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申王朝京城伏龙城,国师刘捷正在庭院中来回踱步,脸上挂满了忧虑。今次上朝,情况依旧,监国太子以身体欠恙为由已经连续数月未曾上过早朝,可就在散朝之后,刘捷的差人却在一处花园内瞧见了太子正在饮酒作乐,早酒都喝得,身体如何欠恙?一遇琐事,尤其是牵扯到钱财利益一事,那可谓是七嘴八舌,大申兴盛之势都不见此等盛大之势,但是一旦提及到家国大事,满朝文武支支吾吾,半天不言一语,气得刘捷一甩信札,先行离去了。
“陛下啊陛下,你再不出关,大申危亡矣!”刘捷抬头望天,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那细雪落在脸上。
有一女子,拿着一件大衣从府中走出,来到刘捷身旁,为其披上。
“先生莫不要为了公事而累垮了自己的身子。”
来者正是刘捷的妻子关云香,乃是尚书关民生之女。
刘捷见到自己的妻子,眼神不禁温柔了几分,缓缓摇头道:“我为这大申鞠躬尽瘁,想不负司徒先生所托,怎奈何朝廷上下各自为己,贤臣良将皆已尽数外派,如今这个局面,与其让他们在这朝廷与我一同受气,还不如让他们做点分内之事。”
关云香扶着刘捷入了屋内,说道:“先生你何必如此呢?前国师无缘无故就将这国师之位禅让给了你,何尝不是已经看清如今大申的局势所在了呢?还望先生重看自己一些,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
刘捷摇头道:“分内之事?朝廷之事就是一国之师的分内之事,如今我若无心懈怠,那整个大申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关云香见到自家先生如此这般,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岳丈大人他如今身体如何了?我想过几日去关府看看他。”,刘捷说道。
关云香微笑道:“先生放心,家父虽说年事已高,但是精神状态依旧饱满,身体也无大恙,无非就是一些年老之后都会有的小毛病而已。”
刘捷也是笑道:“就算是小毛病也不得不重视啊,积少成多,得尽快根治。”
这位年仅四十有余的国师不由得又轻叹一声,“还好如今朝廷有着不少像岳丈这样的忠志之士,否则仅靠我刘捷一人依然孤木难支。”
“我关家向来都是以此为立身之本,从文苦读为的就是兴邦,纵使大申无人,我关家也依然尽心辅佐。”,关云香神色郑重。
“不可多得。”,刘捷感慨道。
大申之所以还能维持如今的局面,一方面是国师刘捷尽心尽力,无论大小事宜皆是要过目一二,另一方面便是除了允王府之外的其他三位王爷的鼎力相助,正是因为这样,大申的朝廷才不至于如何溃烂,其中又属关家最为上心,写给监国太子的奏折堆满了书房,太子却是全当儿戏,还是刘捷不辞辛劳一封又一封的看过然后给予批注与回复。
关云香想了想后,还是问道:“镇南王那边,先生的意思呢?”
刘捷看了一眼窗外,风雪渐起,“最近关于李王府的言论很多啊。”
“那先生就不想去确定一二?你说如果只是一两人相传那确实不可信,但是如今差一些就风风雨雨,先生是否要采取一些措施以防万一?”,关云香提议道。
“万万不可,镇南王乃我大申数一数二的功臣,在这朝廷之威名远高于我,如若国内发生什么大事,我等还得依靠镇南王相助,所以说这样一般人物,我是不太相信他会心怀不轨,现在派人过去打探,只会惹得镇南王不悦,本来就无往来的关系闹得僵持才是得不偿失。”,刘捷说道。
关云香视线缓缓移开,只能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与镇南王多多来往也是重要的。”
“为夫也想,只可惜公务实在是繁忙,脱不开身呐。”,刘捷说道。
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
不一会儿,雪便堆满了院子,压得那一株劲松都不得不低下了头去。
一位前哨官急匆匆的在府外下马,然后进了院子里,抱拳喊道:“启禀国师大人,小人有要事禀报!”
此时的刘捷正在床上小憩,关云香快步走到堂中,由府上守卫接过那封信札递给了关云香。
“如今国师正在休息,何等大事如此匆忙?”,关云香问道。
“还请夫人速速禀报国师,军情大事,切不可耽误!”,面对亲自前来的前哨官,关云香也没有犹豫,便将刘捷叫醒。
刘捷简单穿着后披着个大衣就走了出来,接过关云香手中那封信札之后,打开一看,立即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敌军攻城已有几日?!”
“回禀国师!已有半月之久!”,前哨官回答道。
气得刘捷一怒之下将信札甩至地上,怒道:“那为何如此紧急的情报此时才送来?!”
“国师息怒,信使从拒虎城一路星夜兼程,怎奈何路途之上关隘繁多,手续一事实在是太过繁琐,所以才导致花费了许多时间。”
刘捷怒骂道:“反了!真是反了!不知道此等军情大事乃第一要事吗?!岂敢不放行?!”
“这个属下就不知晓了。”,前哨官跪拜在地。
刘捷深吸一口气,然后喊道:“来人!”
一位将官从旁走来,抱拳道:“臣在。”
“传我命令,满朝文武速速与大殿集合!不得有误!即使是何等理由也要给我过来,违令者,就地论斩!”,刘捷吩咐道。
“得令!”
那人便飞奔了出去。
刘捷立即回到里屋更换衣物,关云香问道:“到底是何等大事如此紧急?”
“有敌军犯我边疆,如今拒虎城已经被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正在奋力攻城,按照以往,张督军可不会命文官写信与我,说明这次来犯者不容小觑。”,刘捷说道。
关云香为刘捷更好衣物之后,目送其骑马出了府去,这位女子望着这漫天雪幕,感叹道:“这天下,终于还是要不太平了。”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喧喧嚷嚷。
大申太子申康慵懒的坐在一旁,睡眼惺忪,午觉还未睡醒。
“四大王府如何?”,刘捷问道。
一位名为丁永的将官抱拳走了出来,回答道:“回禀国师,四大王府王爷此时恰好巡查在外还未归回,我等已经命人前去禀报了。”
刘捷点了点头,然后朝来官喊道:“肃静!”
殿内的声音便小了下来。
刘捷走到申康身旁,作揖道:“陛下。”
申康挥了挥袖,说道:“国师大人说便是了。”
刘捷点了点头,随后来到众官面前,负手而立,说道:“拒虎城一事,想必诸位都已了解。此等苗头渐起,实乃不祥之兆,且敌军来势汹汹,非重兵而不可退,我欲将派兵十万火速北上支援拒虎。”
阶下群臣百官皆是面面相觑。
有一位老者手捧玉笏,走了出来,说道:“国师断言,未免过早。众所周知,那拒虎城乃我大申第一险塞,战线绵延,城外是那平原之势,纵使敌军来犯,也无立身之所,任由我军箭矢伺候。况且拒虎如今屯兵三十余万,更有龙甲军数千,加上张督军亲自压阵,国师所言之危机,恐实不属啊。”
刘捷哼了一声,说道:“危机不属?那巩大夫以前可曾听闻张督军每逢会战有寄信与我?不过初遇敌军,张督军便立即火速命人星夜兼程以信报之,一定是张督军审视之后的结果,难道巩大夫想说,自己比那张督军还要会判断战局吗?”
“这。。。”巩台低下头去,不言以对。
又有一位身穿甲胄男子,站起身来,抱拳道:“国师方才所言自然有理,但是在卓某看来,眼下过早支援,确实不是时候。”
刘捷哦一声,便问道:“那么卓卫尉觉得何时才是时候?”,刘捷突然一拍几案,怒道:“难道要等拒虎城破了之后,敌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入我京城之外才是时候吗?!”
“既然诸位与我意见不一,那么就无需采纳诸位贤臣良将的建议,我自派人领兵前去支援便是。”
又有一位老者站了出来,喊道:“刘捷!你未免太过放肆了!这朝廷岂是你一言堂?!”
刘捷眯起眼睛,缓缓走到这人面前,说道:“陛下闭关之时曾与我说过,朝廷大小事宜我皆可定夺,燕太傅是想要违抗君令?”
燕有哼了一声,说道:“天下之事,且应先问过我们这些朝廷元老,你,不过是一后来之辈,真以为当了这国师一位就可妄断国家大事?”
“我妄断国家大事?那为何当初司徒先生选取下任国师之时,没有你燕有的名字?”,刘捷逐字逐句的说道,“因为司徒先生知道诸位的德性,如今真正的有用之士尽数外派,你们这群无能之辈就想要掌管朝廷?”
“刘捷!你怎敢出言不逊!大逆不道!”,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指责刘捷,随后越拉越多的官员站了出来,他们都觉得此时支援边疆为时过早。
一旁的大申太子申康早已看惯了国师刘捷一人舌战群儒的场面了,也并未放在心上,而是趁着这个间隙,偷偷溜走了去。
刘捷指了指阶下之人,缓缓说道:“你们这群贪图利己,贪生怕死的腐儒与怂将!根本就不能明白张督军此封信札意义何在!”
“如今仅拒虎城下敌军数量已有五十万人之多,根据前线凤隐士来报,说那拒虎城关外据点以及散城皆已被敌军占领且屯兵数十万,而且这些士卒正在陆续赶往城下。一旦两军相汇,凭借拒虎城那三十万兵种岂能阻挡?!”
“你们都以为能人志士都在我大申,天时地利在于张督军,那敌军阵中如若没有这等惊世之才加以密谋,岂敢以兵戎相加?不挑选东西南三面较为薄弱的边关入侵,偏偏却选在最难攻克的拒虎城又意义何在?”
“先难后易,拒虎城一破,敌军可做据点,退可守关外,进可图墨香城,大申多少书籍典学储存在那墨香城中?此役如若敌军获胜,必然一鼓作气,凭借这股气势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我军兵力本就南多北少,从南方城池调兵至拒虎少说也得一月之久,如果耽搁了战机,城破,你们担当的起这个责任吗?!”
“倘若敌军占据以北,与我们大申二分天下,然后徐徐图之,你们就认为,如今的大申还有精力与其耗下去?!”
刘捷的这番发言,最终还是震慑到了在场的文武百官,现在竟无一人出声。
“报!”
传令兵跑上殿来。
“速讲!”
“镇南王府派总管允伟前来!”
刘捷大喜,“快快请允总管入殿!”
允伟走上殿来,左右环顾四周,打量那群文武百官,不由得讪笑几声。
“镇南王府允伟参见国师大人。”,允伟抱拳道。
刘捷笑着说道:“允老前辈前来,可是镇南王的意思?”
“正是。”,允伟点头道,“在下愿意率大申十五万将士北上支援拒虎!”
刘捷难得在这朝廷上高兴一场,立即扶着允伟说道:“好啊好啊!我大申少有之志士,镇南王府且占一半果真不假。”
“好!那我命你允伟为先锋大将,率骑卒五万,步卒八万,弓卒一万余人,再加上龙甲军一万,星夜兼程,北援拒虎!”
“在下领命!”,允伟抱拳,然后缓缓退下殿去。
刘捷一路将其送至殿外,在目送允伟离开之后,不由得感叹道:“豪杰之士,必有过人之节,如今天下之英雄非镇南王莫敢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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