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战!”席梦乔听到是儿子的声音,震惊地叫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妈妈,你快来接我!”儿子哭着叫她,“我要妈妈。快来接我!”
席梦乔头疼地抚住脑袋,“你把电话给叔叔,妈妈要跟他说话。”
“噢,妈妈快来哦。”儿子的声音小了下去,“叔叔,妈妈要跟你说话。”
她等待着,很快,那边传苏景言的声音:“唉,你还是过来吧。过来再详细说,好不好?”他的声音是祈求的,期待的。
她咬了咬唇,“哎呀,真是,连个孩子都哄不好。”她抱怨着。
“那你是要过来吗?”他企盼着。
当席梦乔推开包厢门时,苏其战马上就看到了她,飞快跳下椅子,向她奔去,一把抱住她的腿,轻轻呜咽着,“妈妈!”
席梦乔蹲下身子,无奈地苦笑着:“小战,你怎么了?今天一点都不勇敢哦。”
苏其战毕竟是小孩心性,心中有了安全感,突然又嘻嘻一笑,“妈妈,坏人叔叔是爸爸吗?”
席梦乔惊愕地望向苏景言,见他站在桌旁,无奈地摊了摊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是我,”苏恒远突然说话了,“唉,看来是我太性急了,对不起,小乔。”
席梦乔望望苏恒远,愣了愣,这不是商场遇到的爷爷吗?
席梦乔听到苏恒远这句对不起,突然觉得不能承受,她望望苏恒远,又望望苏景言,他们脸上都是一脸的期待和歉意。
她轻轻亲了亲儿子的嫩脸,轻声地问道:“小战,你为什么说他是坏人叔叔?”
苏其战挠了挠小脑袋,偎到妈妈怀里,却不答话。
“他说你看到我会哭,把我当坏人了。”苏景言突然接话。
席梦乔皱了皱眉,“嗯?什么时候说的?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看到你会哭了?”
苏景言讪讪地一笑,“我去多伦多,去过你家里。他看到我,拿我跟杂志上的照片对比……应该是你常看的杂志……”
“噢!小战!”席梦乔脸上一红,“你真是……哎呀……你真是!”
苏景言望着他们母子两个,一幅无从解释的姿态,“噢……我好象说错话了……”
席梦乔咬了咬唇,突然下了决心,耐心地对儿子说:“小战,他不是坏人叔叔,他真的是爸爸。”
苏景言脸上表情突然僵住,站直身体,愣愣地瞪着她。
苏恒远和叶巧心期待地望着孙子,眼神热切。
苏其战不情愿地扭过小小的身子,别扭地望着苏景言。
“你不是很想要爸爸吗?”席梦乔小声地说:“他真的是小战的爸爸哦。”
五岁的小孩,并不会表达多少情感,只是直觉地觉得害臊和胆怯,又转过身子,依在妈妈怀里,眼睛偷偷瞄着苏景言。
苏景言深深地叹息着,心里窝着一股感动,他本以为,席梦乔会责备他私自跟孩子说他是爸爸的事,但她却与他料想的相反。
听她说儿子很想要爸爸,他心中一阵酸楚,慢慢走向他们,停在他们身旁。
席梦乔摸了摸儿子小脸,“小战,看到爸爸,怎么变得不勇敢了?”
苏其战偷偷地笑了,羞涩地把脸埋到妈妈胸口。
席梦乔抿着嘴,好笑地望了望儿子,眼珠一转,说道:“那么,小战,既然不要爸爸,那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苏其战不假思索,摇了摇头。
席梦乔站起来来,牵过他的手,“走了,回家了。”
“不……”苏其战看到站在身边的苏景言,放了妈妈的手,转身抱住爸爸的腿,仰头望着高高的爸爸。
苏景言失笑地,蹲下-身子,把儿子轻轻搂进怀里,抱了起来。
苏恒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道:“来,快来,小乔,快来吃饭。菜都凉了。”
叫服务生添了碗筷,苏恒远欣喜地望着面前的几个人,这算是大团圆了吗?
“苏伯伯,我和小战在商场见过您,”席梦乔笑道,“还有阿姨。”
苏恒远爽朗地大笑,“是啊,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个小不点,真是上天有眼啊,他居然就是我的孙子,哎呀,缘份真是巧妙啊!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呐!”
苏景言皱眉望着他们,“你们见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席梦乔抿着唇笑,也不答话。
苏恒远却瞪了儿子一眼,“要你管?该管的你又管不了。”
苏景言无奈失笑,“爸,你又来了,不讲道理。”
席梦乔掩着唇暗笑,一边给苏其战碗里夹好了菜。
公用电话亭里,戴着口罩,穿着清洁工人服的清洁员,手里拿着晨报,找到报纸下方的报料电话,犹豫了一下,拿下听筒拨号,手指犹犹豫豫,微微地颤抖着。
电话通了,她低沉着声音说:“喂,是晨报吗?……我要报料……有没有奖励?……多少?……这么点?那我找别家……当然绝对有价值,你们肯定会感兴趣……啊,面谈?……”
苏景言站在窗前,望着庭院里坐在长椅上的父亲,他正笑眯眯地望着叶巧心。
叶巧心正忙碌地给院子里的花草修枝剪叶。
自从那日与席梦乔母子相见之后,父亲就一直沉浸在一种极度的喜悦之中,看来他老怀得慰,正沉浸在幻想含贻弄孙的美梦当中。
不行,他必须要与父亲谈谈了。
下楼,走到庭院里,悄然坐到父亲身边。
苏恒远突然惊吓似的瞪眼望着他,“喂,你不声不响的干什么?想吓坏老父?”
“爸,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待见我了。”苏景言抱怨着。
苏恒远嘿嘿一笑,“那当然,我终于有孙子了,你过气了,不稀罕了。”
苏景言轻轻哼了一声,失笑道:“真是!喜新厌旧得也太快了吧。”
“对了,你什么时候才把孙子给我带回家来?”苏恒远皱眉,见了一面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他可是很思念那个小天使的。
苏景言坐正身子,有些凝重地说:“爸,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我曾经对小乔犯过罪,她对我还有戒心。现在我必须真诚地待她,让她心甘情愿到我身边来,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做任何勉强她的事。”
苏恒远认真地望着儿子,问道:“你是指什么?”
“我担心你,爸爸,小战实在太可爱了,我害怕你一看到他就舍不得,非要留他下来。”苏景言说出自己的隐忧。
苏恒远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我当然想留他下来,他是我孙子,我盼了多少年呐!”
苏景言心中一暗,有些焦急地说:“可是,爸爸,你只想要孙子,而我,两个都要!”
苏恒远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瞬,皱着眉头,“你以为我那么不讲理,要强抢吗?”
苏景言一阵惊愕,“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嗬,你两个都要,我也跟你一样,你要妻子,我要儿媳妇,”苏恒远白了儿子一眼,“你说怎样就怎样办吧。”
苏景言感动地望着父亲,“爸,真谢谢你!”
“真是,大惊小怪的!”苏恒远怨愤地,“也不知道象了谁。”
“当然是象你了,”苏景言站起身来,极不服气,“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平静生活表象的背后,往往隐藏着伏波暗涌。
这日一早,晨报准时送达千家万户。
席家大宅里,席梦乔正在督促儿子起床穿衣,苏其战已经找好学校,上了一所双语幼儿园。
突然,楼下传来席再司的惊呼,“妈妈,你怎么了?姐姐快来,妈妈晕倒了!”
席梦乔吃了一惊,自父亲故去,农景慧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这下听到弟弟的呼叫,不禁心慌,赶紧转身跑下楼去。
进到厨房里,看到农景慧倒在地上,手上紧紧抓着今天的晨报,席再司跪在旁边焦急地哭泣。
席梦乔大吃一惊,赶紧蹲到农景慧身旁,拍拍她肩膀,叫道:“慧姨,慧姨!”
见农景慧毫无生气,脸色苍白,她问席再司:“司司,妈妈是怎么晕倒的?”
席再司指了指农景慧手中的报纸,“妈妈在看报纸,突然就从椅子上跌下去了。”
席梦乔目光往报纸上一瞟,正好看到头条,醒目的两张彩色照片,但显然已经有些年头,因为主人没有好好保管,微微泛黄。
她突然心下了然,这张照片也曾经刺痛她的心。
照片上,农景慧与苏景言紧紧地挨在一起,脸贴着脸,看起来那么相亲相爱,另一张照片,是一行题字:“致最爱的慧。景言。”
她已经不需要看报道内容了,媒体对她和苏景言新一轮的话题就此拉开维幕,只是,这次也许换了女主角。
只是,这张照片是农景慧最珍贵最隐秘的心事,为什么会流露报端?
苏景言苦恼万分,瞪着面前晨报上,对他新一轮的追踪和探索又开始了。
这次,想必媒体不会再轻易放过他,如果他任其发展,他的过去,将会彻底暴露在公众面前吧。
他要出手吗?
他要用手段来阻止事态发展吗?
如果要阻止,到底能隐藏多久?这颗定时炸弹将会有随时爆炸的可能,成为以后的人生里一个永远难安的忧患。
如果任其发展,最坏的一步,就是挖掘到他与农景慧曾经订过婚,而后他被抛弃。
但是,这一部分,席梦乔好象已经知道了,还需要担心她不能接受吗?
他沉思着,指间香烟突然灼烫到他的手指,他才突然惊觉。
“小乔,我可以冒这个险吗?”他自问着,把烟焰灭,“这次你能跟我站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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