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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退敌

        嘭!

        一间精致的竹屋的屋门被一个流寇一脚踢开,然而这一次这个流寇还没有看清屋内的场景,就看见一只脚在眼前不断放大,还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那只脚就到了自己的小腹处,随后一股无法抵御的大力传来,这个流寇就被人一脚踹出了竹屋,甚至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缓过劲来。

        流寇爬起来后,一把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同时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骑着马飞快逃离。

        就在流寇刚刚翻身上马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古稀老人从住屋里面缓缓走了出来,看着流寇惊慌失措地逃离,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随后迈开脚步,朝着流寇逃离的方向走去,“如果你们只是劫几个钱而已,老夫本来还不想插手,但是现在却是有些过分了啊!这就怪不得老夫了!”

        从竹屋中走出的,正是何老,此时何老的行走速度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落下都跨越了一两丈的距离,这样的行走速度实在是令人惊骇。

        “哦?还有一个老头不怕死?”一个在屋子中搜刮完财物的流寇刚走出来就看到在路上走着的何老,怪笑着扬起手中的战刀,劈向何老。

        但是何老面对不知道饮了多少鲜血的战刀没有一点动容,只是向驱赶苍蝇一样轻轻挥了挥手,那流寇就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着撞到两边房屋的墙壁上,而后鲜血就像不用本钱一样从嘴角涌了出来,再也没有爬起来。

        纵使这些流寇见惯了生死,但是远处一些看到此景的流寇还是吓得脸无人色,一个个赶紧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老大!老大!”几个流寇惊慌失措,骑着马飞奔而至,“不好了,老大!”

        “冷静!我们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还像个小娘们一样惊慌失措的!”一直在原地等候的流寇老大看到几个手下脸色苍白,冷声斥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老老……老大,我们这次碰到硬茬了!”一个流寇嘴唇有些颤抖。

        流寇老大看到手下这般模样,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事情恐怕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当下双眉轻挑,“什么硬茬?”

        “是……是一个……”这个流寇明显被吓得够呛,此刻说起话来吞吞吐吐,此时正在脑海中拼命组织语言要描绘出何老的相貌来,但是一转身恰好看到何老已经踏上了通往此地的一条街道,虽然何老此时身处街道尽头,与这他相距甚远,而且一向勇猛过人的老大此刻就在身旁,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感,看到何老的身影越来越近,这流寇终于忍不住惊叫起来,“啊!就是他!就是他!”

        “哦?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子里面竟然还藏有这等高手!”流寇老大在何老出现在街道尽头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何老,因为在何老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浑身的汗毛一瞬间全都竖了起来,这是自己在刀山火海中练就的对危险的直觉,之前只有在面临极度的危险才会有出现这样的反应。

        不过流寇老大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依旧依旧能够保持冷静,只见他朝着何老抱拳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在下黑熊,敢问阁下大名?”

        “老夫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阁下就不须知道我的名字了。”何老一直来到流寇老大身前十丈开外才站定,背负双手,冷声说道:“倒是阁下真是好手段啊!带着这么三四十号人马就如此肆无忌惮?”

        黑熊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但是此刻在何老目光的压迫下居然有种窒息感,黑熊立马就明白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者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应付得了的,当下赶紧擦了一把布满额上的细密汗珠,恭敬地说道:“前辈,恕在下御下无方,但是我们也是为了一口吃的,要是生活好过,谁会愿意出来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流寇日子啊?您老修为高深,定有容海心胸,我想这么点小事您老肯定不会跟晚辈过多计较的。”

        “不过多计较?”何老厉声说道:“这么多村民死伤,你让老夫不过多计较?”

        “这都是晚辈的过错,晚辈立刻就让手下把一应财物都还给村民。”流寇老大看起来外貌粗犷,但是能够带领一队流寇绝对是心思慎密之辈,心中暗想:“这人早些时候没有出手,显然对于这些村民也不是十分在意,姿势放低一些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的。”

        “这些财物本来就是村民的,你们是一定要还回来的。”何老说道:“但是这些死伤的村民呢?你总该拿出些诚意来吧。”

        “这是在下的一些积蓄,就用来赔偿死伤的村民。”流寇老大见事有可为,赶紧取出一个婴儿头颅大小的包袱,示意身边的一个手下呈递给何老,“前辈一路走来顺手解决了我好几个手下,这也算给村民解气了。不知如此处置,前辈可还满意?”

        何老接过流寇递过来的包袱,掂量了一下后微微点了点头,就此转身向街上受伤的村民走去。

        “多谢前辈!”流寇老大见何老点头,当下如释重负,大手一挥,带着一干手下快速离去。

        马蹄飞扬,转眼间三四十个流寇就不见了踪迹,而北永村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受伤的村民发出的哀嚎声。

        “哎呀,真是多亏了老何你啊!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这些挨千刀的流寇折腾啊!”

        “何老真是厉害!但是为什么不把这些流寇都杀了呢?”

        “二愣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双拳难敌四手听过没有?更何况那些流寇可是足足有三四十人啊!”

        ……

        北永村中,流寇退走之后,村民们开始救治伤员,同时三三两两在议论着。

        直至第二天东方的天空第一抹鱼肚白,北永村中的村民才差不多缓过气来,家家户户都收拾整理得差不多了,而那些受伤的村民不可能短短一夜间就恢复过来,但是伤口都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

        何老从流寇退走后就忙个不停,不断救治受伤的村民,到了这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流寇赔偿的包袱打开,将里面的钱财分发给死去的村民家里。

        “娘!娘!娘你就这么丢下了大柱!”

        ……

        “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

        ……

        这次村里被流寇杀死的村民一共有二十四人,何老一户户走过去,抚慰死去村民的亲属。

        遭此变故,整个北永村都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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