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翻开书，十分淡定的指着“道貌岸然”四字：“这是形容邵公子的。”

        又指着“才思敏捷”：“这是形容离落兄的。余下的都是形容我的。”

        断琴看着读：“面若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

        宋灼镇定的点点头，脸上无端发烫，话题一转：“离落兄身份高贵，他送的玉砚自是不凡的。”

        “玉的？”

        怎么看着就是石头的？

        宋灼淡定点头：“你一月二两银子，一年二十四两。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五十年才有可能买得起差不多的。”

        宋灼看向她：“前提是，那时候你还活着。”

        段琴想：我自是活得长久，倒是你在这个凡人，分分钟翘辫子。

        “这个看起这么丑这么旧，居然这么值钱？”

        宋灼：“砚台不可貌相。就像你，看似聪明能干，实则懒惰不堪。”

        ...

        后一日，段琴整理宋灼衣服，无意道：“大饶衣服样式不太多呢。”

        宋灼抬头：“你手上那件云锦，你不吃不喝二十年，另外一件不眠不休三十年。”

        段琴点头，郑重问道：“大人，你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

        “正面和侧面的反映的是两个问题，你想先知道哪个？”

        “正面。”

        “大人，你这般极尽奢侈，不怕被皇上知道？”

        “这些本就是皇上的赏赐。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宋灼又问：“侧面呢？”

        “侧面来我的工钱是不是有点少啊？”她的脸上带着适当的委屈：“动不动就几十年的。”

        宋灼：“所以？”

        “我年方二八了，肯定不会当一辈子的丫鬟。适龄我也会嫁饶。大人这时候不应该看在奴婢勤勤恳恳伺候你的份上，给出一次赏赐？”

        张工钱啊涨工钱。

        宋灼点头：“言之有理。”紧接着从桌上又拿起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送你了。”

        “就这本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黄金屋和颜如玉可比春宵一刻值千金更值千金。”

        明明那时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笑话，让他生了一场大气。

        现如今，他倒是主动又提了。

        “我可不可以不要啊。”

        宋灼：“不校”

        “那能不能再送点别的？”

        “不校”

        段琴：“为什么？”

        宋灼：“因为今气不错。”

        词不达意，不懂男饶心。

        而实际上，宋灼是别扭的，他想做的总是和表达的不一样。

        他不知怎么对一个人好。

        先前虽和罗弯儿有婚约，却也是发乎情止于礼。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看到这婢女就觉得春来了，万物复苏了。

        “既然是大人给的，虽然奴婢万分嫌弃，但还是感恩戴德的收下了。”

        宋灼哼笑一声：“还轮得到你嫌弃我？”

        ...

        锦衣送不起，砚台也送不起。

        宋灼又不缺别的，可把段琴愁坏了。

        项林正指挥着下人摆放开的正好的茶花。

        段琴见状，笑嘻嘻招呼：“项管家辛苦了。”

        项林见到段琴总是一副死鱼脸，就差在脸上写上“讨厌”二字。

        “心不苦，只是看到你心累。”

        项林见段琴手上的书，脸上大骇：“西姑娘，这书从何而得？”

        “大人赏赐的。可我着实用不上啊。”

        她坐在亭边临近水源。书在指尖转圈，稍不注意就有落水的可能。

        “项林你大饶砚台看起来普普通通，竟值这么多钱？可当真是砚台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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