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世子冷哼了一声,瞧着薛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劝你省省心,少管些闲事。你以为她能给你定什么好亲?要不要我同你讲一讲他们家的妖蛾子,让你也恶心恶心?”
薛柔顿时就说不出话来,狐疑地打量着徐夫人的神色。徐夫人刚要开口安抚,薛世子便笑道:“是了,你定要说夏家这亲事是我爹爹定的。也是,这亲事可不就是我爹定的,这新房可不就是我爹答应的。”说罢他状若癫狂地仰天大笑起来,众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都摒着气看着他。
薛世子笑完了,才朗声说道:“好,好,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我今晚上就搬出去。你去了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心里头高兴了吧。”说着一挑帘子怒气冲天地走了。
众人心中也都晓得:胳膊拗不过大腿。只是这事做得太过离谱,说到哪里都是他们都有理,所以一个个都过来给徐夫人小鞋穿,这会儿瞧见正主负气离家出走了。他们几个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又抢白了几句,这才三三两两地走出去。
徐夫人这才吐出胸中的一股浊气,便再也忍耐不住,捂着嘴呜呜地哭起来,心想:“从前觉着国公爷好摆弄,废了多少心机嫁进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摆布他,旁人也能摆布他。这几个庶子,继子明儿指不定在外面怎么说我的闲话呢。”
薛柔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正想再问两句自己的亲事,瞧了嫡母这个样子,只怕也问不出什么,便撩了帘子出去。正屋陡然一亮。徐夫人忙止住哭声,抬头张望,见门帘乱动外面却没有人,便问身后的丹桂:“是谁又回来了。”
丹桂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道:“是三姑娘,刚出去。”
徐夫人这才晓得自己刚刚在庶女面前失态了,不由得沉下脸来。
也不过两三日,夏家为女儿在国公府盖新房。将旁的兄弟都赶出府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只是因为事情的始末实在太过离奇,京城人不仅不相信这事儿是夏家提出来的,反而觉得国公夫人实在是居心叵测。
正巧夏家的妯娌们也陆陆续续到京城帮夏太太张罗小雨的婚事。她们每常出来应酬,无不替护国公夫人辩解:“我们哪里晓得国公家里那般逼仄,世子爷的小院竟然还没我们家姑娘理事的地方大。我们家小妹好些用惯的旧家具都放不下,就不要说新的了。亲家母也是热心人。一听我们嫌弃地方小,立刻就给我们腾了出来。”
那些做主母的便叹息起来。少不得要交待自家女儿和掌家媳妇几句:“你瞧瞧,这就是当家主母的手段了。你不是抱怨继母不慈,给继子的房子太小了吗?她便直接将大半个院子都清了出来,兵不血刃地挤兑着夏家出来为她讲话。只是…这样的伎俩也就是哄哄夏家这样的。你们看着吧。这位夫人这样的跋扈,以只怕后没人乐意同她结亲。倒是夏家人为人憨厚,就这么认了下来。难怪他们家在京城不过一两年,便过的风生水起。”
知道内情的薛羽听了这些传言。也颇吃了一惊,心想:“我每常同继母吵架,虽说将她气得半死,自己也没得什么好名声。不想这个岳母这样厉害了,面子也要,里子也要。九儿要是也这样,我瞧着徐氏能活活被她气死。”
徐夫人果真如薛羽所想,气病了,不过这病倒不是被夏太太气的。
原来夏秀才听了传言,忍不住跟国公爷抱怨:“若是你们没有地方也该给我讲一声,哪能让家里的孩子们都搬出去呢。大不了我在你们家附近再买个新宅子,也不过多费几个钱,你看看……让人家这样嚼舌头。”
又过了几日,连圣人都问起护国公:“薛羽是世子,不比寻常的儿子,将来是要承嗣的。夏家五爷,六爷在边关为朕立了不少的功劳,他们家的姑娘出嫁,虽说是高攀了,可也不好太委屈了。你们若是实在张罗不起,我送薛将军一个府邸好了。”
国公爷臊得不行,回到家里少不得又要跟徐氏发脾气:“老大,老二早晚都要搬出去,他们在外面都有自己的私宅。他们来你这里闹,你就该拿出主母的气度来,将他们统统打出去,居然由着他们闹到外面。你倒躲在内宅安然无事,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徐夫人不过三十出头,薛大爷和薛二爷却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徐夫人怎么好直接将他们轰出去。偏偏她刚刚被娘家母亲派过来的婆子训斥了一顿,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听了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他们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我如何管的。”
薛国公便赌气说道:“这倒也是,你年纪渐渐大了,让你管这么多事儿也确实难为你了。正好,等这个媳妇进门就让她管好了。”
徐氏登时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就起不来了。没想到国公爷听说了,非但没有过来安慰,反而冷笑道:“才说了等媳妇进门帮你掌家,你便故意撂挑子。好,你在屋里躺着吧,有本事你躺一辈子。”说罢便转身出去让老大媳妇张罗家里的事情。
薛世子无事时又去了夏家几次,却总也见不到小雨,心里自然不痛快,待回到国公府,瞧着那房子盖的半点也不遂他的心意:“干的这样细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干完。”
偏偏四爷这人虽然蔫蔫的,不大讲话,却是个极其倔犟的。两个人不免又要为房子,摆设,雕花等琐碎小事争执几句,薛羽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少不得又要到徐氏的房里罗嗦几句。
过了几日,国公爷便亲自去夏家请期,来来回回求了几次,最后便将日子定在初冬。薛世子听到消息,乐得在自己的私宅里直打滚。越发勤快地往新房跑了,这会儿也不跟四爷争执了,恨不得这房子明天便修好了,好将媳妇娶进门高高兴兴过个年。
一晃两三个月过去,薛世子的院子渐渐成形,他的脾气总算好了几分。这一日休沐无事,便又跑去看房子,远远便瞧见有个穿澜衫的少年站在窗前指指点点,不时趴着窗子往里面看。薛世子不喜地皱起眉头,走近了才听出是小雨的声音:“不要这个颜色,太浓艳了,天青色多好。”
薛世子顿时就觉得天都比往常蓝了几分,轻快地迈着步子走过去呵斥道:“你们快点照着她说的改了。”
小雨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拱手笑道:“薛兄,你也过来看房子?”
薛世子喜滋滋地挨着她站了,点头道:“天天都过来瞧一眼,你有什么想要改的尽管说,我来看着他们做。”
小雨便点头笑道:“这些窗子都要重做,蓝三哥在西域得了些药玉料,分了一些给我,我打算用这些药玉装饰窗户,夏天倒也罢了,冬日里不用开窗,屋子里也十分敞亮。”
薛世子不由沉下脸来,扫了一眼偌大的院子,又略数了数厢房和正屋的窗户,心便凉了半截,急忙劝道:“你若是觉得寻常的纱不够亮堂,我有些碧云纱也是很轻薄的。这么多的窗子要是重新做得花多少功夫。再说药玉料也不结实,稍微碰一下就碎了,成亲那天乱糟糟的万一被人撞碎了怎么办?”
小雨笑道:“你也晓得药玉易碎,可见蓝三哥花了不少心思。西北离这里这样远,他还能一片未碎地运过来。我若是不用,岂不辜负了他一片好心。哼,谁若是敢给我碰碎了,谁就得赔我银子。”
薛世子哪里肯听,跟在小雨后面不停地劝着:“听说这东西是极难装的。若是一时半会儿装不上,指不定拖到什么时候。院子里还没弄好,四哥种了不少的竹子,如今已经死了一些,还得补种…….我当初便劝他不要种这些东西……眼瞧着婚期就要到了,请帖都发出去了。”
小雨没理他,心想:“又不要你干活,又不要你出药玉,都是我四哥在做这些事情,怎么你还这么多的废话。”
薛世子瞧着她脸色不大好,急忙补救道:“不如这样,等咱们成了亲,你觉得哪里不好,咱们再换也是一样的。”
小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色不愉地说道:“成亲以后自然还有要换的,这会儿只换这一个。”
薛世子急得团团转,索性退而求其次:“那咱们就只换主屋的,厢房先不要动了。”
小雨便不耐烦起来,说声:“我走了。”转身就往外走,薛世子急急忙忙跟出去想要送她,蝉虾和小红看着小雨的脸色,立刻就堵了上来将薛世子拦在院子里。薛世子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雨走远了,心里一阵后悔:“若是他们装了一阵,发现装不完,或者太难装了,自然就停下来,这下可好,把她惹生气了。以后都不过来了,怎么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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