，仿佛在空中飞翔一般。

        经过三次借力，在几不可闻的声音中，夏元皓和霍禹落脚在另一处屋顶，夏元皓转头看见霍禹正一副惊恐的表情，手里的筷子上正夹着一块没来得及吃的羊肉。

        伸手在霍禹的眼前晃了晃，唤醒霍禹的心神，夏元皓对依旧魂魄未定的霍禹说道：“禹哥想知道霍伯伯为什么会揍你吗，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伸手指向身前的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禹哥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周围空间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浑厚如山岳深邃如深渊的气息扩散，霍禹感觉呼吸没由来的难受起来。

        紧接着霍禹看见前方天空有微光凝聚，眼角余光看见夏元皓剑指重重挥下，天空的微光倾泻出一道瀑布般的光华，瀑布里面偶尔会有发亮丝线出现，看着清幽唯美，但是能感觉到危险、凌厉、狂暴的气息。

        光华瀑布向着前方的院子冲刷过去，刚刚打开房门持剑走来的人，没来的及发出一点声音，便化作红色的血雾炸开，后来与光华瀑布接触的木石砖瓦全部都碎裂，光华瀑布席卷之处皆尽化作废墟，待光华瀑布散开之时，原来六七间房子的院子，只剩下围墙还在。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周围的居民，在别人发现这里之前，夏元皓提着霍禹的后襟，带着霍禹腾挪回到了陈宅的屋顶，带脚踩到实地之后，夏元皓看见霍禹整个人都是懵的，要比之前的懵的程度更甚，眼睛里的神采都呆滞了，筷子上的羊肉也没有。

        夏元皓拍了拍霍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知道今天下午自己吼的是什么人了吧，也知道当时的霍伯伯心里有多害怕了吧，你呀，身体上的年纪马上要及冠了，心智上的年纪也要达到及冠才行呀。”说毕，夏元皓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以德服人的行为，做出了自我的肯定。

        “你慢慢吃，我先回去睡觉了。”说完之后，夏元皓跃下屋顶。

        一夜的时间过去，陈宅开始忙碌的时候，霍伯玖感觉霍禹温顺极了，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乖乖去做，还有就是特别怕夏元皓，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霍禹如此反常的情况，让霍伯玖有些惊疑不定，他去问霍禹的时候，霍禹本来想说，但是看见夏元皓的眼神，只能一脸凄苦的闭嘴摇头。

        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陈宅的人打包离开陈宅，来到潜龙码头坐船离开，船上的空间狭窄，霍禹的行为更加明显，霍伯玖终于忍不住了。

        “公子，小儿这是怎么了？”霍伯玖向夏元皓询问，霍禹平日里与夏元皓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若是谁最有可能知道霍禹的情况，最可能之人便是夏元皓。

        夏元皓看了霍禹一眼，笑着回应道：“也许是那日霍伯伯下手重了一些，以后霍伯伯尽量不要揍禹哥了，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就二十了，已经算是及冠的年纪了，禹哥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拿他当小孩子了。”

        夏元皓声音不小，待在甲板另一边的霍禹听的清楚，霍禹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神情，然后给自己连打了三个嘴巴子。

        啪啪啪的声音传入耳朵，夏元皓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中暗自乐呵呵之后，随即想着不会将霍禹给吓坏了吧，因为霍伯玖同样霍禹掌掴的声音了，他的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更重了，霍伯玖一脸后悔的神情，霍伯玖想着自己是不是把霍禹的脑子打坏了。

        夏元皓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情，说道：“霍伯伯不用如此的担心，禹哥这样的症状只是暂时的，霍伯伯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是怎么让禹哥的心定下里，老是往暗娼院子里跑不合适呀。”

        霍伯玖露出沉思的神情，说道：“禹儿的年纪不小了，确实该找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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