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电梯，正遇见孟娇值下午的班来公司报到。

        她喊了我一声：“星星。”

        我步子迈得快，什么也顾不上。

        孟娇迅疾察觉到反常，忽掉头追上来：“星星！”

        我停下脚步，她一把将我拽得转回身。

        此刻，午后的阳光正照进写字楼大堂，我挂腮的泪痕看得她明显一怔。

        “星星，你怎么啦？”她惊讶地问。

        随后目光便聚焦在我的手上：“你……辞职了？”

        我赌气地把头偏到一边，用力抹了抹眼角：“不是辞职，是被开除！”

        “开除？！”孟娇惊呼了一声。

        “对。我违反了公司规定。没资格继续留在公司里了。”我气鼓鼓地说。

        孟娇蹙眉想了想：“可是我们刚刚补签了关于老板隐私的保密协议啊……”

        她是怎么猜到我是因为办公室恋情被踢出局的？

        她拎着我的胳膊，楼下进出写字楼的人来来往往，我低着头感到了些许难堪。

        孟娇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除非！”

        “……除非有人在保密协议之前就越级报告了！”她想出来了。

        我刚才还被离职的情绪占满，听到如此分析，我突然理性上头，歪着脑袋看着孟娇。

        说实在的，我觉得自己有点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如果是总部下来的指令，那周照是不是也只能照做了。

        我疑惑地看着孟娇，孟娇把我拉到一边：“星星，你听我跟你分析……”

        突然面前掠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拉斐尔，跟孟娇一组的助理。

        我忙提醒她：“诶？孟娇，你刚才是不是要去上班？”

        她“诶唷”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天大地大，八卦最大。

        “不急，还有五分钟。”她挑了挑眉，貌似有些庆幸。

        她俯身凑近我：“星星，你听我跟你分析……”

        话还没说完，身后响起一声清脆的咳嗽。

        孟娇从我俩的缝隙中转回头，看到是周照，她立即缩了缩脖子，条件反射地跳出一句：“周董。”

        周照板着面孔，默默抬起手腕，笃笃两下，敲了敲表盘。

        孟娇立即从稍息转到立正，小腿迈得飞快：“星星，我先上去了。回头见。”

        我有些无语，我还没原谅周照呢。

        我背对着周照“哼”了一声。

        步子还没迈出去，周照眼疾手快地搂住我的腰，另一手接过我手里的纸盒，直接递给了身后的保镖。

        “跟我去车上。”他说。

        “我不去。”我赌气地说。

        我还在生气呢。

        “听话。”他将我往身旁一收，威胁道，“难道要我在这里抱你？”

        我低下头，瞄准他的皮鞋，铆足劲准备使坏，他将我皮包带子一拽，我踉跄跌进他怀里，被他裹进门口停着的车子里。

        “别生气了。”关上车门，他同我道歉。

        前排的司机一秒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警惕地看看周围，周照的脸一点点向我逼近，随后，他一掌将我壁咚在座椅后背上。

        我缩着脖子：“周照，你要干嘛。你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

        这会儿距离近了，我才嗅到他身上也有明显的酒味。

        一想到他平时就有那种癖好，我开始头脑发热，六神无主。

        “我不想跟你在这里做那种事！”我口不择言地爆出了一句。

        他邪气地笑了笑：“为什么？我看这里挺好的。有新鲜感。”

        “车震车子是会动的呀。”我开始胡言乱语。

        周照瞪着眼睛看我。

        你怎么知道的？他用眼神问的。

        “我从电影里看到的！”我抱着脑袋，我觉得他快要发飙了。

        “说的也是。”他轻哼了一声，摸了摸我的领口，往后退了点。

        这下轮到我瞪大眼睛了，我转头盯着他，用目光在审判——

        周照冷静地对了一下我的眼神，幽幽地说：“我的车上统统都有车载记录仪的。”

        我们对望了一眼，就像交了个平手似的，同时撇了撇嘴坐正了。

        他说：“我待会儿还有个会，不能说太久。”

        他转头看了看我，似乎在确认我的表情。

        我想听他的解释，随便什么理由，给我一个理由，也许我就心平了。

        “让你离开公司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错愕地看着他，我以为他要给我一个解释，回应我的却是这个！

        “做这个决定之前，我找你父母商量过。他们同意了。”

        “什么？！”我激动起来。

        我脱下高跟鞋对他一阵闹腾，他一把握住我的脚踝，说：“因为我告诉他们，下半年我们会去新加坡，这半年就让你好好休整，多学一门语言。”

        “你问过我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停职就停职，学语言就学语言？”我拼命挣扎，裙子越怼越高，快走光了。

        他扶了我一把，一把把我抱进怀里，手伸进我的裙底：“你忘了吗？我们已经见过家长了。以后结婚了，在瑞士的时间和在新加坡的时间大概是一半一半。学一门第二外语，瑞士人说英语的少，说德语和法语的更多。”

        我沉默片刻，一方面觉得他自作主张，另一方面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俯身拾起我的高跟鞋，帮我把鞋子穿上。

        “我得上去了。”他依依不舍地把我放回座椅上。

        他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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