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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路滑,欧阳舞慢慢的走在下山的路上,想着这般离开,以后与夜重华便再无瓜葛了,欧阳舞心里闪过一抹涩意,随即仰起头来,冲着天空笑得明白,一双眼眸微弯起,她欧阳舞一定要活得更精彩!
欧阳舞早在下山之后,就换了登山装备,换了一身柔软的平民粉裳布衣,头发随意挽起,做寻常打扮,看起来不过普通人家的小姐。百度搜索,
欧阳舞经过一个拐弯时,有两名男子迎面而来,两人穿着粗布衣裳,长相流里流气,很是猥琐,他们两人见到欧阳舞,双眼发亮。
面前的女子长相极美,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两人瞬间便挪不开脚步了。
欧阳舞看了他们一眼,双清凛凛的眼眸像水波闪亮。她感觉到两人脸上『露』出来的不怀好意,却也并不惧怕,继续往前走去。两人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心中的欲念越来越深,不由的『色』从胆边生。
两人本是上山本是想些货物去变卖现钱,没想到运气这样好,碰到了这样貌美的女子。
其中穿着蓝布衫的男子低声道:“哥哥我好些天没有开过荤了,居然一下子碰到了这样标志的小娘子。”
穿着灰衣的男子『露』出『淫』笑来:“这等女子享用起来铁定比窑子里的女人更痛快呢!”
欧阳舞的听力极好,他们的轻言轻语全都听入到了耳中,欧阳舞冷冷地笑了一声,这般污秽的话,还真是脏了她的耳朵。她本不欲理会,准备快点离去,那蓝衣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唇边猥琐的笑容越发深沉:“小娘子,怎么孤身一人,要不要哥哥陪你玩玩?”
欧阳舞冷冷地瞥了他一样,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他的心里,蓝衣男子只觉得这双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几欲逃跑。可心里的欲念终于没有让他这样做,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耐他们兄弟两如何?
欧阳舞眉头一皱,眼神彻底冰冷,微微启唇:“不想死就给我滚!”
灰衣男子听罢,流里流气的桀笑道:“小爷就喜欢这样的,够味够辣!”
他望着欧阳舞生气的面容,更对味了呢,他的唇边不禁流出涎水,他搓着手一副跃跃试试的样子。
欧阳舞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手腕一转,便从空间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匕首在她的指尖里打了个漂亮的转,她将匕首直直地对着面前的两人,声音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下便不要怪本姑娘不放你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竟然敢跟我们哥儿俩拿刀。小爷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刀子……”那男人看着欧阳舞的神态戏谑,以为只是小姑娘拿把匕首防身而已。便不仅不怕反而直接上前,想要抓住欧阳舞的手,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咸猪手,唇角的冷笑愈加明显,眼中『露』出残忍而戏谑的笑。她毫不犹豫地出手,冷光一闪,却见灰衣男子的右手手腕被齐根切断,伤口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看起来非常吓人。
断了臂的男子捂着手在地上哀嚎,脸『色』惨白,额上冒着虚汗。欧阳舞的美眸幽深,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修长的手指继续把玩着沾了血的匕首,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宝贝呢,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怎么,现在知道什么是刀子了吗?”
蓝衣望着自己兄弟的惨样,一脸地不可置信,这哪儿是个普通的女子,分明就是个魔鬼。他想要跑,却见灰衣男子拉住了他,脸上因为疼痛剧烈地扭曲着,他喘着气,恨恨道:“哥哥,你且替我报仇,『奸』杀了这个婆娘!”
蓝衣男子也是有点武功架子的,望着迎风而立的欧阳舞,身后纯白的雪将她衬托得遗世独立,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唇边带着挑衅的笑容,他的心里突然就充满了浓浓的征服感。
他瞬间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冲着欧阳舞就刺过来,欧阳舞最不怕的就是这等野蛮的刺杀,她一个旋转,轻松躲过,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在玩什么玩具,用着巧劲儿折弯了过去,男子大叫,手指痉挛,手中的匕首不由自主地落了地。欧阳舞眼眸中一丝寒光闪过,手中的匕首对着男子的脖子轻轻一抹——
灰衣男子便见到蓝衣男子跪在地上,惊恐的眼睛睁得极其,接着鲜红的血从他的脖颈里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接着流淌下来,污染了地上的雪。
“贱人,你既然敢伤了我哥哥的『性』命!”灰衣男子的话语刚落,欧阳舞的匕首已近,接着他便断了气。
欧阳舞松了手,眼中的嗜血渐渐退去。望着面前两具尸体,她太冲动了点,居然有这样大的怨气。原来她以为的不在意,无所谓都是自己的臆想,原来,那个人对自己有影响!
之前,他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阵风,也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滴水,可以后,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欧阳舞的脑海中不期然的想起夜重华,随即便摇散了这个影子,天下好男人千千万万,她不是非他不可,她可要逃离开这个男人远远的。
欧阳舞的神『色』稍霁,收起匕首,不再看地上的两人,自顾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只是刚下山,欧阳舞便觉得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叮叮叮!是一群士兵在挖雪山!她一个闪身躲到一棵树后面,用掩体令自己成功地逃离了雪山。
可下山之后,只觉得城中也很是不对,处处都显得冷寂,街上的小贩行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不仅如此,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欧阳舞便已躲了三四次,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街上到处都有士兵在巡逻,每隔几处店铺酒楼便会有士兵把守。
欧阳舞好不容易躲过士兵的视线,闪闪躲躲的来到城门口,看到城门口的情况便霎时泄了气。
城门的把守比之城里更甚,每个人进出都要被详细盘查,一有疑虑便会马上被带走,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已有好几个少『妇』被带走。
欧阳舞心里不禁哀嚎,如今的城里简直就是个铁桶啊!
看来只能是先在城中躲躲,伺机在出去了,夜重华,你怎就这般纠缠呢?她欧阳舞可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呢,既然离开了,就没有再被找到的道理,不过如今看来,她想要逃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欧阳舞的眼神微眯,闪身走了回去。
小院。
刚刚醒来的程锦只觉得口干舌燥,可连声叫了几句来人,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个丫头都没有。欧阳舞之前只带了竹绿来,竹绿突然得知欧阳舞被雪崩所埋,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这些天每天都在雪山附近打转,希望还能找到宁王妃。
夜重华如今已经不再管程锦的事,只是将她的生死交给了慕容云殊,慕容云殊正好到外边采『药』,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云殇。
云殇之前过程锦的话之后,不由想到如今的程锦早就不是年少时的那个她,或者年少时的那个她页是伪装的,对她越发厌恶,慕容云殊令他照顾她,他点头说好,一转头就离得远远的,说真的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管她的死活,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装晕,估计吸引夜重华的注意力。
只可惜,夜重华如今换了别院,不管她如何惺惺作态,他都不会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程锦叫了几句没有声音,只能捂着伤口慢慢地站起来,移到桌前,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愤,夜重华居然真的不管她!莫非真的要上自己倒垂死之际,他才会理她么?
“小姐!”程锦喝完茶水,把碗重重地摆放在桌子上,突然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禀小姐,小人在城中发现了疑似宁王妃的女子。”
程锦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又意味深长。夜重华派出这样的人力物力挖掘欧阳舞,即便是没有人,也会有尸体,莫非她真的没有死?
如果她不死,她还是宁王妃,等她被夜重华找到,便会继续得到夜重华的宠爱,这怎么可以?!
“居然没有死?!”程锦的五官开始扭曲,充满了怨恨,“那个女人要死了多好,偏偏这样都没死?!”
她的手指抓紧了桌沿,因为用力,她的手指关节泛白,她的唇边带着冷笑:“这样都死不了,看来这个欧阳舞还真是厉害呢。”
前面的黑衣男子抬起头,就对上程锦一脸戾气。她冷冷一笑:“传我口令,必须杀了欧阳舞,带欧阳舞的脑袋来见我!”
“是!”
欧阳舞藏身在一间老旧偏僻的旅店,如今城中把守严实,欧阳舞也暂时断了出城的打算,她只想着在城里小住几日,等到风平浪静了,她再离开。
从东晋国到西陵国,如今才终于觉得自己已经解脱,不用再为别人而活,不用日日想着算计,这才是轻松的日子。欧阳舞才旅店里休息够了,到了下午才决定出来活络下筋骨,弄些好吃的。
从客栈出来之后,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欧阳舞缓缓走在路上,突觉身侧一袭劲风袭来,欧阳舞瞬间回神,就势往后稍退,撤了开去。待到欧阳舞站定,这才看清刚才偷袭之人,是一命中年男子,长的尚算端正,眼中却冒着一股邪气,他本以为这一击必中,不想却被欧阳舞躲了去,便稍稍对欧阳舞改观了几分。
欧阳舞淡淡伫立,清秀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眼睛里却始终带着一种嘲讽的神『色』:“来者何人?”
中年男子看着欧阳舞,眼中『露』出几分诧异,面前的女子竟如此淡定。之前,他遥遥地见过她一面,也只不过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女子。
他是程家的家奴,黑子,经过高度的训练,誓死保卫程家的人。如今小姐有令,他必须遵守,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且问阎罗王去吧。”
欧阳舞娇小了一声:“谁见阎罗王还不一定呢。”
他的身手在这帮家奴当中,虽不能算是数一数二,对付欧阳舞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已经绰绰有余,可,她居然轻易地躲闪了过去。
好!她方才之事运气罢了!
只是很快之后,他就不会这般想了!
黑奴的眼神渐渐阴毒,手掌一转,便从袖中抽出一根竹管,如拇指般粗细,手掌般长短。他把竹管的一端衔在嘴上,顺着风吹出眯眼。
最厉害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制毒能力,他擅长各式各样的『药』。这种『迷』烟若是被人吸入口鼻之中,便会产生幻觉,被对方控制。
『迷』烟里还掺了『药』,只要碰上皮肤,慢慢地皮肤就会流脓生疮,到时候即便是最美的女子,也会变成人人厌恶的丑八怪!
欧阳舞冷笑,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玩毒?他还嫩着呢。
只见欧阳舞的手上突然多了出一把极大的扇子,身子轻巧地落在高处,用力一扇,把所有的烟雾全都扇了回去。
黑子从未见过有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把烟雾还给他,一时眼中『露』出一抹奇异的神『色』,唇角微张开。
欧阳舞眼神一眯,指尖夹着三颗浑圆的黑『色』『药』丸,指尖微弹,三颗『药』丸便都落入黑子的口中。男子尚未反应,却见欧阳舞高高跃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身子矫捷若燕。
小姐口中的无用宁王妃竟这般厉害?他恍然失措,却发现刚才那三颗『药』物已经融化在他的口中。
男子诧异抬头,便见欧阳舞站在不远处,神『色』淡然。男子这时已是反应过来,想起刚才自己咽下的,脸『色』有些不豫,却也不惧,想他堂堂毒手,怎会怕这小女子,而且刚才便已细细想了下,这『药』并无什么味道,想来也不是剧毒。
欧阳舞见男子神『色』犹疑,便笑道:“现在感觉如何?”没感觉!黑子心中冷笑,莫不是欧阳舞随意给他服了几粒丸子,要来吓唬他?心情一下子舒坦不少:“雕虫小技,待我抓了你,定要将你抽皮剥筋!”
他说着就要上前,欧阳舞做阻拦状,好心道:“别动!我劝你还是站着别动,不然……”
男子不屑道:“怎么?”
“你只要再动三下,便会生不如死,不信你可试试看,可别怪本姑娘没提醒你。”
黑子自是不信,从来就只有他『操』控别人的生死,还从来没有人威胁过他。他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药』,如同欧阳舞说得这般。
他毫不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便听到欧阳舞道:“一……”
然后是 第 076 章 节后退。
黑子似是也明白自己成为了欧阳舞的挡箭牌,朝着远远的地方做了一个手势,接着便咬舌自尽了。
黑子!就在这一刻,远处的阿褐像只暴怒的猎豹,他抬起手中的弓箭,一只蕴含着无尽天地霸道之力的箭矢破空而出,朝欧阳舞的心脏狠狠『射』去!
箭矢来势汹汹,精准无比,无可抵挡——
箭矢穿透黑子的身体,刺入欧阳舞身体!
欧阳舞因为这股强大的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欧阳舞一颗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眼睁睁地看着箭矢刺入自己的身体,胸口巨疼,她仰躺在地上,黑子的尸体就压在她的身上,毫无声息!
阿褐看到欧阳舞躺在地上,脸上的怒意渐渐平缓下来,随即唇边带了丝得逞的笑意。他收好弓箭,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松地跳到欧阳舞的身边,此时欧阳舞一动一动地躺在地上,犹如一具死尸。
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底下逃生呢!他将黑子从欧阳舞的身上翻下来,双手抚上他睁大的双眼,脸上带着痛惜:“黑子,我替你报仇了!”
他从身上拔出匕首,正准备切下欧阳舞的脑袋,却见此时欧阳舞那双本来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她望向他,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接着一股『迷』烟从她的口中喷出来,阿褐一时不查,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又辣又痛,他惨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双眼,像只被激怒的疯狂野兽,接着便拿出匕首靠着朦胧的光线『乱』砍!欧阳舞急忙躲开,手不由自主地抚住自己的胸口,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死了。那样大的力量,那样精准的箭术!
之前小麒麟因得了翡翠之心,身体内多了一份力量,常常处于昏睡之中,早上,他还从仓库里拿了个护心镜给她让她带着,没想到这个护心镜还真的救了她一命,可即便如此,她页受了不小的内伤。
此时,欧阳舞不敢多想去分心自己的注意力,面前的褐衣男子闭着眼睛,从箭筒里拿出三只箭矢,三箭连发,三只箭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射』过去,他虽然看不清楚,却靠着听力判断欧阳舞具体方向,。
他的动作又快又恨,箭不停地在欧阳舞的身边飞过,来势汹汹,速度却也极快,欧阳舞急忙往侧边移动,这才堪堪避过一箭,却是极险。欧阳舞躲得辛苦,却也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的体力迟早要玩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面前的褐衣男子什么都看不见,果然她不再动弹之后,他手上的动作便有些迟疑。欧阳舞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她快速地从空间里捞出一把长剑,悄然地闪身到他的背后,却见面前的男子突然拉着弓弦转过身来,箭矢直直地指着欧阳舞。
毫不犹豫地把长剑刺入他的心脏,手腕一转,面前的男子闷声一声,欧阳舞有干净利落地拔出了长剑,表情冷落无情:“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快!”
男子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往后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时,欧阳舞看到一个令牌从他的身上掉落,八角状的令牌上赫然是一个“程”字。
程家?程锦?!欧阳舞的清冷美丽的面孔之上,『露』出一抹震慑的光芒,她居然派了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凉凉地笑起来,夜重华之前还居然护着这个女人?!
她本来想要离开,现在看来她还应该与这个女人周旋周旋一番,她欧阳舞可不是吃素的,该讨的都要讨回来,到时候若是夜重华阻拦,哼……
手持长剑的欧阳舞面『色』冷酷,刚想便想离开,耳边便响起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声音:“怎么,杀了我的弟兄就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此人是程锦派出的三人之一,凌风。此时虽没有拔萃的制毒技巧,高超的箭术,可此人精通幻术,常常以虚假的影响『迷』『惑』对手。他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欧阳舞,却见她的面前躺着两具尸体,正是黑子和阿褐!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黑子和阿褐的手里,可如今他们两人居然死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在是太难让人相信了。
欧阳舞定睛一看,便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一黑衣男子,神『色』阴冷,如罗刹般。欧阳舞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接着便『露』出一脸的戒备,眼神变得嗜血。
却见眼前的黑衣男子衣阙微动,便幻化出一个个黑『色』人影,将欧阳舞重重包围起来,一圈的人影不断的转动,围着欧阳舞不住的转圈,令人有些头晕目眩。欧阳舞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幻想,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元身,抬起剑朝其中的一个直直刺去,那人影便幻化成烟,这是假的!
欧阳舞连砍了好几个,却始终找不到元身是哪一个,刚想继续砍去,便见这许多人影又合成了一个。凌风站在对面嘴角冷笑,如看着一只蝼蚁般看着狼狈的欧阳舞,眼神轻蔑:“我看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
欧阳舞擅长近身搏斗,此刻她的身影一闪,便提剑迎了上去。凌风站着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直至欧阳舞将剑『插』入他的身躯时,那男子又幻化成了烟,在几步远处显现出来。
欧阳舞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开始心惊,经过刚才的打斗,她觉得渐渐有些吃力,再则她还受了内伤。额头上虚汗连连,她又试着砍了几下,无论动作有多快,却全都扑了个空。
没想到程锦的手下还有这等本事得人,欧阳舞很快就镇定起来,轻闭起双眼,感受着四周的空气流动。
男子看着欧阳舞的这般动作,嘴角的冷笑越加明显,这只不过是他布的一个阵罢了,他的真身,她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欧阳舞暗暗好奇,突然,便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气势翻滚而来,待睁眼回身拿剑抵挡,却觉得身体一顿,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她的肩膀——
鲜血涌出来,染湿了她的衣袍,因为疼痛,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地痉挛,手抖得再也拿不起长剑,掉在地上!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唇边带着残忍的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快速地抽出长剑,正准备刺第二箭,却听到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周身爆炸开来,他不由自主地快速往身后飞去,等周围的烟雾散去,哪里还有欧阳舞的影子。
此时小麒麟昏睡,空间大门紧闭,欧阳舞没法进去,暗叫一声不好。她捂着手臂刚跌跌撞撞的跑到街上,眼角一瞥,突然见到一辆金灿灿的马车,通体颜『色』呈金『色』,但看上去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有种淡淡的典雅。此时想也不想,就爬了上去,马车内壁由乌木砌成,乌木上裹着淡粉『色』锦缎,锦缎上面印着浅浅暗花。
欧阳舞的神智越发不清醒,突然她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他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呆愣,接着又闪过一抹错愕。面前的男子穿着白衣,有一张淡雅飘逸的容颜,仿佛宛如飘然出尘嫡仙般俊逸的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莹莹如玉,欧阳舞下意识地扣住他的脖子:“不许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白衣男子只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面前的这个女子满身是血,脸『色』苍白,一张漂亮的脸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可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脸上越发诧异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欧阳舞只觉得前面一阵阵地晕眩,意识渐渐抽离,接着便晕了过去。白衣男子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她昏『迷』在软毯上,双眼紧闭,眼上乌黑的睫『毛』浓蜜且纤长,即便是晕眩过去,脸上还是带着浓浓的戒备。
白衣男子松开了手中的杯子,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希望他没有惹上一个大麻烦。
他声音淡淡地吩咐道:“回去吧。”
“是,主子。”
别院,院落极其安静,只听得一两声鸟啼
“你别哭了,你总是这样哭哭得我脑袋疼。”
云殇一来到别院,就看到竹绿坐在院子里抹眼泪,她不敢在夜重华面前哭,便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身体一抽一抽的。
竹绿吸了吸鼻子:“奴婢,奴婢只是很想念王妃。”
云殇不由地想到欧阳舞,心情有些沉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王爷可用过午膳了?”
竹绿摇了摇头:“王爷只在早上用了一些,他要说要等王妃回来一起用午膳。王爷这两日总是对着一根草发呆,云公子,王爷莫不是病了吧?”
云殇看到竹绿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怒道:“你才病了呢,把你眼泪擦擦,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云殇快步朝里面进去,便看到夜重华坐在走廊尽头的石椅上,手指头上带着一个用草绑成的戒指,草几乎枯黄了,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摩挲着什么上好的玉石。
他双目看不见东西,却并不配合治疗,连慕容给他煎得要他也不肯喝,终日郁郁寡欢,他每日不是去雪山等,就是来这里静坐,宫里已经来了旨意,令夜重华在下月之初赶回去,可他仿佛没听见,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似乎一日没见到欧阳舞,他就不肯罢休。
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面『色』苍白,带着深深地落寞。
云殇站在一旁,几乎不敢发出声音来。
“舞儿……”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自夜重华的口中喃喃而出,“你在哪里?”
他『摸』着手上的草戒指,神思恍惚。
“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啊,喂,喂……”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嘛,哪儿老有东西送人嘛,要送也要关键的时候送啊……喂!喂!”
“我也有送过你珍贵的礼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戒指!好看吧?”
他在脑海里想着与她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胸口一阵阵发痛。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落在夜重华的脸上,更显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落在前面,没有一点光彩。
“云殇?”
云殇突然听到夜重华叫他,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夜二?”
“你去替我要一些香樟树的苗子。”
“好!”
这些日子,夜重华总是不怎么说话,如今他开口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要替他办到。云殇用了最快的速度,替夜重华准备了香樟树的苗子。
然后,他就看到夜重华蹲在院子里,用手指头轻柔地拨开土,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把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好,又用手把坑填好。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不知疲倦地种香樟树苗,一棵、两棵,他的神情温柔缱绻,似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他的手指被碎石磨得血迹斑斑,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根本不敢打扰他,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落在夜重华黑亮的发丝上,他的衣袍上,他丝毫不在意,只是用手指继续挖下一个洞。
夜重华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把所有的香樟树苗全部种好,他这才站起来,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也不要云殇扶,他“看”了云殇一眼:“舞儿若是回来了,便会看到这样满院的香樟树苗了……”
说着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不管你信不信,我总觉得她还活着,她只是在生我的气。”
云殇突然觉得眼睛一热,不仅扬起了头,他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也像个娘们了,可心里真的好酸。
竹绿突然跑过来:“禀王爷,程小姐要来见你。”
夜重华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神『色』:“不见!”
“二哥,你为何不见我?”程锦快步走过来,之前她见到夜重华离开,便亟不可待地让手下的人去打探夜重华去了哪儿,如今伤口好了一些,便急急地赶了过来。明知道夜重华此时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她也是精心做了打扮,手挽粉『色』烟纱,逶迤拖地,纯白胜雪软裙的裙裾边缘用蓝『色』丝线绣着片片青『色』如水滴形状的孔雀翎羽,闪耀紫铜『色』光泽,裙角下方还附有覆羽,五彩缤纷、光彩夺目。
夜重华背着她:“既然你能下床了,你就回程家去,我不想见到你!”
程锦神『色』一凛,望着面前的夜重华这样冷酷地对着她,几乎咬碎了牙齿,接着一双杏眼里『露』出凄苦的神『色』,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从她的眼眶中落下:“二哥,纵然锦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那也是因为——锦儿喜欢你!”
“住嘴!”
“当年娘亲去世时,拉着你的说,非白,以后锦儿就拜托你了,当时你是应了的!”程锦的声音越发悲切,“我娘的遗愿让你好好照顾我,你答应了,二哥你分明就是答应了的。”
夜重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给我滚!”
“我娘待你如同亲子,如今我娘才离世七年,你便不将她的话放在耳中了吗?”程锦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意,“只要我嫁给你,你才能真正的照顾好我!只不过如今双目失明,以后就由我照顾你课好?”
云殇不由抚额,这女子怎么如牛皮糖一般摆脱不了,正想着便见夜重华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紧粗气,他捂住胸口,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厉声道:“云殇,你把她给我扔出去!”
“二哥!二哥,你不能这样待我!我爹爹……”
云殇顺势捂住了程锦的嘴巴,把她拖了出去,手上还被她的利爪抓了好几道,此时他十分头疼,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搅这淌浑水里。想着当年的程锦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几年不见,怎会变成这个样子,连一向云淡风轻的夜重华都被气得吐血。
夜重华等到身后终于清静了,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他一直以为程锦如程夫人那般温柔善良,没想到是他错了,他识人不清,所以才瞎了眼。
他凉凉一笑,唇边的血迹将他苍白的脸衬得妖娆无比,所以这就是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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