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就像一幅泼墨山水画。苍穹之上,浓厚的云层翻滚而来,吞噬了阳光的一切光芒。
“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啊,怎么又是刮风又是打雷的?”沈然走出。
山庄的空地上,浑似水漫金山,白素贞来找许仙了。
“沈师兄。”阿七和塔子站在边缘。
松月奈的母亲正被气得哆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武久直一边安抚自己的母亲,一边咆哮,“姓季的老狗滚啊,滚!”
“哪儿冒出来的小畜生!没个分寸了,你们是什么人,老夫又是山海界的什么人?”季学者霸道地喝道,也是没半句好话。
另一边。
“师姐呢?”
沈然问。
阿七尴尬地看着现场,“赫拉师姐她刚才被叫走了。好像是有事。”
“现在还联系不上。”塔子补充。
“被叫走了?”沈然神情挂不住了。
“得。”
他望去,“这是专门来找事的。”
在老武的对面,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面容清瘦的老者。
身披青云袍,脚踩皂色正靴。
正是山海界内的著名学者,季明,季学者。
“松月奈呢?她也被叫走了?”沈然没在现场见着松月奈。
“她说不想见任何一方。”
阿七也深感为难。
塔子暗搓搓地骂道,“我之前还觉得松月奈她是看不起人,故意和我们保持距离。没想到六师妹她......这都是群什么家人啊!”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沈然拍了拍塔子的肩膀。
心想,自己以前家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下一刻——
正当季学者跟松月奈母亲吵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时。
“几位消停下,我说一句话行不。”一道声音突兀地插入。
“谁...你们几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季学者扭头看去,立马斥道,“这里没你们几个待着的份!去把松月奈给我喊过来。”
话说。
季明学者才是最气的那一个。
早在这之前,自己就在跟同僚炫耀自己的孙女。
那天赋~
此女日后必有一番作为!不辱门楣!
虽说献尊这个特立独行的学者,颇有点受争议。
不过,混沌法则方向绝对够高大上的好吧。
哪怕自己孙女以后出不了什么成果,甚至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至少都对得起自己季明的孙女身份。
结果,
季学者前面才知道,沈然他们师门秘密外出一趟,说是沈然探亲。自己孙女松月奈抽空跑了!
还惊扰了山兽学者,
然后又是以山海界的名义,去跟蚀月家族联系,沟通。
这让自己怎么面对那些同僚间的流言蜚语?
连门下徒子徒孙都在私底下议论啊!
“都是你们!”松月奈的母亲也发火,仿佛对仇人一样盯着沈然,“这下看到了。这下好了,看到这个姓季的老东西是个什么东西。”
“衣衣。”老武回头,皱眉。
“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讲的。”
沈然可不会退下去,还保持着懒洋洋的语气,“一方是黄金之国的隐世门阀,一方又是山海界里德高望重的命运学者......”
“知道还在这里说什么?”
季学者打断,“叽叽歪歪,说了你们几个小辈没在这儿的资格。”
“沈师兄,退下来吧。”塔子紧张。
季学者身后这会儿都浮现出了一张虚拟的天图,内蕴乾坤至理。
据阿七说,这应该是山海网的部分显化!
“季学者要这样讲的话。”
沈然忽然严肃,“恕我说句不得体的。好像你才没有在这儿的资格吧?”
“未经报备,就直接降临在我献峰,连琉璃法界都被破坏了...”
话音未落。
季学者忽然气而转笑。
他挥挥手,“没事。我不介意你的冒犯之举。”
沈然眉头更拧。
“毕竟你是奈奈的师兄,并且颇具才能。我们经常谈论到你。”
季学者说着,目光重新移向老武,“最后一遍,下去,把奈奈带过来。老夫今天要一绝后患。”
“一绝后患?”
松月奈的母亲急的要冲上前。
老武粗壮的胳膊将她牢牢挡在后面。
“季明!我告诉你,你别太自以为是!”松月奈的母亲叫道,“你也就只有在山海界里装样子,把自己当作老天爷。出了山海界,看是你废我,还是我废了你!”
“当年松月奈她父亲就是出了山海界,出的事!!”
季学者震耳欲聋,“你这泼妇竟还能拿这种事说来说去,信不信我一掌落在你的脸上!你是真没格做松月奈的母亲!”
“让松月奈出来。我以山海网,在命运上划去你和松月奈的母女之情!”
此言一出。
阿七、塔子只觉得如遭雷轰。
难怪松月奈的母亲这会儿失态。
“季学者,着实是过分了。”老武低沉,熊腰虎背的他,宛如一堵城墙立在松月奈母亲身前。
“呵,呵呵。”
季学者像是夜里的猫头鹰,笑得刺耳。
他眼中满是鄙夷,都不屑于跟这个蛮子对话。
松月奈的母亲,花蝶衣在自己的儿子之后,找个新的男的就算了,
还是个蛮子!
连家都没有的最底层。
然后今天还一起带来山海界......
“不用多说了。”这个老人在心中对自己重复说道,“今天必须得干净利落,斩断这种不利的关系!”
正在这时——
“季学者,我再次重申。”沈然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强行插入。
站在双方的正中央。
背对着老武、松月奈母亲一方,无比认真地凝视着季学者,“是不是欺我老师不在献峰?”
“还故意找人把赫拉师姐叫走。”
“在我师门这样闹,”
“设身处地地想想,”
“您这样做,山海界是否没了天理...?”
突然!
季学者彻底怒喝,猛地一抬手,“我就是天理!!!”
唰!
沈然前一秒还在讲话,下一秒就全身被光芒包裹。
消失,
被转移去了他处。
“没完没了了。”季学者身后的天图发光,老武脚步挪动,气氛彻底像是暴雨倾盆的前一秒。只有季学者不断拔升,不断为自己找理由的苍老且愤怒的言语,
“给你一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献尊是真不在,没教过你们什么叫尊卑有序!”
“这老头被气疯了。”
塔子看向阿七的侧脸。
随后受不了,他猛地一拍胸膛,大喝着站出,“姓季的,你有本事就...”
唰!
不见季学者有何动作。
塔子话还没说完,就求仁得仁,也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原地。
阿七咬牙,“季学者,这里是我们...”
唰!
阿七也被传送走了。
老武面沉如水。
无法感知...
无法应付...
即使对于至强级生灵来说也是如此。
这就是命运学者在山海界内所具备的世界权柄。
松月奈的母亲被气得娇躯乱颤,哪儿有这样子的公公啊,比封建时代的皇帝还要厉害。
“看来,是没天理了。”老武缓缓摆出姿势,如临大敌,升起防御禁法,“还是说季学者明知是错,也要一意孤行?”
“蛮子。”
季学者吐出两个字。仍旧不屑,目光只是要穿透,落在松月奈的母亲身上,
“要么你主动,要么我动手。不管怎样,我明说,就是背了天大的责罚,老夫今天也必须要断了你和奈奈的关系!!”
轰隆——
献峰一片乌云摧顶之势。
半山腰处,一个居所中,松月奈盘坐,四周虚空中凝聚出一枚枚诡异的混沌符印。
倘若不是现实太过残酷与冷漠...
咔嚓!
突然,一道闪电斩破天地,令一座山峰炸开。
松月奈眼皮狠狠一抽。
谁料。
献峰山顶,山庄并未爆发起惊世之战。
而是季学者苍老且清瘦的面容,瞬间失态,“你无法无天了!沈然!!!”
......
在山海界的一处大洲之地,有一至高殿堂,名为理宫。
所谓理宫,实则就是著名命运学者,季学者所开创的一个道场流派。
虽然不能和解兽派、清明学者、山兽学者那些相比。不过,理宫存在以来还是有两位命运学者,门下有着顶级法则造诣的学徒,数量也常年维持在一百位。
“松月奈,过来。”
这一刻,一道声音将混沌中的松月奈给叫得睁开眼。
她有点出神,“我...来哪里...”
“反正你爷爷老脸不要了。他砸我们的道场,我和阿七、塔子现在在他的道场。”是沈然的狠声,
“来!给他砸个稀巴烂。”
理宫。
个别命运学徒正在日常活动。
突然个别停住,
纳闷地朝台阶下望去。
“乖乖...”阿七和塔子绝对没沈然说的那样霸气,这会儿比光天化日下做贼还要紧张忐忑。
沈然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个性了。
本来也是占着理。
“你们的师尊在我师门撒泼。各位说说,这岂止是没有天理,简直就是没有天理!......诸位师兄师妹,别怪我今日冒犯,还请尽快停下手里动作,速速离开居所。”沈然拾阶而上。
真别说,他挺有礼貌的,一路朗声。
众男女学徒先是匪夷所思,然后突然作喜大普奔,“是万物母貘来了!芜湖~来砸场子的!”
“师兄,快把那十二个符印的研究报告都拿出来,放到师尊的云天宫去。”
“哈哈哈,我是说卦象怎么显示今天有大吉?原来是有平账大圣驾着七彩祥云而至!”
“......”
阿七和塔子见状愣住。
沈然也眼皮子一跳。心中暗骂,草。
“算了。我管你那么多!”沈然一咬牙,“照样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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