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无心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是你师娘从前，从什么时候买到的吧，你如今可以看看了。”

        “爱惜好。”

        墨无华点点头，“谢谢师尊。”

        这手札，是当初美妇人从自己的储物戒翻出来的。

        开颅换脑子的方法，就是药无心从这上面学到的。

        他这些年，炼丹术如此惊人，也是得益于这上面的东西。

        “嗯。”

        药无心没多说什么，缓步离开。

        一间房里，美妇人正在对镜梳妆，取下头上的发簪。

        她肤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身体较为虚弱。

        “云芝，来，这药粥，你喝点。”

        药无心端着一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药粥，让人即便有种饱了，也想再来一碗的想法。

        云芝微笑接过，温度恰到好处。

        “谢谢。”

        “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

        药无心收起了药粥，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的温度，似乎都在腾升。

        “芝芝，你真好看！”

        “是，是吗？一把年纪了，哪里好看了？”

        云芝很清楚，自己已经上了年纪，并且一直是个药罐子，一阵风都能吹跑的那种。

        不是那种婀娜又有风韵的人。

        “在我眼里，你最好看。”

        药无心伸出手，握住云芝的手。

        她的脸，不禁就红了，可是，内心深处却升起一种抗拒。

        “很晚了，我扶你去休息。”

        云芝点点头，两人朝着床榻走去。

        “咦，无心，你喝酒了？”

        药无心嗯了一声，忽然拉住她的手臂。

        “芝芝，可以吗这次？”

        云芝皱了下眉头，纠结又羞涩，“我，我......”

        她结结巴巴的，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秒，两人倒在了榻上，她则是闭上眼睛，没说话，但已经默认允许。

        药无心吞了吞口水，颤抖地伸出手。

        他们二人夫妻相称，实际上，根本不是真正的夫妻。

        这二十多年来，他们一直都是相敬如宾。

        他是骗她的！因为当初她昏睡半年醒来，开口就喊他夫君，令他动容。

        “芝芝，我......我会对你好的。”

        云芝睫毛微动，“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了，这几十年来，他对自己的好，她怎会不知。

        没有他，自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爱你。”

        药无心说着，靠了过去。

        瞬间，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传入鼻腔，云芝感觉自己的脑袋轰隆隆在响。

        紧接着，就是刺疼，似乎，内心和脑子，都在阻止他们在一起。

        “芝芝！”

        药无心看到她鼻子开始流血，顿时慌了，立刻帮她擦拭，把脉。

        这些年，每每他们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总有各种状况发生。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以来，云芝感觉，自己越来越虚荣。

        她想不起来过去，而现在，宠她在心尖尖上的人，她却做不到回应。

        “没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勉强你的。”

        药无心心疼得不行，她对自己是有感情，他能感觉得到。

        但是，应该是还是身体，在本能地抗拒他。

        “不是，不关你的事情，我.......”

        云芝她感觉自己的解释，显得太徒劳。

        她是有一点抗拒，更多的是矛盾，她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是石头心，他的温柔和体贴，这几十年，心早就被捂热了。

        可似乎，还差一点什么。

        “好了，不必说，你好好歇着，我再给你看一看。”

        药无心搀扶着她躺下，把脉，并运送了一些纯净的力量过去。

        渐渐地，她睡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药无心的表情，痛苦，不舍，纠结。

        他压下了心底的情绪，默默退离房间，他一走，云芝睁开眼，泪水不断掉落。

        “对不起......”

        墨无华正准备休息，窗户却被掀开。

        “师尊，大晚上的，你作甚？”

        吓一跳的墨无华，下意识的拢住自己的衣裳。

        “你，陪我喝一杯。”

        看自家师尊神色不太好，他走了出去。

        师徒俩，坐在山庄最高处的一棵树上，二人举着酒壶对酌。

        “师尊，你被师娘踹出门了？”

        墨无华看着自家师尊面色不太好，故作调侃。

        “唉。”

        要是真的踢他的话，倒是也好，但情况，比这个更加严重。

        “你没发现，你师娘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吗？”

        闻言，墨无华的表情不大好。

        “师娘她......”

        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师娘从她来到师尊身边，就一直身体很不好。

        曾经重伤，命悬一线，后来更是被换脑，一直不能修炼，靠各种丹药滋补身体。

        “脑子里的生机，越来越弱了，可能.......”

        墨无华握紧了手中的酒壶，“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师尊您莫要着急。”

        药无心摇摇头，“我没办法。”

        “多则两年三载，少则半年一年。”

        一时间，师徒俩沉默了。

        好一会儿，墨无华再度开口，“无踪仙草不行吗？需要的话，徒儿可以再找。”

        那个人，能拿出来一株，或许就还能有第二株。

        对，九州上的炼丹师公会！他们有。

        “就是有此物，才如此，不然.....”

        “师尊若还需无踪仙草，徒儿历练之时，便去为师娘寻来。”

        师娘来到山庄的时候，他才四五岁，一直被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这份恩情，他是不会忘记的。

        “你有心了，你小子去的地方多，见多识广，若是可以，下次帮师尊寻一味药回来......”

        神缈大陆上。

        云倾言在帝天泽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里.......”

        这种地方，可以乘坐是鸟不拉屎，历练之人，也都不会走太远。

        一路上，穿过两片大森林，里头各种妖兽神兽横行，阻挡了正常人的路。

        “云大师放心，就在前面不远处。”

        飞行神兽神兽，帝天泽语气带着欢快。

        那感觉，就像是恋爱中的人，马上就要见到心爱的女子一样。

        “主子你看。”

        离得近，一个介于山庄和宫殿的房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帝天泽淡淡道，“到了。”

        随后，几人落在山庄门口。

        “参见主子。”

        进了山庄里头，侍从奉上茶水，云倾言抿了几口后放下。

        “阁下选的这个避世之处，甚好，灵气充沛。”

        这些年，他们恐怕就是在这里吧。

        距离皇城遥远，并且是在无人之地，难怪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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