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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戏鸾一对一第三十八章 瓶

第三十八章 瓶

        ?        发现齐渃有意避开她的视线,齐潇微叹气,有些话如鲠在喉,对着站在身边的一众人道:“你们出去一下,朕有些话要对公主说。”

        不见其他人有动静,齐潇不悦起来:“朕与公主想说些姐妹之间贴心话,你们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任何人都知道贴心话只是个推脱,魏秉诚迟疑了一下,带头走出了屋子,随后侍从陆陆续续跟在他身后,屋里只剩下了齐潇与齐渃两人。

        沉默一阵,齐潇想着如何引出些话,走到墨爪跟前,伸手要去抚摸一下幼崽,之前还懒洋洋躺着的墨爪,瞬时亮出爪子往齐潇伸来的手招呼过去,在它眼里可不存在什么以下犯上真龙天子之类,那只手威胁到它幼崽,它便容不下。

        白皙的手指上映出一道血红,齐潇还没来得及自己查看伤势,手就被跑来的齐渃慌张地捧在手心里,心疼之情溢于言表,齐潇愣愣的看着对方,这关切的目光,齐潇并不陌生,唐婉莹举刀刺向自己时,齐渃护住她后同样的表情。当初刺客抵剑与喉染了一片殷红,也没见她如此惊慌过。

        不解与疑惑得以解释,想起之前吻想起齐渃时常失神痴痴看着自己的眼神,齐潇心中翻腾起百味交集,不着痕迹的抽出被握着的手:“小伤而已,不碍事。”

        眼神黯淡下来,揉了揉眉心齐渃努力露了个不算完美的笑容:“我去拿金创药来。”

        用干净的帕子沾了点水,细细帮齐潇把抓伤的地方擦净,接着用手指沾了金创药轻轻涂抹在伤口,这金创药还是之前剩下的,晶莹剔透的胶状清清凉凉,轻柔的动作让齐潇心中熨的柔软。

        这简单的动作持续的太久,两人都感觉到这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氛,最后齐渃放开齐潇的手道:“陛下要说的是何事?”

        “想着许久未来看望公主,现已是初夏,再过四月就将秋末了。”这会齐潇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那道只剩下淡淡浅痕的红印。

        把药品放回桌子上,齐渃应道:“秋末便是离京之日了……”

        放在扶手上的手默默的攥成拳头,齐潇嘴角沉了一下:“公主不必担忧。乌蒙王子一表人才,与公主可谓郎才女貌,天偶佳成,定会幸福美满。”

        简单的一句话让齐渃心抽疼了下,转过头双眸戚戚望着齐潇:“若臣心里已有他人,又何来幸福美满,陛下可会收回圣旨?”

        “这等事情岂容儿戏。”齐潇皱了眉移开目光,“公主你常年在宫中,少有接触的人,难免错生情缘,待外面走一圈就会发现天大地大,过去自己只不过是井底看天罢了。”

        聪明如齐渃怎能不知道齐潇话中含义,苦笑了下蹲在墨爪身边手指轻挑它的下巴:“世间阴阳相合繁衍生息乃是常理。”像是对着齐潇说,又像是在说眼前的墨爪,“常理不可违,只是臣说过,自古情最难自拔,即便屈服于世俗,心始终是不变的。”

        齐渃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让睥睨一切的女帝无言以对,胡言乱语一通让她憋在心里许久的感情得以宣泄,她不求齐潇会给她答复,事到如今她只想让齐潇知道她的心,就此,足矣。

        感觉身后的人动了动身子,最后若有似无的轻叹一声,从位置上站起走到门口推开大门对着外面的人群说道:“秉诚,将你的谕令金牌给公主罢。”

        今年第二次,魏秉诚把金牌交给了齐渃,没人知道之前那段时间她们之间说了什么,但是眼尖的几人都看到齐潇手背上一道淡淡的伤痕。

        把谕令金牌交到齐渃手中的当会,魏秉诚疑惑的眼神询问了齐渃,对方淡淡一笑,像是冬日里的白雪沾染不了任何杂色,这才是齐渃惯有的表情,而今天魏秉诚却是见到了她另外一种样子,专注痴情透了浓浓的哀愁。

        **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稍稍有些回到过去的状态,药膳又开始每天送到揽月宫,大概看到齐渃消瘦许多的原因,近日送来的药膳都以进补高汤为主,喝的齐渃满肚子油水。

        既然得了谕令金牌,齐渃又开始出宫买些文集回来,不过每次都是匆匆出门,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又急着回来,只有齐渃知道,她是怕错过齐潇,但是显然多此一举,之后齐潇依旧没有再来。

        掰着指头过了五天,猫仔们开始步履蹒跚的在墨爪周围走上两小步,有时端给墨爪的食物都过来试着吃上几口。齐渃思寻着去集市上问问是否有店家需要养猫,这五只幼猫一直养在揽月宫终归不是办法。

        没有直接去万隆街,而是到了与万隆街不远处的永南巷,没有万隆街的楼宇轩昂,两边小贩小摊,卖蔬菜卖水果,熙来攘往的人群摩肩接踵,倒是别有一番热闹的景象。

        米店、面店大多为鼠患困扰,齐渃走在永南巷,周围大婶大叔不停吆喝着自家做的烧饼、米面等。还没走到米店,前面走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两个男人粗鲁的推搡着两边的人,后面几个人正小心翼翼抬了个东西。

        “你个不长眼的,给老子让开!”满脸胡渣的男人一把推开迎面走来的人。

        齐渃皱眉,从服饰看应该是哪个富商的家丁,没想到灭了一个曹炎奎,京城仗着有钱有势耀武扬威的人大有人在,找了街边一个空位,齐渃让开了道。

        等那群人走近,看清原来是抬了一对足有一人高的青花瓷,洁白的底色上画了花开富贵的莲子图,笔墨随意却花叶片经清晰不已,看来出自名家之手是个宝贝。

        这永南巷本身道路狭窄,又让几个汉子抬了如此大的花瓶,难免和迎面而来的人稍微碰撞,一个老妇躲避不及被为首的男人一把推倒在地上,怀里的东西落了一地,动作迟缓的站不起身,那个男人不耐烦的伸了脚把老妇往路边踹。

        齐渃看到这幕,急忙跑到老妇那要去制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吼道:“住手!”

        抬脚还来不及踹下的男人被一把带倒在地,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这会露着胜利的笑容,拍去手掌的灰尘,不屑的看着趴在地上狗吃.屎的男人。

        “潘文轩!”齐渃惊呼。

        潘掌柜那喜爱打铁的儿子,这会赤了上身露出硕壮的肌肉,黑黝黝的还冒着汗,再仔细看对街果然是一个打铁铺子,门口挂了写铁铲锅子之类的东西。

        “文兄,你没事吧!”

        对方是热情的伸了手过来搀扶,齐渃缩缩头,笑着摇头把老妇扶起来。

        来不及说什么,另外一个男人从背后举了拳头,朝潘文轩挥过来,后脑勺被重重击了下,潘文轩转身便和那两人扭打在一起。

        这三人都不曾习武,出招不讲套式,就凭一个蛮力,潘文轩打铁多年早是练得一身肌肉,虽然被打了几下,不过总体而言还略占上风。

        可怜了周围摆摊生活的人,几个蔬菜摊贩被他们弄的狼狈不堪,齐渃上前劝阻,打了眼红的三人哪顾得上听她的,差点把自己都挂上彩。

        潘文轩被其中一个男人从背后禁锢住了他的双臂,另外一个趁势攻过来,借了身后人的支撑,潘文轩双腿一抬狠狠踢中对方肚子,身后的人也因为重心不稳松了束缚,反手把那人右臂一抓,用力的一个过肩摔。

        随着一声碎裂的巨响,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刚才那个过肩摔正好打翻了那对花瓶,先前还古韵雅致的青花瓷这会碎了一地,惨白的碎片割得人眼疼。

        那个络腮胡瞪了眼张嘴看了一地碎片说不出话,最后气急败坏的指了齐渃和潘文轩:“给……给我把他们抓起来!带去见老爷!”

        齐渃感觉一阵头疼,为何她总是要招惹到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潘文轩这会脸上被打了一块淤青,鼻子下都淌了血。再看对方,之前的两个男人加上抬花瓶的四个,怎么想,都是逃不过打不过的了。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她和潘文轩便被这些人连带了那些碎片押去了望花院。

        没错,望花院。

        光天化日便寻欢作乐,齐渃心中一阵唏嘘,一路上就听那个络腮胡不停抱怨,原本这青花瓷是要送到他主子府上的,没想到半途出了状况,差是交不了了,那么只有把犯事的人当面交给主子处理。

        白日里的满春街显得冷冷清清,几个人揎腕攘臂的把齐渃与潘文轩押进了望花院。没想到里面倒是莺吟燕舞好不热闹。

        穿过前堂,几人来到后面的院子,就看到苍树环枝迤逦石道,周围叠山灵石,悠悠飘来韵婉的琴声。

        繁密的树木草丛让景色迂回变幻,沿着小道穿过一片片树丛,隐约看到前方一个石亭,里面坐了几个人,琴声就是从那边传来。

        再走近,看清里面坐了两男三女,两个男人面色红润衣着华丽一副大家气派,分别在他们身侧的两位女子如软泥一般依在他们怀中,嬉笑着贴在耳旁嗫嚅。另一个执琴者低首抚琴,丝毫不被眼前的事物打扰。

        络腮胡畏畏缩缩的走到一个男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就见被那男人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琴声断美眸抬,齐渃认出执琴者便是一月前见过的柳嫣,她同样认出了自己,稍显惊讶后,又双手抚琴弹奏起方才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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