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心底突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而黎绿接下来的话让他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我不喜欢什么秦钧川，是你让他篡改了我的记忆，对吗？”

        谢行手心紧了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说不出来话来。

        黎绿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继续说道：“我本来是要和顾景明回s市结婚，所以那天也是你打昏了对吗？”

        那天打昏黎绿的分明就是秦钧川，谢行不想背这个黑锅，刚要否认，就听黎绿说：“算了，这都不重要了。”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那段被尘封在深海里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都冒了出来，毫无预兆，让人猝不及防。

        她喃喃道：“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沈妙妙是我，黎绿也是我。”

        江莱莱更是她。

        她全都想起来了。

        谢行久久未言，在听到黎绿说“全都想起来”的时候，竟然有种一切尘埃落定的感觉。

        想要说什么，却又发觉一切语言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苍白，他低声道：“绿绿，对不起。”

        对不起。

        黎绿只觉得恍惚。

        她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当初那个清冷不善言辞的少年，曾经的谢行，对她来说也是白月光的存在啊。

        所以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不用跟我道歉。”黎绿眼底含着泪水，慢慢开口道：“我是喜欢你。”

        谢行猛地抬起眸，眼底浮现起微微亮光，却又听黎绿说：“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谢行，那个喜欢你的黎绿，早就死了。”

        死在了游轮上。

        死在了他果断选择柳絮絮的那一刻。

        黎绿并不蠢，相反很能拎得清。

        那天她怎么可能猜不到谢行是为了救他才故意选择了柳絮絮，但当时的她被柳絮絮折磨得心力交瘁，明明她才是谢行的女朋友，在别人看来却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以及每次在她和柳絮絮之间，谢行总会选择柳絮絮。

        谢行压根就不懂，她要的不是什么暗地的保护，而是纯粹直白的爱，可是到最后，谢行都不曾给过她。

        也许他有他的考量。

        但这更说明了，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合适的两个人，总有一天回归到各自的轨道上去。

        黎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行，你以前总是说傅时寒不是个什么好人，让我离他远点，你看看现在的你，又比他好到了哪去？”

        谢行手心攥得很紧，眼眶逐渐发红。

        当初他恨傅时寒玩弄黎绿的感情，可他后来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要比傅时寒更为恶劣，更加不可饶恕。

        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确实是一件无比可笑无比讽刺的事情。

        傅时寒站在一旁，脸色来回变幻不停，心里一阵气闷。

        “阿绿，我早就知道自己错了，你不要把我跟姓谢的放在一起比。”

        怪令人恶心的。

        黎绿抿紧唇，不想理会傅时寒的话，转过身去。

        这一转身，就看到秦钧川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他才是最可笑的那一刻。

        为了体验一下被黎绿爱着的滋味，心甘情愿当一个替代品。

        黎绿扯了扯唇角，不含什么情绪地问：“每天听我对着你叫别人的名字，心里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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