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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相思煮余年上半句第101章 如释重负

第101章 如释重负

        还没等程喻那边送来消息,萧家母女就先回了京。

        当日,望舒就让人递了帖子,说第二日会登门拜访。不仅如此,因为担心这次萧家人进京匆忙,还特意吩咐香雪送了许多日用之物。

        第二日一早,望舒又收拾了一车的东西,早早的就到了萧府。刚到门前,就看见萧夫人徐氏携大儿媳韩氏和女儿萧文若已经候在了门口。

        “伯母怎如此多礼!”望舒急忙下车走上前,扶起了郑重行礼的徐氏。

        “礼不可废。”徐氏笑着摇了摇头,“公主先是公主,其次才是我儿的好友。”

        看韩氏和萧文若也笑着行了礼,望舒无奈的笑了笑,和三人一起走入了萧府。

        “没料到嫂嫂也在。”望舒扭头看向韩三娘,笑着打趣道,“嫂嫂不是应该在广陵吗?怎么会也回了京中呢?”

        韩三娘温温柔柔的笑了笑,扶着徐氏的手臂:“郎君担心阿翁、阿家,在知道圣人旨意后,就吩咐我先行回了京,料理府中事宜,也好让二老和妹妹回来能住的舒适。”

        “萧大郎和嫂嫂一片孝心,伯母好福气呢!”望舒挽着徐氏另一边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

        徐氏看着大儿媳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亲家大义,不嫌弃你伯父被贬官,诚心相待。三娘德貌兼备,秀外慧中,是我儿的福气,更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看着他们两口子恩恩爱爱的,我也就放心了。也算对得起亲家的一片心意。”

        “如今,伯母也算是苦尽甘来。文真兄长娶了佳偶,文正的品行和成绩也多番被我大师傅夸赞,如今文若到了适婚的年纪,又恰逢萧家返京,萧伯父官复原职,未来找个好夫婿也不是难事。如此一看,岂不是样样都好!”望舒笑着说道,还不时看一眼身旁的萧文若,惹的对方俏脸微红。

        徐氏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乖巧的女儿:“是啊,如今一切都好。我也盼着以后事事顺遂,儿女亲事如意,子孙满堂。”

        “那伯母的心愿可太简单了!”望舒抚掌笑道,“不说文真兄长,就是文正也是少年英才,文若姊姊更是蕙质兰心,我看伯母的心愿,不出几年必是都能达成呢!”

        徐氏被望舒逗的呵呵直笑:“借公主吉言了!”

        到得正堂处,几人又聊了一会儿闲天,萧文若将这些年在舒州的见闻捡好玩的讲了讲,听的望舒和韩三娘都是意犹未尽。

        “这孩子!”徐氏也是好久没见女儿如此开心了,不由脸上也带了些叹息,毕竟当年萧家被贬出京,以往常常走动的人家不剩多少,唯有韩家和江家这些年一直还有来往,就连以往亲近的周家都慢慢疏远了许多。以前萧文若和周宪那是形影不离的,两人总是跟在周誉的身后。可在舒州时,周宪的书信却极少,偶尔有也是写些寻常的问候,一度让萧文若没了笑颜。好在还有望舒,这些年不仅时时有书信往来,年节的礼物更是从不间断,倒是让以往和望舒只是些面子情的萧文若,心中开始越发亲近起这位自家兄长的好友。对此,徐氏心中也是颇为感激。

        如今刚刚入京,萧俨官复原职,以往已经不太来往的人家纷纷递了帖子进来,可徐氏还是将今日的帖子都礼貌的回绝了,只为了单独接待望舒。这若是放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徐氏出身清贵,身有傲骨,向来不屑于攀附皇亲国戚。推拒所有人,独独接待公主,可是太容易被说成是攀附权贵了,这种流言于清贵人家是很要命的事情。

        可如今徐氏却不愿意再去考虑别人的闲言碎语。毕竟,对于徐家来说,永嘉公主可不仅仅是皇亲国戚,更不仅仅是圣人最偏爱的公主。而是对于萧家雪中送炭的恩人,是对萧家众人都有着特殊意义的友人。

        徐氏温柔的看向望舒:“这些年多谢公主记挂。若非公主,正儿当年不会那么快就振作起来,发奋图强的读书,若儿也不会到如今还似当年一般的性情。”

        “伯母说的哪里话!”望舒不赞成的摇了摇头,“文正本就性情坚韧,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困难打倒的?况且知瑾和阿俨也一直支持着他,又怎会是我一人的功劳!文若姊姊更是有伯母这样的母亲教导,性格又怎会大变呢?我一直记得伯母当日的风范,也敬佩萧伯父为人。这些年的那些往来,既是因为心中对伯父伯母的尊敬,更是因为和文正,还有文若姊姊的友情。当不得伯母如此!”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谢你。”徐氏感动的拍了拍望舒的手背,“初时,文正说你是他好友,我从未当过真,只觉得不过是小儿女之间幼时的玩笑话,一个外臣小子,怎会得金枝玉叶的公主为友。可这么些年下来,我才终于明白,公主是真心将此事当真的。是我小看了公主,也小看了我的儿女。”

        萧文若看着望舒也笑着拉起了她的手:“我阿娘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这些年来没少和我絮叨。能得公主为友,是我和兄长的福气!还有菀青妹妹,这些年也寄了不少东西给我。虽然我知道这都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可我心中还是很感激的!”

        听到这里,望舒不禁笑着挑了挑眉:“菀青嘛,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文若姊姊送东西的哦!要说面子嘛……”望舒笑着一歪头,“可能文正的面子更大呀!”

        闻言,徐氏和萧文若都有些惊讶,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望舒这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看来自家那傻小子魅力很大嘛!

        徐氏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李院长德高望重,这些年多亏得了李院长的照顾,我家文正独自在外求学,我才能放宽了心。等萧家在京中安顿好了,我定要去一趟庐山,亲自感谢李院长和夫人才行。”

        望舒闻言也嘴角上扬:“合该如此。况且伯母的兄长也在庐山任教,家人之间还是需要常走动的呢。”

        徐氏笑着点了点头,看向望舒的眼中更加温柔了。

        在萧府中待到下午时,萧俨才从宫中回来,秉退众人后,和望舒单独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当望舒回到荣王府时,太阳都已经西沉了。

        “永嘉,下午时,宫里送来一封信,还有许多物件,说是燕王和燕王妃给你的。”何以雅笑着帮望舒解了披风,又递了一条温热的帕子,“先擦擦手吧,外面风寒,下次出门记得带上暖炉,瞧你这手,都冻红了呢。”

        望舒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信件先拆开看了起来。

        “燕王可有要事?”何以南在一旁一边布置晚膳,一边不经意的抬头看向望舒。

        望舒将手中信件收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大兄和我说阿宝已经没事儿了,让我不用担心,别的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安慰了我一番。”

        何以南笑了笑,低头继续将碗筷一一摆好。

        “阿南,这些事不用你做。”何以雅看着何以南不赞成的说道,“看着丫头们摆就是了。”

        何以南笑了笑:“又不是什么粗活,不碍事的。公主、阿姊,用膳吧。”

        望舒扶着何以雅走到桌边,笑着和何以南道谢:“多谢阿南姊姊了,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何以南笑着说道:“公主这是什么话,郎主早就说过,这里也是公主的家,又谈何麻烦呢!”

        望舒摇了摇头:“阿兄那么说是疼爱我,可我不能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啊。这样吧,大兄和大嫂正好寄了好些浅云色的缭绫给我,我就借花献佛,送给阿嫂和阿南姊姊,此时做了衣衫倒也正合适。”

        “那是燕王给你的,你就自己留着吧。缭绫不易得,你正值华年,该是好好打扮的时候。”何以雅摇头推辞。

        “阿嫂,这颜色浅淡,也就是这一年中能穿着,我一人又何须如此多的衣衫。况且,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何须和我如此客气?”望舒轻声说道。

        何以雅闻言,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你说的也对,你年纪小,过了这年,还是该穿一些娇艳的颜色才对。”

        看何以雅同意了,何以南才笑着也应下了,不过目光中快速闪过的欣喜还是让望舒捕捉到了。就连走时也是亲自抱着,虽然笑着解释是怕小丫头们笨手笨脚的,再辜负了望舒的一番好意。可望舒心中知晓,不过就是几匹布,就能让她如此欣喜,足以证明燕王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回到自己的院子,见严端仪正等在门外,望舒笑着说道:“嬷嬷怎么不进去等?”

        严端仪看了眼望舒的身后,望舒立刻会意,仔细听了周围的动静,这才冲着严端仪点了点头。

        即使如此,严端仪还是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刘七郎来找老奴,说是有要事要和公主说,老奴悄悄将他带进了府,此刻就在公主房中。”

        望舒点了点头,冲着香雪使了眼色,后者点点头,亲自守在门口。

        严端仪不放心,和香雪交待了一句:“你在门口看着,我去后面。”说着,就往房后的窗户走去。虽然府中事物如今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最知道什么是以防万一。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因为那万中之一,让本来应该的走势偏了方向。

        望舒进屋后,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头笑了笑,在桌边坐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清水,这才开口道:“承桦兄长,你还是下来坐坐吧,上面灰尘太大,别脏了你的衣袍。”

        话音刚落,房梁上就响起一声闷笑,随即,一道青色的身影就翩然落下,稳稳的坐在了望舒的面前,端起桌上的清水抿了一口,嫌弃的放在了一旁:“你连茶都不喝了吗?怎么是水?”

        望舒瞥了他一眼:“我一天都不在房中,要什么茶?”

        刘承桦叹了口气:“也是,我下午来的,等了你几个时辰呢!我算算啊,足有两个半时辰!”说着,还将手指头伸到了望舒的面前。

        望舒嘴角抽了抽,压下了刘承桦的一根手指:“承桦兄长,你是不识数了吗?”

        刘承桦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半个手指,就拿三根算。”

        望舒笑了笑:“看来兄长最近心情还算不错。”

        刘承桦挑了挑眉:“我是替你开心。”

        “哦?”望舒有些期待的看向刘承桦。

        刘承桦见她目露紧张,也不再卖关子:“你可以放心了,你阿兄的事,和你大兄没有关系。”

        望舒闻言,急切的抓着刘承桦的手臂追问:“真的吗?是真的吗?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刘承桦安抚的笑了笑:“也不能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至少那刑雨确实是你大兄的人。但加害你阿兄的事情,你大兄并不知情。”

        望舒闻言,立时松了口气,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些宽慰。

        “这些日子,我一直跟着那刑雨,他手下有不少的人,看样子在你大兄手下还是很有些实权的。”

        望舒点了点头:“没错,他确实是大兄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我大兄那个人,一旦信了谁,就会信到底。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再亲自过问。”

        刘承桦冷笑一声:“所以,他手下的人才能背着他做这许多事情!”

        望舒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承桦兄长,那刑雨为何如此做呢?是他背叛了我大兄吗?”

        刘承桦摇了摇头:“他忠心的很呢!我这些日子趴在他房顶,倒是听到了很多事情。”

        望舒闻言嘴角又抽了抽,看着确实瘦了一圈的刘承桦无奈的说道:“承桦兄长,你就那么趴在房顶?风雨无阻?”

        刘承桦无语的点了点望舒的额头:“不然呢?要不然怎么能偷听到有用的信息?况且有风有雨的时候,才能更好的隐藏。”

        “那你怎么吃饭?”怎么如厕?当然,后半句望舒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刘承桦被问的噎住了,咳嗽了几声才说:“我又不傻!能饿着自己?我准备的有干粮。你操那份心干嘛?”

        望舒撇了撇嘴,站起身拉开房门:“香雪,你去厨房找些吃食拿过来吧。”

        待转身后,看见刘承桦一脸笑意的看向她:“还算你有良心。”

        望舒干笑了两声:“再有半月就是桢娘姊姊孩子的百日宴了,你这个样子赴宴,我怕伯母心疼!”

        刘承桦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了?”

        望舒叹了口气:“承桦兄长,我知道你一向视我阿兄为知己,可反过来,我阿兄也一样啊,他一定不会高兴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你的事情。况且,这里还有我,你放心回去吧。等你从开封回来,说不定我阿兄的死就已经真相大白了!”

        “可……”刘承桦还想拒绝。

        “承桦兄长,难道你觉得我做不到?”望舒笑着看向他。

        刘承桦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回去。”

        望舒闻言,这才满意的咧嘴笑了起来:“你放心,如今既知晓了此事和我大兄无关,我就心无旁骛了,定会尽快还我阿兄一个公道!”

        刘承桦点了点头:“那刑雨确实是背着你大兄行事的,此番在京中的动作,一直都瞒着润州那边,他奉命来金陵之前,还特意向你大兄请了假,说是要先回一趟广陵老家修缮祖坟,所以你大兄就准了他的假。现在,你大兄应该还以为他在广陵呢。”

        望舒笑道:“刑雨和政风不同,政风是自小就跟着我大兄的宫中内侍,而刑雨却是我大兄在广陵留守时救下的东都内侍,此后为了报恩,他就一直跟在我大兄身边,渐渐和政风一起成了我大兄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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