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难道你对自己的医术信心不足?否则之前为何信誓旦旦,要我们征西王府对你抱有期待?”
征西王妃暗地里咬紧牙关,可恶,这丫头分明是心怀愧疚,不敢再在行家面前卖弄,但国公夫人若不接受她的药,又怎能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此刻,谢茯苓已经洞悉这对母女的图谋,她虽未开口,但心中已有对策。
“都给我闭嘴!这只是无缘无故的误会,茯苓未来的道路还很长,她的医术终将扬名四海!”老王妃立刻厉声喝止,征西王妃和临川郡主见她仍旧如此庇护谢茯苓,只能在心中暗自诅咒。
谢茯苓得到老王妃的认可,眼神坚定了许多,她靠近老王妃,低声耳语,阐述了自己的打算。
“茯苓并非见死不救,倘若国公夫人服用了文院使的药方,今日必定会受到折磨,他们很快就会回心转意,再次来找我。”
话音未落,老王妃眼中再次闪烁出希望的光芒。
这孩子深知人性!
她明白,国公夫人对任何人都不信任,若真要争论起来,恐怕直到夜幕降临也难有结论,只会延误病情。
不如索性快刀斩乱麻,事实胜于雄辩,只要摧毁国公府对文院使的信任,谢茯苓接手治疗时便不会再遇到阻碍!
征西王府迅速搭建起帐篷,而对面的帐篷中却传来了消息。
“国公夫人止血了!她还喝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征西王妃立刻脸色大变,她早就说过谢茯苓只是运气好,文院使才是真正的有能耐,他那个人向来心胸狭窄,必定不会忘记自己刚才支持谢茯苓的举动!
她越想越头痛欲裂,这时,临川郡主也神情阴沉地从外面走来。
“母亲,谢茯苓那贱人,刚刚害我被国公府的人责骂一番!”
“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因为谢茯苓是您的侄媳妇,所以才赞誉她医术高明,让我们别再过去丢人现眼了!”
“还说母亲过于狂妄,想要讨好祖母,也别拿国公夫人的生命开玩笑,如果真出了事,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征西王妃气得双眼通红,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文院使的耳中,他更加得意忘形。
“老王妃此刻一定后悔了吧?若她来求我,本院使倒是可以不计前嫌。”
正当他如此想着,突然看到几名征西王府的人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慌乱的老王妃,他立刻摆出一副高姿态,下巴几乎翘到了天际。
瞧,他们肯定是来向他道歉的!文院使得意非凡,等老王妃走到他面前,他故意清了清嗓子。
“老王妃无需多言,过去您对本院使也有诸多关照,这次只怪那些小辈过于狡猾,误导了您。人非圣贤,谁能无过?明日我定会抽空去王府为您诊断……”
他这个人就是太过重情重义,才想着给老王妃留点面子。
“别再提什么关照之情,也不准再踏入王府一步!你是个害人的家伙,若国公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没想到,老王妃见面就一顿痛斥,那表情仿佛要将他当场撕裂才解恨!
文院使愣住了,紧接着,一名御医脸色苍白地将他拉到一旁。
“院使,大事不好了,国公夫人服用药物、喝下粥后,没过多久便再次吐血,下泄鲜红如血,已经陷入昏迷!”
在这瞬息万变的时刻,国公府上下一片惊愕,喜悦的气氛尚未弥漫开来,国公夫人的病情竟如同翻云覆雨,急剧恶化。
“这……怎么可能?夫人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出血,针灸之后明明已经有所起色!”杨国公带着他的儿子们匆匆下朝,却在这时接到西郊的噩耗。他赶到现场,只见国公夫人面色苍白如纸,倒在血泊之中,令人触目惊心!
文院使被老王妃的侍从粗鲁地提着衣领,一路拖拽进来,他摔得狼狈不堪,眼前的惨状如同晴天霹雳。
他心中困惑不解,为何在脉象上看起来并未虚弱的国公夫人,会突然恶化至此!
“一定是之前那个庸医盲目针灸,破坏了她的脉象!”
文院使急于摆脱嫌疑,一群御医也被押解进来。杨二公子愤怒至极,拔出宝剑,咆哮着要斩杀他们,“这些所谓的御医,不过是一群欺世盗名的伪君子,我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杨国公怒喝一声,“住手!”
此时此刻,追究责任并非当务之急。
有人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告知杨国公,老国公此时冷静了许多,“看来,世子妃的诊断才是正确的!”
众人心中惊愕不已,他们曾普遍认为,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具备如此高深的医术,如今却追悔莫及!
“回想起来,老王妃的智慧无人能及,她与国公夫人情谊深厚,必然会推荐最佳的医者。我们本该相信她的判断!”
“只是现在……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他们小心翼翼地望向帐篷外的老王妃,只见她面无愠色,反而与杨国公默契地点头示意。
很快,谢茯苓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
“王爷是否在为茯苓担忧?”另一边,征西王妃冷冷地注视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子。
多年的夫妻,她对征西王的性格了如指掌。自谢茯苓进入国公府的帐篷后,他似乎就有些心不在焉。
征西王喝完一杯茶后,淡然地回答,“本王信任那个孩子。”
他没有看到征西王妃眼中闪过的那一抹阴翳,信任?
她心中明白,谢茯苓之所以能够顺利地安置难民立下大功,背后都是他的暗中相助。平日里他对自己的孩子严厉苛刻,却对故人之女关怀备至,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他看到谢茯苓的面容,就动了不应有的心思?
临川郡主匆匆归来,神色慌张,“母亲,国公夫人刚刚苏醒,但服用表嫂的药后又开始吐血!”
征西王妃眉头紧蹙,面露惋惜之色,“国公夫人何等善良,自己还在病中就赶来支援西郊。快,为国公府准备一些祭品,恐怕她已无力回天。”
临川郡主心中窃喜,但面上却装作极度悲伤,“父亲,您说国公夫人若是离世,会不会怪罪表嫂,甚至迁怒到我们王府?”
征西王爷不满地扫了她一眼,她眼神一闪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
“父亲不知,原本国公府是让文院使开药的,结果国公夫人突然病情恶化,这种情形下再让表嫂接手,即便她再有辩解,也难以洗清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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