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想吃那个！’妖精指了指小孩子手里的冰糖葫芦。

        ‘不是吧？你还能吃得下去啊？’张少陵看着少女平坦的小腹，这丫头的胃是不是个黑洞啊？

        小海糖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饱含着渴望和期许。

        服了你了。。。少年惨兮兮地拿出最后一张红票子，自己的压岁钱就这么被集中消灭了。我自仰头看日月，旁人不见眼泪流。。。

        ‘你要不要？’妖精见张少陵咬着领子，两眼无光地看着地面，直接递过来一串糖葫芦。

        要！怎么不要？这都是小爷的钱啊！张同学头一扬，从签子上带下一颗红果。他拼命地咀嚼着。可这二十块钱的糖葫芦吃起来和平时的也没啥区别啊。

        ‘妈妈，我想再看一次！’

        一个孩子的哭闹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他赖在原地指着一家店。那意思大概是你不答应我，我就哭给你看。而孩子的妈妈却和决绝地抱起孩子，不顾小孩的眼泪，将他抱走了。

        此情此景令张少陵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为了要新玩具就和妈妈耍性子的情景。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这时候吵闹声却又响了起来，两个男人因为排队时起了冲突差点大打出手，后人指责前面的那位插队，而前人却矢口否认。要不是其他人及时拉住，两人看样子就要拳脚相加了。

        而这二人想排队进入的，正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嚷嚷着要再看一次的那家店。

        张少陵也没在意，只是扫了一眼店名。原来是家表演皮影戏的。客人吃饱了玩累了坐下来看场戏，这家店的老板倒也是会做生意。

        ‘我们也去看看吧。’海糖看着那长长的队伍，‘这么多人排队看，应该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吧？’

        ‘倒也不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就是人手持剪影躲在白色幕布后，配合鼓乐讲述故事。’张少陵对这类老手艺还是有些兴趣的，‘宛平的这支流派应该是西派皮影，但由于传承出现了断层，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既然是这样我们更要去支持一下了！’妖精急忙站到队尾，‘快来，人越来越多了。’

        少年叹了口气，跟在小海糖身后。看过一场的观众们似乎意犹未尽，纷纷重新排到队尾。两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竟然交流起了剧情。

        按理说队中应该是中老年人和小孩子居多。可张少陵却注意到，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也比比皆是。这就让人有些期待了，到底是什么样精彩的表演有如此多的受众？

        ‘少陵，老夫好像嗅到了一丝妖气。’随着队伍逐渐向前，降妖谱却发现了些异样。

        ‘老爷子您别吓我啊！’张少陵左右张望着，‘怎么我走到哪儿，哪里就有妖怪啊？’

        唔。。。谁知道你是什么体质？老爷子无奈地摇摇头。可即便是妖物作祟，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就是说啊！张少陵观察着身后的人们。这些人眼神之中并没有被迷惑或者被控制的痕迹，人们谈笑风生，甚至有的人已经拿出手机，恶补着相关的知识。观戏热情一时间空前高涨。

        ‘如果是我想做手脚的话，是不会让你看出来的。’海糖摊摊手，她稍微动了动手指，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孩子突然抱住自己的父亲，亲昵地亲了一口。逗得老爸合不拢嘴。

        ‘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妖精问道。

        张少陵摇摇头，他没有在那孩子的身上观察到丝毫的违和。

        ‘这就是了。比起降妖师，普通人更容易被暗示。而小孩子天性善良，对任何人都不设防，更是绝佳的暗示对象。’海糖说道。

        人被操控的时候是绝对服从施术者命令的傀儡，但却因为有些时候的行事作风和平时大相径庭而易于被察觉。暗示虽然相对低级，束缚力没有控制那么高，但胜在自然。被暗示者往往会被外来的想法潜移默化的影响。

        而海糖刚才就是设法让那孩子认为自己的父亲会带他去游乐场，但前提必须是亲一口父亲的脸颊。

        之前在对战张少柔的时候，妹子处于一种悲痛欲裂的极端状态下，所以海糖才需要聚集更多的花粉去增加幻觉的效力。

        等了好一会儿，二人交了门票钱后被工作人员放了进去。这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剧场，里面简单布置了三十几个小板凳。因为光线昏暗，所有的观众都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偶尔还会撞到前边的人。

        ‘好简陋的条件。’张少陵皱了皱眉头。

        ‘戏好看就行，如果这里有妖怪，你就顺便收拾了。’海糖倒是不以为意，反正她只是来看戏的，至于隐匿在台前幕后的妖物，她丝毫不在意。

        老爷子，您怎么看？

        ‘可能是感知到了什么，这妖孽似乎故意在躲避着。’降妖谱很肯定地回答道，‘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剧场内的空气中不过几十人，这妖怪如果坚持躲在这里，那他迟早会暴露。

        一阵锣鼓声响起，演员们配合着鼓点手持剪影一边表演着不同的动作，一边用特殊的唱腔将故事娓娓道来。幕布之后表演得热闹，台下的观众也看得尽兴，叫好声不断。

        但张少陵就没那么轻松了。戏一开场，他就在第一时间嗅到了些许的妖气。而降妖谱接下来的几乎话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剪影一般是用兽皮或是纸板制成的，但演员在台上摆弄的，却是人皮。

        ‘您能肯定？’张少陵的手心有些出汗，本来惟妙惟肖的灯影，在他看来却像是妖魔鬼怪在扭动着身子。

        ‘绝对是人皮，千真万确’老爷子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剧场内的空间狭窄，张少陵在降妖谱的帮助下排除了在场观众的嫌疑。如果那妖怪还在这里，那他只能藏在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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