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萱再次睁开双眼,天色已经一点点暗了下来,视线渐渐清晰,她才发现自己在车厢内。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响起。
夏幼萱闻声看过去,立刻想起来,她在晕倒之际,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
“吃点东西吧。”男人从小桌子上拿过一盘糕点,递给了夏幼萱。
夏幼萱眸色一亮,立刻接过,一边吃一边点头,“真好吃,我都快要饿死了,是你救了我是吗?谢谢你啊,我叫夏幼萱,你叫什么名字啊。”
“拓跋渊。”拓跋渊含笑说道。
夏幼萱上下打量了拓跋渊一圈,顿了顿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是吗?你是哪里的人啊?”
拓跋渊并没有回答夏幼萱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闻言,夏幼萱掀开窗帘看了一眼,见天色一点点变暗,她又不由担心起来,害怕百里千山会追上来。
顿了顿,她说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是被这里的皇上掳来的。”
拓跋渊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这里是蓝月国,蓝月国的皇帝叫百里千山。”
夏幼萱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笑了出来,“百里千山?这是人名吗?他爸妈给他起名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啊?百里千山,我还万里长征呢。”
拓跋渊虽然有些听不明白夏幼萱的话,却能听得出她话里的嘲笑意味。
“拓跋渊……我就叫你拓跋吧,谢谢你救了我,但是帮人帮到底,马上那个什么百里的就会派人来抓我了,你可不可以保护我啊?”夏幼萱说着,放下手中的盘子,上前抓住了拓跋渊的衣袖。
拓跋渊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加快,顿了顿,他默默地清了清喉咙,这才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夏幼萱这才松了一口气,拓跋渊又接着说道,“那你又为什么相信我?万一我也是坏人呢?”
夏幼萱摇摇头,“不会的,我看人很准的,你不是坏人。”
拓跋渊轻笑了出来,“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救你。”
夏幼萱点了点头,“那我先谢谢你啦。”
她说着,再次拿过了装糕点的盘子,优雅地大快朵颐起来。
饱餐一顿之后,夏幼萱又渐渐困了,便放心地睡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感觉,拓跋渊不会伤害她。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夏幼萱睁开双眼,见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厢里只有她自已一个人,她立刻掀开窗帘看了一眼,然后起身钻出车厢,跳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一条小河边,拓跋渊见夏幼萱下了马车,含笑说道,“你醒了,过来洗漱吧。”
夏幼萱鼻尖传来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她看了眼拓跋渊,视线便便被那个坐在火堆边的青衫男子吸引了过去。
青衫男子名叫萧卫,此刻正在烤着架在火上的山鸡。
夏幼萱闻着香气走过去,“好香啊,什么时候好啊?”
萧卫微微一笑,“马上,姑娘,你先去洗漱吧。”
夏幼萱视线直勾勾盯着那只快要烤好的山鸡,吞了口口水,这才向河边走去。
拓跋渊被她的模样逗笑,“你真的很饿吗?”
夏幼萱连连点头,“当然饿了,你知不知道从东池圣国一路到这要几天?那个百里千山肯定一点东西都没有给我吃,真是没人性。”
拓跋渊双眉微微蹙起,“你是东池圣国的人?”
夏幼萱漆黑的眼瞳微微转动了几圈,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你呢?你是哪里的人啊?”
拓跋渊缓缓垂下眼帘,并未言语,夏幼萱又看了他一眼,立刻起身,四下环望了一圈,“那个,我弱弱地问一句,你现在是送我回东池圣国吗?”
拓跋渊轻笑了一声,“不是。”
夏幼萱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拓跋渊抬眸迎上她惊慌的视线,“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夏幼萱一双弯黛越蹙越紧,“百里千山也说不会伤害我,你也这么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拓跋渊淡淡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快点洗漱吧,你不是饿了吗?还有,我告诉你,你别再打什么主意了,我是不会放了你的。”
夏幼萱咬了咬牙,暗道她可真是刚逃离狼窝,现在又入了虎穴,倒霉透顶啊。
看来这个拓跋渊比那个百里千山更难缠,她只能先顺从,然后再想办法逃跑。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转眼过去了半个月,她也想尽了各种办法,但就是没能逃离拓跋渊的手心。
这个男人,果然比百里千山还要难缠。
此刻,已经是傍晚了,夏幼萱随着马车缓缓进了城,她掀开窗帘向外看去,不由被这里的热闹吸引了,“这里是哪里啊?”
“这是大翼国的都城。”拓跋渊淡淡地说道。
“大翼国?”夏幼萱微微一惊。
大翼国她再熟悉不过了,但都是听说过,如今她竟然来到了大翼国,说不定还能在这里遇到舞倾城。
马车一路缓慢前行,在宫门口停了下来,萧卫拿出令牌,马车又继续前行,向皇宫里而去。
夏幼萱不由倒吸了一口气,“你该不会是……大翼国的皇帝吧?”
拓跋渊淡淡一笑,“正是。”
夏幼萱满目震惊,看了拓跋渊好一会,才发出声音,“你也想利用我,威胁尉迟信?”
拓跋渊听到尉迟信的名字,微微一怔,“你和尉迟信……你是尉迟信的皇妃?”
夏幼萱眼波微转,立刻摇头,“当然不是,尉迟信可是皇上,我一介草民,怎么可能是皇妃呢?”
拓跋渊心下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她不是尉迟信的女人,不过,就算她真的是尉迟信的女人,他也不打算放开她了。
……
拓跋渊将夏幼萱安顿在了清华宫内便离开了,夏幼萱洗了澡,换了衣服,便直接出了清华宫。
如今她已经来到大翼国的皇宫了,想要逃出去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不过没有希望不代表不可能,她要先查看一下地形才可以。
一路来到了御花园,她这才发现,原来所有皇宫的御花园都差不多。
这个季节,御花园里依旧姹紫嫣红的,此刻,她的面前是一大片盛开的晚菊,习习凉风吹来,空气中夹杂的淡淡的芬芳。
不过,她意不在赏花,而是先把地形掌握了,再找机会逃出去。
这般想着,夏幼萱缓步前行,向身后的宫女询问所到之处都是什么地方,她默默记在心间,就等着回去的时候把地形图画下来。
正说着,迎面走来了一个女人,夏幼萱看过去,不由一惊,一顿过后,她大步跑了上去,“舞倾城!”
舞倾城看到夏幼萱,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里了?”
夏幼萱正欲开口说道,便听到身后的宫女纷纷向舞倾城行礼道,“参见太后。”
舞倾城又看了眼夏幼萱,淡淡地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宫女们再次福身行礼,然后全部退了下去。
舞倾城再次看向处在震惊中的夏幼萱,“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幼萱好半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是拓跋渊的娘?”
舞倾城顿了顿,点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
夏幼萱仿佛没有听到舞倾城的话一般,樱唇微张,半响才发出声音,“那……尉迟信和拓跋渊是兄弟了?”
舞倾城眉心轻轻蹙起,“夏幼萱,你没听到本宫在问你话吗?”
夏幼萱收回了面上的惊讶,点点头,“我听到了,我是被你儿子带回来的,你可以跟他说,让他放我离开吗?”
舞倾城神色困惑,“渊儿是去蓝月国微服私访,怎么会带你回来?”
夏幼萱轻叹一声,“我就是被蓝月国的皇帝掳走,逃跑的时候被拓跋渊救下的,没想到他救了我,却不放了我,把我带到这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舞倾城上下打量了夏幼萱一眼,忽的轻笑了出来,“本宫听闻,尉迟信已经做上了东池圣国的皇帝,是吗?”
夏幼萱立刻提高了警惕,“你要干什么?想让你儿子利用我威胁信吗?舞倾城,你还是人吗?信他也是你儿子啊。”
舞倾城缓缓垂下眼帘,淡淡一笑,“本宫曾经忠告过他,是他执意要放了本宫的,这可怪不得本宫。”
夏幼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气,心里的寒意也一丝丝一缕缕冒了出来,“你真的那么狠心?”
舞倾城神色淡了淡,“怪只怪我们现在立场不同,不过你放心,本宫是不会伤害他的,渊儿也不会伤害他。”
夏幼萱黛眉轻轻蹙起,“你也放心,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夺走信的一切。”
顿了顿,夏幼萱又问道,“拓跋渊还不知道尉迟信就是他的哥哥,对不对?”
舞倾城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夏幼萱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如果拓跋渊知道信是他的哥哥,还会想要夺走信的一切吗?舞倾城,你希望他那么做吗?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么,他就跟你一样,一点人性都没有,我可要恭喜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舞倾城当然听得出夏幼萱语气之中的嘲笑,“成大事者,就要懂得牺牲。”
夏幼萱缓缓点头,心底的寒气蔓延,面容之上却是一片平静,“所以,你也会被牺牲的。”
舞倾城忽的笑了出来,“为了成就渊儿的大业,牺牲了本宫又何妨?”
夏幼萱黛眉紧紧蹙起,“舞倾城,我真的不明白,都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对信那么狠心?”
舞倾城缓缓收回唇边笑意,“本宫知道本宫对不起他,可是,本宫别无选择。”
夏幼萱冷冷一哼,“别无选择?你以为这四个字就可以将你的罪孽消弭吗?舞倾城,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信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再见到信,我会告诉他,不要对你心慈手软,因为你不值得。”
舞倾城含笑点头,“本宫确实不值得,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本宫也不希望他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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