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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亡

        ?        出塞黄河远,大漠连碧天,秀水易万仞,归家是何处。

        看过江南的烟雨蒙蒙水碧似染,习惯中原的巍峨峻峭群山竞秀,车轮滚滚马蹄纷落,外面的景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山,绵延起伏的山脉上只零星竖着几颗苍松,屹立顽强,给荒凉的景色覆上些许的生机。

        道路越来越险阻,景色越来越陌生,从京城出发的人马完全没有了刚出城时候的意气风发,拖着疲惫的身躯翻越过一座座险峰峻岭。

        十五个日月交替,好多次齐渃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都以为自己还在宫中,直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灰白色的帐篷。北旬全国面积不过大昱的三分之一,不像大昱物资广博疆土丰饶,以群山草原地势为主,北旬人早已习惯四海为家,除了刚从京城出发落宿了两天客栈,其余时间都是选择优越地势安营扎寨。

        除了乌蒙原本带来的五百骑兵,还有护送他们归去的五千大昱精兵,的确比起安顿如此众多的士兵找合适的客栈,不如直接安营比较快捷。

        越靠近北旬大家的情绪就愈加高涨,归家就在眼前,五千精兵只在护送他们到达北旬边境便可回京,到达西平郡结束了十日之久的山路颠簸,开阔辽远的地势让大家有了暂缓的时间,过了这段路程下面的路途更加险阻艰辛。

        夜幕降临后,如果天气尚可,大家都会点起一个巨大的篝火,北旬人都是能歌善舞,就算没有女子作伴,那些褪下铠甲的骑兵都会围绕在火堆高歌舞曲,他们会把洒了细盐最好的羊腿部分热情的呈献给他们新王子妃。在他们这没有大昱的繁文缛节礼乐教化,即使对着这个将来北旬王,士兵毫无拘束同他玩笑一块在场中比试舞技。

        乌蒙年长齐渃有七岁,第一天他伸出手搀扶齐渃下马车时,齐渃对这个未来或者说已是她丈夫的男人,感觉恐惧,下意识的避开了乌蒙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对于齐渃不领情乌蒙没有恼怒,他知道中原女子不像北旬的女子那么奔放热情,深闺女子的矜持腼腆让乌蒙有了另外一种征服欲,他不急于一时的占有齐渃,望着她强作的坚韧深藏住眼底的不安于恐惧,让这个习惯了草原好爽儿女的汉子,产生一种想要护在手心呵护的冲动。

        他为她献上了最真挚的舞蹈,把最原始的冲动压制下来,变得如一个中原儒士那般彬彬有礼。乌蒙不知道为何那张倾城的面孔上始终不见笑容,看了日升旭辉的朝阳,他想或许是离家殷忧,待到了北旬过上些时日,他定要造一座同大昱相似的宫殿解她思家之苦。

        过了嘉峪关再向前一百里地就是北旬的疆土,原本风风光光的一车车嫁妆在黄沙吹拂下都蒙了一层灰土,齐渃掀开车帘,外面大漠孤烟,戈壁浅滩,广阔的蔚蓝的空中飘了朵朵白云,远处紫气烟霭后是一叠叠起伏的山脉,光秃秃的露出赤.裸的山石。

        满眼的黄沙,一成不变,齐渃不知穿过这片荒芜接下去等待她的是什么,车轮碾过崎岖不平的沙路,来到嘉峪关已是傍晚,夕阳把一片片云层染得像是团团火焰,也染红了一整片大地,背光的城墙像是一长条黑色剪影,让人不禁为之肃然起敬。

        大队人马补给了水和食物,燃起篝火养精蓄锐,离开京城已有一月,齐渃始终无法习惯北旬烧制羊肉的作法,不加任何去腥作料单单只是细盐,本身齐渃口味清淡喜素不喜荤,只是吃了几口便再无胃口,星河汉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璀璨夺目,上一次还是同齐潇一块,而今物是人非,沙漠中的寒风不禁让齐渃紧了紧身上的衣物。

        “荒漠晚上寒冷,渃儿莫要着凉了。”与中原不同的语调,略有上扬的尾音,乌蒙拿了一碗热好的马奶端到齐渃面前,“喝碗马奶暖暖身吧。”

        他叫的亲昵齐渃却是不适,这一月的时间里乌蒙对自己可谓百般殷勤,不是没有试图说服自己接受一切,但是接触到他粗糙的双手的时候,齐渃还是一惊差点把手中的马奶打翻,对方倒自然的坐在自己身边边,不着痕迹的往外挪动了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多谢王子。”

        马奶膻味比起羊肉更让人难以下咽,却是这荒漠中最好的御寒食物,忍着满腔的腥味将马奶一饮而尽,身上确实产生了些暖意,乌蒙递了手巾给齐渃,犹豫片刻还是谢过对方好意从袖管掏了自己的手巾擦拭嘴角。

        从刚才起齐渃有意避开自己的举动全都落进乌蒙眼里,一开始的耐心与新奇终于在这一月中慢慢消磨光,他二王子何时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人,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略有不满的收回手巾,虽然满肚子的怨气还是忍了下来。

        齐渃贵为大昱公主,若是在大昱五千精兵面前与她产生不快,传回齐潇耳朵里还是不妥,不过明日便是可达北旬边境,到时大昱精兵撤离,也就由不得这个任性公主了。

        想到这,乌蒙心中一宽,不再计较齐渃的不知好歹,冷着脸起身到了另外一堆士兵旁喝酒划拳。

        行至嘉峪关向西在一百里地,终于到了北旬边境,五千精兵又在原地安营护了齐渃他们最后一晚,第二日目送北旬五百人马离去后回京复命。

        之后的行程更加艰难,除了更为崎岖的山路,日渐增高的地势也让齐渃有些开始不适,气喘乏力,只是抬一个手腕都会让齐渃喘息连连,车队为了照顾齐渃放缓了前行的速度。

        第三天夜里,外面还是欢笑歌舞,齐渃早早的回到帐中歇息,比起第一天来说,这几天她已经好了许多,除了更加容易倦怠乏力外,气喘的毛病已经减轻了许多。

        终于外面的声音减小,齐渃刚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忽然一个重物压在了她的身上,还没来得及惊呼嘴巴被一双大手封住,粗乱的呼吸伴了浓浓的酒味,犹如沙皮的手掌让齐渃全身排斥的想吐,乌蒙的眼睛在黑夜中透出让人恐惧的暴戾,充斥着血色。

        “渃儿,为夫我来尽夫责了。”温湿的酒气喷在齐渃脸上,另外一只手粗暴的开始撕扯起她的衣服。

        身体使不出力气,嘴被牢牢封住无法叫喊,情急之下竟然一口咬住了那只手,牙齿咬破手掌尝到了血腥与甜味,上方的人停止动作,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看着齐渃。

        凌乱的衣物,坚毅不屈的表情,让乌蒙产生了莫名的兴奋,用单手便将齐渃的两只手禁锢住,另外一手抓住了齐渃下颚用拇指抹去她嘴角的血迹,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亢奋,“是为夫吓到你了,公主莫怕,为夫好好疼你。”

        说完一只手又是要往衣服里探去,齐渃挣扎不开,狠狠道:“王子若再如此,本宫可要叫人了。”

        “哦?”乌蒙露出一丝蔑笑,嘲讽齐渃的话语如何可笑,“即便你叫喊,你是觉得外面有人过来制止?况且……”低下头贪恋的吻过齐渃的颈脖,“我两本就是夫妻,做此有何不妥。”

        先前还挣扎的动作停下,齐渃当然明白乌蒙所说的一切,她无法永远这么逃避下去,为了当初给齐潇的誓言,她必须要和乌蒙结合,绝望的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感受身上那人的动作,将自己完全的封闭就希望这一切快些过去。

        对于齐渃的反应乌蒙很是满意,又有对她如此归顺有些感到无趣,正要进一步动作,忽然听见外面人声大作,火光冲天。

        看了一眼身下的齐渃,被打扰了兴致的松开手,刚走到营帐外一个士兵迎面倒在他面前,胸口还插了一支箭矢,深深刺入铠甲之中。

        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大半,就见外围的几个帐篷上已是插满燃烧着的火箭,怀里的士兵胸口汩汩冒着血已是回天乏术。狠狠的抽出随身长剑对着乱作一团的众将士道:“别乱了阵脚,对方就在不远处,都躲到可以避箭的地方!”

        而暗中敌人显然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在射出一阵剑雨之后,换成了火箭,缠着浸满松油的布条,前段燃烧着滚滚烈焰的火箭,像是一簌簌鬼火从从面八方的荒漠黑夜之中凭空出现。

        帐篷被燃起大火,五百个将士只能以人墙暂时守护住后方,乌蒙咬牙切齿的吹了响哨,一匹骏马跑到了他的身边,用剑挡开一支射来的箭矢,乌蒙对着身边的众人道:“我在明敌在暗,不可坐以待毙,不怕死的都给我上,杀出一条血路。”

        说完一挥长剑冲进黑夜之中,从箭头没入的程度看,敌方不过是在自己不到百步的距离,弓手宜远不宜近,近战时就只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同跟随来的将士约有三百人,其余的人都在后方看守营地与粮草,果不其然在不远高处的沙丘上就看到一排排的黑影,乌蒙大喊一声,带领了三百多人冲了过去。

        帐子里的齐渃粗略的整理了衣服,惊魂未定的看到帐篷外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所幸她的帐篷处于中心没有落到火箭,乌蒙和三百将士刚走,一直射来的箭矢也停下了动作,剩余两百将士还剩下一百多人可迎战,其余非死即伤。

        四周静悄悄,依稀听到远处乌蒙呐喊与厮杀声,只是夜风吹过沙砾滚滚,也只像是幻听不真切。周围安静的太过奇怪,众人围成一个圈警惕的望着四周。

        忽然在乌蒙离开的反方向冲来大群人马,数量上看足足有三百人之多,其中一人最先反应过来怒道:“不好,我们中调虎离山之计了!”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杀戮,一百多将士守在齐渃帐前奋力抵抗,涉法拖延时间换得乌蒙归来,听到外面最后一声闷响,齐渃不由握紧的双拳。

        随后帐子里走进一个陌生的男人,飞溅的鲜血已将他的铠甲染红,右手剑刃上滴滴答答的还留着外面将士们的鲜血,齐渃看到对方一步步走来,她无力逃脱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抵抗,她不知道这样的结局对她而言是好是坏,但是当对方挥过利剑意识飘离的瞬间,齐渃还是忍不住想起齐潇,后悔离别时没有亲口和她道别,没有能再多看她一眼,她又是否为此伤心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开玩笑的。。。不过如果全剧终就是be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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