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可是梁国使者啊,高高在上的上国使者!
如果,他们就这事儿抓着不放,绝对能让金陵王大吃苦头,说不定他们这些“旁观者”也会遭殃……
现在好了,梁国使者不予追究,避免了一场朝堂浩劫,真好……
不过,梁国使者为何不予追究,又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不愿追究的,他们却是选择性的遗忘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平息了,现场很快热闹起来,仿佛方才的不愉快,未曾发生过一般。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抵达的人越来越多。
钟山王、李忠,还有杨廷玉等大佬,也纷纷抵达。
对了,还有那兵部尚书,此人竟比大佬们都晚到。
他到了后,各种不满,各种吐槽,风言风语,黑着一张脸,按他的意思,好像这武举根本就不该举办一般。
武举是多余的!
劳民伤财!
兵部尚书的言论,很快得到了绝大多是武官,以及金陵王的认同。
武举,乃是为了选拔军中的军将而设,这种事情,要举办的话,也应该由兵部来才对。
可是这场武举,却是由神雷军一手操办的,他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兵部尚书心中自然不满。
那些附和的武官们,则是武举之策的受害者,因为武举发展下去,说不定阻碍他们家族的世袭之路……
虽有武官之首的钟山王,鼎力支持武举,曾严肃喊过话,但下面这些军将,心里其实还是反对的。
至于金陵王,就不用说了,他现在恨透了祝修远,让他在安乐公主面前失礼丢脸,恨屋及乌,所以也恨透了这什么武举……
若能借此恨踩祝修远一脚,他根本不会犹豫。
对于这些反对的言论,祝修远都不去理会。
要是他们反对有效的话,这武举的计划,早在数月前就取消了。
很快,时间来到巳时初,也就是上午九点钟左右。
武举第一场,是为“初试”,即将开始。
普通观众席位上,已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一万余名武举考生,也做好了准备。
现在就等陈皇驾到,就可以正式开始。
又等了一会儿,“陛下驾到”、“贵妃娘娘驾到”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观众席位。
陈皇和尤贵妃终于到了。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起身走到观众席的入口处,列队迎候。
李继业和李卿奴身为梁国使者,也不例外,因为对方是陈皇,毕竟是一国皇帝,他们作为外国使者,不可能稳坐钓鱼台。
陈皇未到,护卫陈皇的金吾卫却是先到了。
金吾卫,金盔金甲,手执长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成队涌入观众席位的两侧,严密防护起来。
这观众席位上,也涌入百余金吾卫,把守住了各处要道出口等,做了绝对的安全防护。
很快,陈皇和尤贵妃出现在众人眼中。
只见那陈皇,身着“肩挑日月,背负星辰”的冕服,头戴“卷珠帘”的冕冠,脚踏赤色重底的赤舄……
他竟是将此次武举当成了一种特殊的仪式,类似于祭天之类的,穿得很正式!
陈皇面色红润,嘴角带着若有如无的笑,精气神很足,与往日那般被酒色掏空的样子迥异。
祝修远料想,陈皇应该是化了妆的缘故。
他旁边的尤贵妃,也是盛装打扮,穿了贵妃朝服,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贵妃之姿,自然是倾国倾城。
众臣见礼,山呼朝拜,对面远处的普通观众席位上,也传来阵阵山呼。
所以这整个武举校场中,都是朝拜之声,音浪滚滚,颇为震撼人心,有种帝国盛世的气象隐隐浮现。
“哈哈……”
陈皇大笑,龙颜大悦,带动冕冠上那一串串“珠子”晃动不停。
这种阵势,这种气象,相信没有哪个皇帝不喜欢的。
陈皇笑罢,轻移缓步,走到专为他设立的御座前,与尤贵妃一同落座,然后再一摆手,道:“平身。”
众臣纷纷站直身体,像是向日葵似的,全部面朝着陈皇。
“祝爱卿何在?”陈皇声音很大,单从声音就能听出,他现在心情很美丽。
“臣在!”祝修远走上前去,拱手一拜。
“武举筹备得如何了?梁国贵使可有到位?”
“禀陛下,武举筹备之事,皆已完妥,只等陛下御口金开,武举就可以立即开始!梁国贵使已到,请陛下放心。”
“好!”陈皇忽又想起了什么,却不急于开金口,宣布武举开始,而是问道:“祝爱卿啊,这武举章程,朕也算是了解过了。可这最开始的‘初试’,朕还不太明白,祝爱卿准备如何初试,从一万余名武举考生中,挑选出合适之人?”
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盯着祝修远。
特别是李继业,在来的路上,他就问过了,但祝修远暂且保密,没有对他说。
现在陈皇发问,祝修远一定就会说了,于是李继业竖起了耳朵。
“禀陛下,武举初试,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跑步!”祝修远朗声道。
可是——
祝修远清朗的声音一落,整个观众席位,这么多人,竟全都安静了,落针可闻,众人纷纷盯着祝修远,面色各异。
跑步?
这么简单的吗?
这可是武举啊,不是吹得很厉害的么,但初试的项目竟然是……跑步!
众人下意识认为,跑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就算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若有需要,也是可以跑起来的,更不用说前来参加武举的考生了。
这都是些青年男壮,都敢来参加武举了,难道还不会跑步不成?
这不仅是众臣心中的想法,陈皇及李继业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用跑步来决出初试名额,这也太儿戏了吧!
陈皇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顿时凝固,好像雕塑般。坐在他旁边的尤贵妃,心思敏捷,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陈皇表情的变化。
尤贵妃心里不由暗暗担忧,并快速思考方法……
“哈哈哈!”
忽然,一人跳出来打破沉默,众人看去,却原来是兵部尚书。
他哈哈大笑三声,越众而出,神情甚是得意。
他蔑了眼祝修远,对陈皇拱手拜道:“陛下,江城伯的武举,竟用跑步来决出初试的名额,太过儿戏!跑步谁不会啊?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兵部尚书此话,顿时“点燃”了无数反对武举的人。
“陛下,朝廷为筹备武举,耗费无数,投入巨大,但江城伯决出初试名额的方法,太过于儿戏,犹如三岁孩童的游戏,由此可见,这什么武举,全部都是三岁小孩玩的!”
礼部尚书黄嵩也跳了出来。
他是祝修远的老对手了,不管对错,反正就是要与祝修远唱反调。
现在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黄嵩自然不会错过。
眼见两位尚书出来发言,那些武官也忍不住了,实际上,他们才是最反对武举的人之一。
因为武举对他们这些世袭的军将不太友好。
虽然,武举之法,只在神雷军中进行,但是以后的事谁能料到?万一陈皇决定推广至全国各军呢?也是极有可能的。
“父皇,儿臣以为……”
然而,就在众武官即将跳出来之际,那金陵王,却先一步出列了。
金陵王也是恨死了祝修远,恨死了这狗屁的武举,能在这件事上面踩他一脚,金陵王义无反顾。
“儿臣以为,两位尚书大人所言,极为有理!这什么武举,形同儿戏,还劳民伤财,应当立即停止,并治江城伯误国之罪!”
金陵王神情激动,嘴角都咧开,那是高兴得。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金陵王话音一落,立即跳出一大群文武官吏,都是附议的,声势很大。
这些人,在私底下碰到祝修远,都是直接调头走掉的,就连碰面打招呼都不敢。
但是在这朝堂之上,只要有大人物带头,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毫不犹豫。
反正法不责众,随他们怎么做都没事。
那金陵王,见这么多人都出来附议他,有种“一呼百应”的意思在里面,他顿感飘飘,心里美透,嘴角咧得更大了,都快到耳根。
不过心里美翻了的金陵王,忽然瞥到,当朝大佬之一的国相大人李忠,同时也是他的外公,竟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
既不声援他们,也不出来附议……
金陵王心里一呆,同时生出一种不满,他可是李忠的外孙啊,可李忠竟不出来支持一波!
不过随后,金陵王又发现,不仅是李忠没有动,另外的大佬,诸如钟山王、杨廷玉,以及江都王、鄱阳王、震泽王等,也没有动。
而那祝修远,在金陵王想来,应该是吓得瑟瑟发抖的。
可是人家就站在那,镇定自若,宠辱不惊,面色如常!
好像他们跳出来,群情激奋,声势浩大,在人家眼中,却只是一群跳梁小丑般。
这个发现,让金陵王心中的欢喜直接去掉了一大半。
朝中大佬不动,只凭他们这些小喽啰,能成什么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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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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