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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姑娘,你会刺绣?

        早春的微风轻轻拂过村庄,带着丝丝凉意和新生的气息。晨曦透过薄薄的云层,温柔地洒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秀荷所居住的村庄,四周环绕着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刚刚播种的麦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对丰收的期待。田埂边的野花星星点点地绽放着,五彩斑斓,为这略显单调的田野增添了几分活泼的色彩。

        秀荷家那破旧的小院,土墙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斑驳不堪,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了里面的土坯。院门的木框有些歪斜,门上的铜锁也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泽,锈迹斑斑。院子里的地面坑坑洼洼,下雨天留下的积水还未完全干涸,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院子的一角,有一棵老枣树,树干弯曲而粗糙,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枝头刚刚冒出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颤抖着。树下摆放着一个破旧的石磨,石磨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曾经它是秀荷一家生活的重要工具,如今已渐渐被遗忘在角落里。

        秀荷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板凳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虽然已经十分破旧,但每一个补丁都缝得整整齐齐,显示出她的细心和勤劳。这件衣裳的领口和袖口都已经磨损,衣角处还沾有一些泥土的痕迹。

        她的头发随意地用一根布条扎在脑后,几缕散落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些发丝干枯而毛糙,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就像她的生活一样,历经了风雨的侵蚀。她的脸庞消瘦而憔悴,肤色因常年的劳作而显得黝黑,但那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仿佛两颗隐藏在黑暗中的星星,正努力散发着光芒。

        秀荷的双手粗糙干裂,关节处肿大变形,那是多年繁重劳作留下的印记。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手指上的指甲也修剪得短短的,还残留着一些泥土的痕迹。此刻,她正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仿佛在积聚着内心深处的力量。

        秀荷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她回想起自己在王家的那段日子,那是一段充满屈辱和痛苦的回忆。

        王家的宅邸高大而威严,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仿佛将外面的世界与里面的奢华隔绝开来。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威严地蹲坐着,目光炯炯,让人望而生畏。走进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地面铺着青石板,光滑而整洁。庭院四周种满了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芬芳。

        然而,对于秀荷来说,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被当作生育工具,被王家人呼来喝去,没有丝毫的尊严和地位。她小心翼翼地遵循着王家的规矩,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生怕犯错。

        王老爷那冷漠而贪婪的眼神,让秀荷感到无比的恐惧。他把秀荷当作一件物品,一个为他传宗接代的工具,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关爱。王太太则是嫉妒心极强,她看到秀荷怀孕,心中充满了怨恨,处处刁难,让秀荷的日子更加艰难。

        “我难道就只能这样任人摆布吗?” 秀荷在心中痛苦地自问。

        想起李二柱,秀荷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愤怒和无奈。李二柱总是穿着那身脏兮兮、满是破洞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从来没有梳理过。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常常因为酗酒而显得浑浊不清。每次回家,他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酒气和汗臭,让人难以忍受。

        李二柱不仅嗜赌成性,还对秀荷非打即骂。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像个恶魔一样扑向秀荷,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秀荷的身上经常布满了淤青和伤痕,那些伤痛不仅留在了她的身体上,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孩子们那瘦弱的身影和无助的眼神,也让秀荷心如刀绞。由于贫困和疏于照顾,孩子们面黄肌瘦,穿着破旧的衣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渴望着温暖和关爱,却只能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挣扎求生。

        “我不能再让孩子们受苦了,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秀荷暗暗发誓。

        “秀荷姐,我们女人也能自己做主,也能过上好日子!” 晓云的话语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如同清晨的钟声,敲醒了她沉睡的心灵。

        秀荷的思绪回到了与晓云相处的时光。晓云总是穿着一身整洁而时尚的衣服,那衣服的质地和款式都是秀荷从未见过的。她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洋溢着自信和阳光的笑容。

        晓云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充满了智慧和勇气。每当她讲述新时代女性的故事时,眼神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声音清脆而动听,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穿透秀荷内心的阴霾,为她带来希望和勇气。

        晓云向秀荷展示了外面世界的精彩,讲述了那些独立自主的女性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实现人生的价值。那些故事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了秀荷心中渴望改变的火焰。

        “我也要像她们一样,为自己的命运抗争!” 秀荷在心中呐喊着。

        这时,李二柱醉醺醺地踏进了院子。他的脚步踉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酒渍,头发凌乱得像个鸟窝。

        “臭婆娘,饭做好了没有?” 李二柱大声叫嚷着,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

        秀荷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了以往的恐惧和顺从。

        李二柱被秀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秀荷会这样看着他。

        “你聋了吗?老子问你话呢!” 李二柱恼羞成怒,他冲过去,抬起手就要打秀荷。

        “你敢打我试试!” 秀荷突然大声吼道,她站起身,挺直了腰板,直视着李二柱的眼睛。

        李二柱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被秀荷的气势镇住了。

        “李二柱,我受够了!从今往后,你别想再欺负我!” 秀荷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李二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秀荷竟然敢这样反抗他。

        “你,你反了天了!” 李二柱试图再次扬起手。

        秀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甩开。

        “李二柱,我告诉你,我不再是以前的秀荷了!我要为自己活,为孩子们活!” 秀荷大声说道,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内心的愤怒和激动。

        李二柱被秀荷的坚决震住了,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秀荷,一时说不出话来。

        秀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转身走进屋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屋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那张破旧的木床,床板已经有些弯曲,床上的被褥补丁摞不丁,又薄又硬。角落里的桌子上堆满了杂物,灰尘布满了每一个角落。

        秀荷打开一个破旧的木箱,里面放着她为数不多的几件衣物。她的手颤抖着,拿起一件衣服,轻轻抚摸着,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妈妈,你要去哪里?” 孩子们跑进屋来,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秀荷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孩子们。

        “孩子们,妈妈要去为我们的未来打拼,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秀荷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

        秀荷站起身,继续收拾东西。她把衣物整齐地叠好,放进一个包袱里。然后,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她这些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一点钱。

        “这点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希望。” 秀荷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收拾好东西后,秀荷走出屋子。李二柱还站在院子里发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李二柱,从今天起,我要出去闯一闯,你好自为之!” 秀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秀荷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村庄。

        村外的小路蜿蜒曲折,两旁的树木刚刚发出新芽,嫩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秀荷送行。

        秀荷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她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困难等着她,但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我一定能行!” 秀荷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她来到了镇上,这里的景象与村庄截然不同。街道两旁是一排排店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秀荷好奇地张望着,眼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

        秀荷走进一家布店,想找一份工作。

        “老板,您这里需要人手吗?” 秀荷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她穿着破旧,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我们这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赶紧走!” 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

        秀荷的心中充满了失落,但她并没有放弃。她又走进了一家裁缝店。

        “老板娘,我会缝纫,能在您这里干活吗?” 秀荷充满期待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看了看她的手艺,皱了皱眉头。

        “你的手艺还不够好,我们不能用你。”

        秀荷接连碰壁,但她并没有灰心丧气。她在镇上四处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夜幕降临,镇上的灯火渐渐亮起。秀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她的肚子咕咕叫着,但她舍不得花钱买吃的。

        “难道我真的不行吗?” 秀荷的心中开始怀疑自己。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家绣坊门口贴着招聘启事。

        秀荷的眼睛一亮,她想起了自己在家时绣的那些手帕和鞋垫。

        “也许这是我的机会。” 秀荷走进绣坊。

        绣坊的老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她看到秀荷,眼中露出了一丝同情。

        “姑娘,你会刺绣?” 老板问道。

        秀荷点点头,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绣的作品。

        老板仔细地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不错,不错,你明天就来上班吧。” 老板说道。

        秀荷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

        第二天,秀荷早早地来到绣坊。绣坊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绣品,五颜六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秀荷认真地跟着师傅学习,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每一针每一线,她都绣得格外用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秀荷的刺绣技术越来越精湛。她绣的花朵栩栩如生,鸟儿仿佛要从布上飞出来。

        然而,秀荷并不满足于此。她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新的刺绣图案和针法,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艺。

        一天,绣坊接到了一个重要的订单,要为一位大户人家绣一幅屏风。

        秀荷主动请缨,承担了这个任务。

        她日夜赶工,精心设计图案,挑选丝线。她的手指在布料上飞舞,针线在灯光下闪烁。

        终于,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秀荷完成了这幅屏风。

        当大户人家看到这幅屏风时,赞不绝口,当即给了绣坊一大笔酬金。

        绣坊老板对秀荷的表现非常满意,给了她一笔丰厚的奖金。

        秀荷拿着这笔钱,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我终于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了!” 秀荷在心中欢呼着。

        有了这笔钱,秀荷开始盘算着自己的未来。她想租一个小店面,自己开一家绣坊。

        经过一番寻找,秀荷终于租到了一个合适的店面。店面虽然不大,但位置还算不错。

        秀荷开始装修店面,购买材料和工具。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心中充满了希望。

        终于,秀荷的绣坊开业了。开业那天,她早早地起床,把店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把绣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然而,开业的头几天,生意并不好。秀荷的心中有些着急,但她没有放弃。

        她开始在店门口展示自己的绣品,向过往的行人介绍自己的绣坊。

        渐渐地,有一些顾客被秀荷的绣品吸引,走进了店里。

        秀荷热情地接待每一位顾客,根据他们的需求推荐合适的绣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秀荷的绣坊生意越来越好。她不仅绣制传统的图案,还根据顾客的要求创新设计,赢得了越来越多的顾客的喜爱。

        秀荷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她租了一个更大的店面,雇佣了几个绣工。

        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依然坚持亲自把关每一件绣品的质量。

        一天,一位穿着华丽的夫人走进了秀荷的绣坊。

        “听说你这里的绣品很不错,我想定制一件旗袍。” 夫人说道。

        秀荷为夫人量体裁衣,精心设计图案。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秀荷完成了这件旗袍。

        夫人穿上旗袍后,非常满意,对秀荷赞不绝口。

        这件旗袍的成功,让秀荷的绣坊声名远扬。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前来定制绣品。

        秀荷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她的绣坊成为了镇上最有名的绣坊之一。

        然而,秀荷并没有满足于现状。她知道,要想让绣坊长久发展,必须不断创新。

        她开始研究新的刺绣技法,将传统与现代元素相结合,创作出了一系列独具特色的绣品。

        这些绣品在市场上引起了轰动,吸引了更多的顾客。

        秀荷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地区,她成为了一位备受尊敬的女商人。

        但秀荷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去,她经常回到村里,帮助那些贫困的妇女,教她们刺绣技术,让她们也能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命运。

        在这个过程中,秀荷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强大,她的反抗意识也越来越坚定。她知道,只有不断努力,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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