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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开始!

        夕阳,草原。

        一匹白马悠闲的吃着草,微风吹起草浪,一层层向远方延伸,草浪的尽头坐着一对男女,他们相拥而坐彼此依靠,男子面貌清秀锦衣玉服,生的一副好面孔,端的是一位风流公子,女子伏在他的胸前,脸上满是喜悦之色,羞红的双颊映着夕阳,更显得她娇柔多姿。

        一阵风吹过,吹起她乌黑的头发,不断撩拨男子俊秀的脸庞,男子动情,轻轻拖起她的下巴,借着夕阳的余晖吻了下去,草浪翻滚,很快便淹没了他们的身躯,只留下一抹残阳,伴着无边的草浪渐行渐远……。

        “少爷!起床了,少爷!该起床了。”

        帐帘外,一名书童打扮的仆人正在轻轻的唤着,他面前是一张奢华的高脚床,床上侧身躺着一个人,显然他是想叫醒床上的人,他已叫了多时,却始终没人应他,眼见于此,他轻轻的拨开纱帘,纱帘里躺着一位年少的公子,此刻睡的正香,他提了提嗓子凑到床头,低声叫道:“少爷!起床了。”

        这一声叫,直接把这位公子从梦中叫了出来,他翻身坐起,气呼呼的拨开帐帘,两眼冒火的盯着仆人。

        “叫,叫,叫,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听见你在叫,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叫,什么好事儿都让你给搅了,大清早的就不让我舒心。”

        这仆人一边帮着穿衣,一边满脸委屈的说道:“早也不是,晚也不是,做下人还真是难呐!”

        这公子见他顶嘴,一把扯过衣服,索性自己穿了起来。

        “你难?我不难吗?天天被你们这帮奴才叫醒,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还不是老夫人吩咐的,可苦了我了,既要当伴读书童,又要伺候少爷起床,可真是命不久矣了!”

        “胡说,大早上的,没一句吉祥话。”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端着洗漱走了进来。

        “少爷早,少爷吉祥。”

        这小丫鬟十六七岁的样子,生的一张娇俏的小脸,会说会道的嘴也甜,这公子一见她立刻就笑了起来。

        “还是小红线懂事,懂得规矩。”

        转脸又对书童道:“比你懂事多了,越来越没规矩。”

        小丫鬟见书童挨了骂,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满脸都是得意之色,书童冲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整理床榻,此时公子梳洗已毕,丫鬟红线又端来了一盏清茶。

        “少爷请喝茶,这是云南刚到的新茶,您尝尝!”

        “嗯!放那吧,回来再喝,先去练功房。”

        “可是少爷,你还没有用早饭,没吃饭哪有力气练功啊?”

        “搁着吧!练累了才吃的香嘛!文墨,前面带路。”

        “是,少爷!”

        书童答应一声,急忙在前面引路。

        这公子本姓花单名一个冲字,很多人都叫他花四少,因为花家在京城是第一世家,而且跟皇室之间颇有渊源,祖上在康熙年间便得到赏识,深得康熙信赖,曾亲笔玉书“京城第一家”五个大字作为赠匾,挂在了花府的门前,而到了雍正年间,关系就更进了一层,花家虽不在朝里为官,却是富可敌国的巨商,与朝廷的官宦之间来往密切,而花冲更是长入宫中,与现今的皇帝乾隆从小玩到大,而且还在一次意外中救了乾隆一命,自此二人便以兄弟相称,乾隆在登基之后大赏花家,有传言说乾隆继位花家也出了不少力,明里暗里的帮了不少忙,所以乾隆特许花家的人可以见君不跪,而花冲也时常进宫与乾隆吟诗喝酒,由于乾隆排行第四,又与花冲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所以京城里的人都称他为花四少。

        这花四少是花家唯一的男丁,从小便是锦衣玉食的供养,家大业大,又有皇帝撑腰,在京城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身边的丫鬟叫红线,从小便侍奉花冲,是个机灵俏皮的小女孩,那个书童叫文墨,是花冲身边的伴读,此刻他正走在前面,急匆匆的赶往练功房。

        转过楼台和花园,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堂,大堂的门上挂着一块匾,上书:敬武堂三个大字,这便是花冲的练功房,大堂里摆放着各种奇门兵器,一名武师打扮的人正在练功,看到花冲进来急忙躬身施礼,花冲边走边活动手脚,文墨趁机跑到武师身边,小声的说道:“少爷早上没吃饭,你手上可要留点劲儿啊!”

        这武师一听面露难色。

        “啊!又没吃饭,每次不吃饭来,打的都比吃过饭要有劲儿多了。”

        文墨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捂着嘴躲到了一旁,花冲活动完手脚,冲着武师一招手。

        “武德!还愣着干什么?有什么新招式尽管使出来吧!别藏着掖着的。”

        花冲一边催他一边压腿,言语里略带几分挑衅之意,武德闻言拉了个架势说道:“少爷小心了,我今天用的可是五形拳。”

        言罢,武德纵身扑向花冲,双手一分,龙形手直取面门,花冲不慌不忙用手一搭,侧身攻向他左肋,武德闪身躲过,左手化虎形掏其前胸,右手变鹤嘴戳向花冲咽喉,这武德是花冲的贴身侍卫,也是花府千挑万选出来的武师,经常陪着花冲练武,他精通拳脚刀枪,应变能力极强,出招虽然凌厉却处处留手,毕竟是下人不敢伤了主子,既要应付花冲的拳脚,还要拿捏分寸适可而止,所以他虽拳脚带风,但是却沾不到花冲半分,只是用灵活多变的招式,处处紧跟花冲的身形。

        他一拳打空,眼见花冲身形向左,立刻化掌成蛇,一连三式攻了过去,毒蛇吐信,怪蟒翻身,寻蛇探路,三招齐出把花冲逼出十步开外。

        花冲身形站稳,不由得赞叹道:“噢!?玩蛇啊!好!今天我就用五行破五形,看是你的蛇厉害,还是我的水厉害。”

        “看招!”

        花冲说罢双手变换,左手成金右手化土,双掌齐发攻向武德,花冲从小习武,家中的武师不知换了多少,他还经常去宫里向大内的高手讨教,所以他的武功集百家之长,取名师之精,虽称不上盖世无双,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要说武德处处留手,就算是用尽全力也不是花冲的对手,此时他以被逼的节节败退,五形拳章法全乱,到最后只剩下招架之力,手忙脚乱的连连闪躲,花冲心中暗笑,故意放慢招式,一边打嘴里一边念着口诀。

        “金成圆,木要尖,水起浪,火中翻,土在中间分两边。”

        这是五行拳的要诀,被花冲使的恰到好处,他一转身变换招式继续说道。

        “龙摆尾,虎登山,豹行风,鹤冲天,蛇打七寸难在缠。”

        “啪!”

        话音刚落,武德胳膊上便挨了一掌,刚好打在他肘关节上,这也是蛇形拳的七寸之处,这一掌虽只用了三分力,却打的武德向后急退,直退到兵器架旁边才稳住身形,武德见拳脚不是对手,一回身抽出一条长枪,在手中点了几下,大喝一声直取花冲面门。

        花冲见长枪刺到,急忙转身避开,顺势拿起两把蝴蝶刀,左右一分抵住武德的长枪,武德的攻势虽然凌厉,奈何花冲身形飘逸,左突右进灵活多变,长枪始终抓不到他的人影,反而被花冲的双刀牵着走,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被花冲的双刀黏上之后,长枪的优势荡然无存,武德手忙脚乱,一个不小心被花冲欺身上前,双刀盘旋直上,顺着长枪直奔武德双手,眼见双刀已至眼前,武德知道大势已去,在晚一步恐怕双手不保,无奈之下只得扔枪后退。

        花冲单手提刀,顺势接住长枪,用手一拍枪头说道:“怎么样?还有什么绝活?别藏着了,都使出来吧!”

        “啪!”

        话音未落,一条软鞭凌空飞至,花冲往旁边一闪,笑道:“好啊!长的不行,改玩软的了,那我就不玩短的,陪你玩玩巧的。”

        言罢!他拿起一对圆环,在手上轻轻一碰,立刻成了一件套月三环,看的小红线连连拍手,一旁的文墨也跟着比划,想从中学到个一招半式,可惜他跟不上花冲的动作,值看的眼花缭乱,也没学到一点皮毛,倒好似猴子打拳,看着可笑滑稽,一旁的红线忍不住笑出了声。

        文墨见红线笑自己,心里气不过,又想起早上害自己挨骂,心里想着挑逗她一下,哪怕是吓吓她也好,他心里想着身子慢慢往红线那边靠,哪知道刚走到一半,眼前突然飞来一把铁环,擦着他鼻子尖飞了过去,吓得他连连后退,脚下一个没留神,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疼的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铁环此时已经飞了回去。

        原来是花冲见文墨要对红线使坏,忙里偷闲的用铁环挡了他一下,分寸和力道都掌握的恰到好处,即没伤到文墨,也阻止了他继续往前走,但这一下被武德抓住了破绽,软鞭迎面卷住了铁环,武德用力往怀里一带,想夺过花冲手里的铁环,他以为花冲会跟他较力,哪知道花冲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顺水推舟把铁环扔给了他,随后长身而起,燕子钻云一般从三个铁环中间穿了过去,武德始料未及,不知如何应对,正犹豫间被花冲一掌拍在肩头上。

        噗通一声,武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其实并没有伤到他丝毫,但他还是要装作很吃力的样子,一边擦着汗一边不停的夸赞。

        “少爷的武功又进了一层,武德输的心服口服。”

        说完往后一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花冲摇摇头一脸的不屑。

        “恭维话,老词!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起来吧!”

        “是。”

        花冲说完转身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小红线早已端来了茶水,文墨和武德也起身站立两旁,等着花冲吩咐。

        “一会儿吃过早饭去给老夫人请安,丫头先去老夫人那通禀一声,就说一会儿我过去,文墨、武德,收拾一下,回早轩居。”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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