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鹿茁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主要是没法将这种淫词艳赋，跟眼前的雪域少年联系在一起。

        这不仅仅是反差萌了，这是堕仙。

        下意识反问道，“怎么了？缺钱了还是？”

        她开发古寨的项目，马上就要动工了，给他的钱款也会马上到位，不会拖欠。他何必这么心急。

        “不是缺银子，是缺你。”赵星源想起看过的、关于徐毅然的花边新闻，不是为嫩模一掷千金、就是跟网红搞车震、再不就和名媛一同出入酒店。那姐姐何必还为他守贞？

        “姐姐，他从未尽到男朋友该尽的责任，不守男德，你就不想报复他吗？”

        鹿茁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昔日醉酒，跟他一夜凌乱，不是为了报复徐毅然，纯粹是找错了发泄的方式。应该去攀岩和跳伞的，极限运动那种濒死的感觉，才能让她痛快。而不是跟赵星源在古寨，体验那种濒死的错觉。

        “从来由爱生恨，恨一个人，皆因为爱意。而我对他没有喜欢，早就放下了。在去古寨那趟旅行，就跟他做了个告别。没有爱，又何来的恨，谈何报复？”有时候，复仇，是要比爱一个人，更花费精力的。

        而她能给徐毅然的，只有漠视。就像她不会去恨一棵树，也不会去恨一阵风。

        “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比金钱还宝贵的东西。他不值得我花精力去报复。我做什么事都是为了自己，没人能左右我。”

        赵星源得到答案了，只怕继续纠缠，会惹姐姐更厌烦，不敢粘着她，却有几分不甘心：“那姐姐以后如果想的话，还可以找我吗？我可以飞往你的城市，我很健康，没什么病。而且下次，我会做的更好，比上一次更好。我也不要姐姐的钱，我会努力赚钱。姐姐不要找别人，不然……我会受不了。”

        鹿茁噗嗤一笑，只觉跟他一本正经地讨论这种事，有点荒诞。

        没否认他想赚钱的志气，只是一口回绝了，“我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如果不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我一直都是性冷淡。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打扰我的生活，浪费我的时间。”

        赵星源不知如何是好，心底闪过一丝庆幸和雀跃，姐姐上次肯让自己染指半分。难道是因为喜欢吗？至少不讨厌。

        不过姐姐没有一口回绝，对他来说，就有机会。

        与她说起了别的事，“姐姐上回说，让我诅咒他。我今天已经做完了，给姐姐看看。”

        鹿茁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万年古木，旁边燃起一堆篝火，树上挂着不知名的帆布。

        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只出于好奇心，问道，“你诅咒了些什么？”

        “很多。让他的事业遭受重创，一落千丈。让他的感情支离破碎，永失吾爱。让他健康受损，余生承受病痛折磨。”赵星源转动手中的青铜剑，像模像样，仿佛真有那回事似的。

        鹿茁相信科学，只是忍不住跟他讨论两句，“那需要自己付出什么吗？比如余生都吃素，换这一生平安顺遂。或者拿出自己十年的寿命献祭，只要他能遭到惩罚？”

        赵星源很快给了她答案，“没有的。姐姐，如果真有用寿命交换这回事，我也会拿自己的寿命，绝不忍心伤害姐姐半分。”

        如果有诅咒，就应该有祈福吧。如果不是真的，那玩玩也无妨。鹿茁很快开口问道，“那你可以帮助祝福一下吗？”

        “当然可以，姐姐想求什么？”赵星源问道。对待她的事，永远有十足的耐心、不敷衍。

        鹿茁仔细想了想，感情，不会成为她的桎梏。事业，正在蒸蒸日上。朋友，总没有原则的为她敢于挑衅徐毅然。亲情，母亲健康，且总给她温暖关心。

        她的生活尽善尽美，实在没有为难到，需要惊动神明的地方。

        于是，她再度摇了摇头，“谢谢你，小星，但不用了。”

        她始终相信，人这一生的气运，都是有定数的。假使过度挥霍，以后需要支取时，就没有了。

        人生那么漫长，不可能一帆风顺、无病无灾。难免会遇见求告无门的时候，那时候再麻烦神明他老人家不迟。

        “如果真要祈福，就把这个机会留给，那些爬三千里路，万米台阶，一步一叩首，盼着亲人安康的无助的旅人吧。”

        她一出生，就拥有了很多人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东西，就不剥夺他们的气运了。

        挂断视频，赵星源收拾着林间的枯木灰烬，准备下山时，却被正在上山的族长逮了个正着。

        族长慧眼如炬，立即发现了他在这里，弄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掩不住怒气，哪怕从小都没打到他，此刻也是忍不住，在他长大了以后，走到他跟前，朝着他踹了一脚。

        “我教你的那些圣贤之道，祈福之法，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让你为万民祈福，是让你用这些腌臜东西害人的？”

        族长就是教习他武术功底和猎枪的师父，这一脚内力极深，他瞬间倒在地上，好半晌都没爬起来，险些一口血呕出来。

        “不要跟我说什么这些东西没用，只相信科学。人一旦心里有了恶念，就是一条不归路。回头你气质变了，品性差了，不要说会不会受到制裁，内心的扭曲，就是对你永远的惩罚。”

        赵星源无处辩解，他想说自己没错，却说不出口，只跟族长低了头，“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族长深深叹了一口气，知道大势已去，终不再挽留，“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寨子里了。你要走，就走吧。只是有一点，你离开后，不要提起和寨子里相关的，我不想让这里安静祥和的生活，被外界打扰。”

        族长对他有万千担忧，只是未宣之于口。他不懂得藏起锋芒，这通身的本领，到外面去，会惹上祸事。也怕他心思单纯，出去后，经受不住诱惑，会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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