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破困

        第四天的时候，墨章手头的生肉已经不多了，周围海域一条活鱼都没有。

        而观察“珍珠手电”，依然没有结果。

        本体那边都想放弃了，正在想别的法子，不过墨章依旧不死心。

        第四天晚上，墨章依旧观测珍珠手电的光线，然后，突然一个瞬移，顺利地就闪现到了冰块之上！

        这一次的进展，让墨章和罗星都挺激动，于是商议决定，继续研究……

        虽然，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研究。

        总不能说，光线照到哪里，就能顺瞬移到哪里?主要是，这“珍珠手电”的光，也只能照几百米……

        而且，当墨章准备瞬移回到大鱼海棠身边时，又失败了……

        这一切，太折磨人了！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墨章很快又想到一个新的想法，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这一次，他又在方形网格上施法，在两条线交点处催生出一根垂直生长的树枝来——就像是打好地基的房屋，架起了柱子。

        很快，就在巨大的正方形棋盘的一角，生成了一个个长宽高都是两米的正方体框架。

        接着，墨章以这些正方体框架为基础，不断朝着棋盘的其他方向一点点延伸……

        这一次的工程量更大了，而且，墨章准备完成的，是类似于地球上曾经风靡一时且经久不衰的沙盒类生存探索建造游戏——那款游戏里的基本建造单元，也是一个又一个的方块。

        只不过，墨章目前能做的，只有硬化藤条搭建的空心方框架子……

        而且，这些藤条的硬度终究有限，不可能搭建太高的“建筑物”，所以，墨章暂且只搭了五层，就像是十米高的建筑工地脚手架……

        当然，也有一个好消息——随着墨章步步为营，搭建出一个接一个的正方体框架，棋盘形方格网并没有出现像之前那样的鬼打墙，随着他一点点的推进和建造，很“踏实”地走了棋盘对面。

        这是个好消息——之前一味地往前走，会被困在中间，无论怎么走都里动不了分毫，随着一层层的正方体框架堆叠，前进的路就不受阻拦。

        如果不是这样，可以想象，当墨章从棋盘一角朝着另一面搭起一摞又一摞的五层正方体木架，没出去多远，就发先前方的的格子依旧没有减少，后面的架子越来越多，远远超出正方形棋盘的边长……那就太叫人绝望了！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哪怕把墨章给耗干了，也完不成这个工程。

        而大鱼海棠，也寸步不离地跟在墨章脚下的水里，一点点朝前挪动。

        原本边长两千米的正方形网格棋盘，慢慢变成了高十米的支架棚，远远看去，就像是即将施工的厂房……

        当然，如果是单纯的木藤，这么大的框架，应该有一半已经泡在水里了，不过，墨章顺便加了一层简单的漂浮阵法，让整个架构能继续立在水面上……

        完成这项“壮举”，墨章花了足足五天。

        而这五天里，大鱼海棠也在搭建框架的过程中顺利回到他身边，把他手头剩下的肉类基本都消耗光了……

        筑基期以上的修仙者，基本可以做到长时间辟谷，凡人几天的饭量，够修仙者吃半年的，但这金丹期的妖兽不行，甚至可能还要吃更多……也只有寒川极地的妖修，多少也会一点辟谷，吃的不算多……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剩下的食物已经不够大鱼海棠吃两天了。

        时间，越来越紧。

        但墨章也不着急。

        完成了这个立体网格，也就证明了这里的空间并不是完全扭曲错乱的，起码有一定的规律，比如，建造，也就是改变一些东西，空间还是相对稳定的。

        其实之前施法制作方格网的时候也能证明这一点，不然，在长度超过一千米的时候，方格网就造不下去了，因为离墨章超过一定距离，空间直接扭曲，造出来多少，长度都不会变化……

        由此可见，这里的空间，起码是相对稳定的——定了型的空间，人再走过去，就会发生鬼打墙，而没有定型的空间，暂时不会发生“怪事”。

        照这个思路，墨章其实不应该往乱星海深处跑，应该在靠近边界的地方搭建这个巨型棋盘，然后说不定就能直接顺着棋盘边框线的延长，直接出去了……

        当然，也说不准，这条规律在乱星海边界那边不管用，否则在成千上万年的时间里，应该就有人发现了的……

        有些事情，光是猜想没有用，需要亲自实践。

        可问题是，墨章现在深入乱星海几百里，造出这么长的藤条，也够呛……

        暂时，还是尝试别的法子……

        如果说之前的方格网棋盘是一个二维坐标系，那么，现在的立体网格就是一个三维坐标系，只不过，这个立体坐标系的水平面有两千米长，垂直高度只有十米……

        墨章其实在这些正方体格子里留下了标记，方便自己后续的尝试。

        比如此刻，墨章和大鱼海棠就在棋盘的一个顶点，也就是原点，那么长宽高三个方向分别当作xyz三个数轴，就有了长两千米，宽两千米，高十米的立体坐标系，每个正方体框架为一个单元格，长度分别为两米，这里面就有五十万个立方体坐标……

        因为墨章本体也就是一米七多，所以，两米的方框正好能容得下自己。

        接着，墨章的测试就要开始……

        这一次，就是要测试具体的空间扭曲程度。

        最大的危险就是，一旦瞬移出去，就要跟大鱼海棠分开了，想要再汇合，大概需要继续盖一层框架……

        不过那样需要的时间，大鱼海棠可能等不了。

        问题是，就算等得了，生肉也被吃光了。

        所以，是时候逼自己一把，或者，准备放弃了……

        于是，墨章将剩下的肉挂在原点，嘱咐道：“省着点吃。”

        大鱼海棠似懂非懂，虽然看见肉还是很想吃，还是忍住了。

        墨章点点头，说道：“你我的性命，就在此一举了，尤其是你，我若败了，不一定死，但你是真的会死……”

        大鱼海棠原本围绕着生肉打转，听到这，登时愣住，惊慌地透出水面看着他。

        墨章却没有看它，说道：“但求好运吧……”

        说着，他轻声念道：“坐标，长一宽一高一号方框，目标，长四宽五高三号方框……”

        说着，发动了瞬移。

        眼前一晃，墨章出现在了一个前后左右上下都有方框的方框之中……

        随即，他查看了一下方框藤条上的刻度。

        这里，果然是长四宽五高三号方框！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喜。

        实际上，这个位置，离出发点并不算远，回头，还能看见处在长一宽一高一号方框下面的大鱼海棠！

        大鱼海棠见墨章离开，也有些着急。

        墨章心中一动，随即，瞬移回到长一宽一高一号方框！

        似乎，这么近的距离，并没有发生影响！

        大鱼海棠显然也很是高兴，墨章没有丢下它就走了……

        不过，墨章的尝试并没有停。

        接着，他选了一个远一点的位置——长一百零一宽一百二十高五的方框。

        这一下直接瞬移到直线距离两百多米外。

        不过，瞬移位置没有发生偏差！

        这倒是让墨章心理燃起了一点希望……

        接着，墨章准备瞬移回到原点……

        不出意料地，失败了……

        这一次，他明明是“瞄准”了长一宽一高一号方框，却出现在不远处的长一百二十宽一百一十九高四号方框之中……

        那种混乱的感觉又来了！

        带着无序混沌，令人愤怒、无奈而又不安的感觉！

        这一回，墨章就再也回不到原点了——无论直接移动过去还是瞬移过去。

        如果往回走，就会被困在永远走不完的格子之中，如果瞬移过去，就会出现在一个看似随机的位置上……

        甚至有一次，墨章直接瞬移到了方框之外……幸亏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不然，墨章可能都回不到近在咫尺的方框架里了。

        当然，如果回不去，再搭建一个框架，将和两个框架连接在一起大概就行了……

        不过，墨章也不敢确定，离开了框架之后，再建一个新的，两个框架能不能碰到一起。

        连续几次瞬移，消耗了不少神识心力，墨章只能盘膝坐下，慢慢恢复。

        如是过了一天，墨章再也没能回到原点。

        大鱼海棠眼巴巴等着他回来，终于也忍不住，把剩下的肉都吃了。

        墨章离它最近的时候，就在五十多米外，却也拦不住，大鱼海棠吃完了肉，也不听他的话，径直朝着他游过去，随后，又是一番咫尺天涯的“双向奔赴”，最终，也没能再次相遇。

        至此，墨章只能摇头轻叹：“接下来，便听天由命了……”

        于是，便暂时放下大鱼海棠，继续寻找破解的法子。

        频繁地瞬移是很费心力灵力的，不过，目前看来，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找出其中的“规律”来。

        如果墨章只有一个人，其实没这么多顾虑，现在，只能看着大鱼海棠被困死，虽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难免有点压力……

        如是又过了一天，接连上百次的瞬移，依旧是毫无进展。

        就像是地球上的科学家们，为了发现微观粒子世界的真相，做了无数次的猜想和对撞实验，仍然没有结果。

        墨章的心情倒是波动不大，但是，大鱼海棠已经断粮了，虽然以金丹期的实力，饿上很久也不会死去，但这样子眼睁睁看着，也挺无奈的……

        又过了两天，墨章终于确定，这样不停地瞬移，测不出来——没有规律就是没有规律……

        于是，墨章决定，再盖一层框架，回到原点。

        虽然回去之后也变不出食物来……按说倒是能催生一些植物，不过，大鱼海棠也不是吃素的。

        干脆，狠狠心，帮它毫无压力的结束生命，起码不用被活活饿死……

        如是想着，墨章准备搭建新的框架。

        就在这时，几百米远的海面之上，漂来一条死鱼。

        一条同样有十多米长，已经有腐烂迹象的大鱼。

        大鱼海棠见了，自然是食欲都上来了——已经饿了几天，自然管不了什么腐肉不腐肉的！

        可惜，它游了半天，死鱼就在两百多米外“徘徊”，如论如何也接近不了……

        大鱼海棠又急又饿，拼了命的游，还是够不到！

        墨章看了，也只能苦笑摇头……

        随即，他心念一动，朝着死鱼的位置，发动了瞬移。

        瞬间，他的身影出现在死鱼旁边！

        连忙布阵隔绝死鱼身上的气味，墨章这才又惊又喜地望向海棠。

        海棠见墨章出现在死鱼旁边，也是又惊又喜，加快速度不停地游！

        墨漂浮在半空，开始思索——之前，有那么几次，瞬移确实按照自己的心意，达到了既定的坐标点，后来，基本就没有如愿，这一次，是偶然，还是必然？

        那么，如何才能堪破这里混乱扭曲的空间规律，瞬移到自己想去的位置？

        墨章闭上眼睛，开始思索。

        随后，他将目标瞄准大鱼海棠，再一次，发动瞬移。

        这一次，他没有到达大鱼海棠身边，却回到了方框之内！

        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无规则状态！

        大鱼很是不解。

        墨章其实也不解……

        而且，经过之前好多次的瞬移，元婴神魂也有些疲倦，就像曾经在校园里复习备考，多少有些头晕脑胀……

        就在此时，神识和玄视之法同时开启，就像是下意识的动作——之前的瞬移，墨章也是同时开启两种感知模式，观察自己的瞬移过程。

        这一次，却发生了变化。

        墨章只感觉，自己脚下的框架，还有平坦的海面，似乎，发生了对折——就像那部讲述多重梦境的电影一样，平坦如纸面的大海，居然以方形框架边缘为对折线，竖立起来，成了一道九十度垂直、无边无沿的海水之墙！

        死鱼尸体的位置，也跟着高高立起，到了墨章必须仰望的角度，就像是镶嵌在高墙上的装饰品，而大鱼海棠的位置，倒是跟墨章所处的位置差不多……

        因为海面的折叠，大鱼海棠和墨章越来越近，直到，两者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

        墨章随即心念一动，伸出手，抓住了海棠背鳍……

        接着，被折成九十度的海面，瞬间恢复平坦！

        而墨章，已经来到了大鱼海棠身边！

        大鱼海棠被墨章的突然出现的给吓到，随即惊喜不已。

        墨章自己，也是惊喜不已……

        随后，他心有所悟，再次闭上眼睛。

        这一次，大鱼海棠和死鱼尸体中间的地方，再一次成了海面的对折线。

        随后，在墨章的“有意推动”下，海面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对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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