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的意思是那你平时住哪儿?’张同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转移话题。
‘四海为家,有时候是偏僻的公园,有时候是停工的厂房,要么就是人去楼空的危房里。’海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没事的,你快回去吧,你的父亲还在等你吃火锅呢。’
是啊!张少陵这才想起自己的臭老爹,这个时候回去,一顿爆锤是逃不掉了。等等,他打量着身边的女孩,‘你愿不愿意先来我家吃个晚饭?那个,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
‘啊?哦。。。可是你父亲那里。。。?’海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有你在我就安全了。’小张的心中早已思索好了对策。两人先是商议了一番,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张波被发现的时候早已饿昏了过去。
‘要不要我吸点血,你父亲没准就被疼醒了?’海糖舔着嘴唇,早已口水涟涟。
‘咱们先吃,一会儿他闻着味就起来了。’张少陵从书包里拿出降妖谱,‘从今往后,你都不能再尝人血,不然的话。。。就关你小黑屋。’
海糖撇了撇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果然,这肉片刚一下水,老张顿时虎目圆睁。他左手抄起筷子,以肉眼不及的速度将半生不熟的羊肉送入大口之中;那右手也没闲着,似猛虎下山般地直奔臭小子的面门而来。
‘等等!老爹!有客人!’张少陵嘴上说着,身体却止不住地后退。老爹这一招‘饿虎出洞’是在是太过霸道,看来他真是饿急了。
张波闻言果然收起虎势,他定睛一看,自己正对面的姑娘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自己。都怪这臭小子,让老子在女人面前不绅士了。‘你好你好,欢迎来作客,不知你是?’老张的脸上直接多云转晴,太阳高挂。
‘叔叔你好,我是海糖,是少陵的同学。’海糖站起身,娇羞地打了声招呼。当然,这也是小张教的,老爹吃软不吃硬,尤其是软妹子这款。想当年老爹老妈干架,只要老妈一抹眼泪,老爹一准服软。
少陵?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臭小子,你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那边姜大小姐还没追到手呢,这边海大小姐就领回家了。可以,有你老子当年的风范,广撒网多捞鱼,糖酒两手抓。
看着老爹投来的‘干得不错’的眼神,张少陵挑了挑眉毛,那意思大概是‘虎父无犬子,老爹这么威武,我这做儿子的也不能给您老丢脸不是?’
‘海糖是吧?好!好名字!这模样也俊俏,少陵啊,我在海姑娘身上看到你妈妈年轻时候的影子了。你这臭小子,有女朋友也不告诉我。老爸不是守旧的人,只要不影响学习,我不反对你们交往。’
张少陵听着那句‘少陵’不禁打了个冷战,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老爹这么叫自己,可这强烈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老爹你就别开玩笑了。上次看到姜酒你也说她长得像老妈,是不是所有的漂亮姑娘都想老妈?’小张直接戳穿了老爹的谎言。
‘姜大小姐气质像,海小姐长得像。这小子没大没小的,去去去!快去给老子拿瓶酒来!’老张一个弹腿直接踹飞了口无遮拦的傻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在海姑娘面前提姜小姐,悬崖上翻跟斗—找死。
海糖看着张少陵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厨房里,心里别提多爽了。一物降一物,以后你要是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我就让叔叔踢你屁股!
老张越看这海姑娘越顺眼,他琢磨着姜大小姐虽然是先认识的,可人家是豪门千金,这电视剧里经常上演那种狗血的大小姐爱上穷小子的戏码,人家男主角最起码帅啊!可自家这臭小子,唉。。。
于是老张决定先下手为强,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海糖的身世来。
当张波听到海糖的‘父母’都在国外打拼,把小姑娘一个人丢在国内的时候,老张的保护欲顿时被激起。哪个孩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哪个孩子不想爹娘疼?‘海丫头那你住在哪里?’
‘现在暂时住在宾馆。’海糖胡扯道。
‘那怎么行?太危险了!’老张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样吧,反正家里就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阳气过剩。我一会儿就让臭小子把屋子腾出来,发配他去睡沙发。’
海糖表面犹豫着,心中却是一阵暗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张少陵,你也有今天!沙发上冷,用不用我施舍一条毛毯给你啊?哈哈哈哈。。。。
老张见小姑娘有些迟疑,立即补充道:‘晚上锁好门就行,叔叔耳朵好使着呢,要是那臭小子想干什么坏事,我打断他的狗腿!’
‘那。。。那我就先住下,谢谢叔叔。’也就住个六七十年,现在房价这么贵,做妖怪的也买不起房啊!海糖心中大喜!咱也是能有固定住房的人。。。哦不,是妖怪。
‘你父母的手机号是多少,要不要打一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老张细心地询问着。
‘没事的,叔叔。那个,现在那边应该是凌晨,他们还没起呢。我明天早晨会联系他们的。’海糖打了个马虎眼,蒙混了过去。
张少陵坐在一边,含着泪花吃着青菜。本来就只买了两人份的肉片,老张愣是没让自己的儿子抢到一筷子肉。臭老爹还美其名曰,少吃羊肉不上火,臭小子最近火气有点儿大,给老子去啃菜叶子。
手里捧着窝窝头,
一顿火锅没有肉。
隔壁大黄尚有狗舍草窝,
亲生儿子却无三尺炕头。
人活不如狗。。。
张少陵躺在沙发上,思来想去,好像当前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被老爹打一顿最多就是屁股蛋子肿两天,可现在。。。有床不能睡,有屋不能回。辗转反侧,最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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