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离开学还有些时间,许欢忙着去给林若海、杜志猛见了面,他知道,自己回来了要是不去点个卯报个到,这两个哥肯定得骂他无情无义了。
其实,林若海他们,过年这段时间的应酬也特别多,接到许欢电话,林若海就让他先过枫林晚去,他们俩要稍晚一些再过来。
许欢晚饭后就去了,反正,对他而言,到枫林晚跟回家一样。
但他发现,枫林晚居然变了不少,首先是格局变了,装修过了一茬,增设许多半封闭的卡包,显得隐秘而暧昧。
他到的时候,枫林晚的人还不多,许欢给那些熟悉的,挨着散了一圈香烟,打了招呼,发现,坐台的妞又多了好几张新面孔,以前有几个认识的,现在不在这里了。
还好,他熟悉的霞儿还在。
霞儿见到他,本来灰灰的一张脸上,就露出了个笑容:“哟,咱们的大学生来啦?正好,陪姐喝两口。”
说罢,上前亲热地挽着许欢:“看见没?现在刀哥这儿有包厢了。走,姐带你到包厢喝去,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VIp。”
霞儿今天穿得很暴露,进了包厢后,她把外面的大衣一脱,许欢就觉得过于晃眼。这么形容吧,换到今天,这身打扮无论在哪个平台亮相,都得打上马赛克。
许欢顿时叫道:“霞儿,你这样打扮,明显居心不良啊。告诉你,你可休想毁了我一世清名。”
霞儿被逗得咯咯笑:“瞧你这怂样,好歹也在这儿上过几天班,抗击打能力会这么差吗?说出来丢不丢人啊。”说罢,开了瓶酒递给许欢。“来来来,新年快乐哈!”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后,许欢发现,霞儿今晚情绪并不是很高,就问道:“你好像看见我不高兴啊?”
“没看见你时,更不高兴,看见你还好些。” 霞儿说完,叹了口气。
许欢问道:“怎么啦?”
“嗨,也没啥,除了缺钱外,我还能有啥?”
“霞儿,你……你不会是沾上那玩意儿了吧?”许欢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他知道,很多坐台的妞,弄到后来,都沾上了粉。说是吃青春饭,最后的下场就是,青春没了,钱也没了。
“你特么想啥呢?你就觉得我有这么傻啊?你看,你看,姐身上不要太干净。”霞儿没好气道,说着,左右一把撸起袖子,把两条白花花的手臂,在许欢面前晃着。
许欢见她这样就放了心,因为,那时候毒品这玩意儿,没现在这么多花样,基本就是海洛因。沾毒的人,刚开始时是掺在香烟里吸,后来就用锡箔纸吸。但毒瘾只会越来越大,最后,多半就采用注射,手臂上、肩膀上,往往密密麻麻都是针孔。
“那你好端端的,缺啥钱呢?你在这个场子,也算捧场的人比较多的呀。”许欢甚是不解。
“打麻将呗。玛的,最近点子背得让人哭,打一场输一场。”
许欢总是听到霞儿说输钱,以前也没在意,这时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问道:“你是跟熟人打,还是跟生人打?”
霞儿道:“熟人啊,都是这儿的小姐妹,生人我不会上场的。”
“不会被人给下套了吧?照概率来说,打牌这玩意儿,一般不至于场场都输的。要不你歇一段。”对牌桌上的花样,许欢心中多少有些数。
“我有时候也怀疑她们几个弄鬼,但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能次次输吧,结果,还真特么邪门了,最近真是打一场输一场。”霞儿忍不住骂骂咧咧。
“这样吧,霞儿,明天你打麻将,我去给你瞜一眼,这里面的门道,我多少了解点儿,去帮你看看到底有没有诈。要真是牌运不好,你就歇歇,赚点钱不容易。但万一……,咱也不能吃闷亏啊。”
“真的呀?那太好了。许欢,你简直太可爱了,姐恨不得亲你一口。”霞儿顿时兴奋地嚷道。
“哈哈,你算了吧,没钱的事,你才不干呢。”许欢大笑起来。
霞儿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许欢,其实吧,我知道的,你们这样的人,有文化,有前途,心里面是瞧不起我们这种人的。”
“靠,看你这话说得,我什么人,还不是一个烂人,有资格瞧不起谁啊。何况,这世界,本就笑贫不笑娼。”许欢话刚一说完,就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心想,玛的,我在说啥呢,这不摆明说人家是娼了吗。
好在霞儿没听出来,反而显出了一副高兴的样子。
这时,许欢听到林若海他们回来了,忙起身迎了出去,大家见面,又是一番亲热,一顿大酒喝到了凌晨。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许欢就到霞儿那里去了。
霞儿她们打麻将,不喜欢去棋牌室,一般在霞儿的出租屋里。
这些坐台的妞,晚上下班比较晚,通常会睡到中午时分才起来,吃过午饭到晚上八九点钟上班这段时间,比较空闲,打牌的打牌,美容的美容,逛街的逛街。
下午,霞儿的几个牌友陆陆续续过来了,其中有两个许欢认识,一个叫梅梅,在枫林晚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另一个大家都叫她华姐,年龄在坐台的姑娘中,有些偏大。还有一个小慧,许欢之前不认识,是最近几个月才来的。
梅梅见许欢也在,就笑道:“哟,小欢哥也在,来给霞儿抱膀子(方言:指打牌时出主意)啊?”
许欢笑着敷衍:“我又不太懂这个的,放假了没事干,闲混混,待会儿一起去枫林晚。”
几个小姐妹就阴阳怪气地笑,好像许欢跟霞儿有啥事似的。
一边闲聊,几个人就熟门熟路地拉开了场子,废话也不多说,稀里哗啦地的开始搓起麻将来。
许欢就坐在旁边看,装成一个麻将小白的样子,时不时地还开两句黄腔。或者站起来转一转,抽抽烟。有时候,他甚至显得看无聊了的样子,在那儿呵欠连天貌似要睡着了。
一场牌从中午打到吃晚饭,霞儿又输了好几百,小慧也输了。
到最后一把牌时,霞儿又点炮了,气得把手上麻将扔了一地:“玛的,不跟你们玩了,横竖都送钱。”
梅梅笑嘻嘻地把牌一张张捡起来,还调侃她:“霞姐,那你是喜欢当淑(输)女啊,不像我们,天生一副淫(赢)相。”
几个人走了后,霞儿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儿,问许欢:“你特么的看了半天,这几人打牌到底有没有耍花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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