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而宁静的山脚下,有一个宛如被世界遗忘的小村庄,名叫李家村。四周山峦起伏,层峦叠嶂,宛如巨大的绿色屏障将村庄紧紧环抱。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弥漫在山间,给整个村庄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李家村的房屋稀稀落落,大多是用土坯和茅草搭建而成,显得简陋而破旧。狭窄蜿蜒的土路犹如岁月的皱纹,纵横交错在村庄之中。每逢雨季,道路便泥泞不堪,坑洼之处积满雨水,让人举步维艰。
在村子的西南角,有一座孤零零的土坯房,那便是李二柱和秀荷的家。这座房子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摇摇欲坠。屋顶的茅草稀疏而杂乱,风一吹便瑟瑟作响,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墙壁上的土坯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宛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一日,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吝啬地洒在这破败的院落。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李二柱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整个人仿佛被黑暗吞噬。他的头发如同一蓬乱草,肆意地竖着,脸上的胡茬如杂草般丛生,显得他愈发憔悴。那原本宽阔的肩膀如今却微微佝偻着,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身。他身上那件破旧的棉袄,补丁层层叠叠,颜色早已分辨不清,袖口和领口都磨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絮。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目光游离不定,时而紧盯着地面上的某个角落,时而又望向窗外那片荒芜的田地,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无奈。
秀荷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苍白的颜色。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目光时不时落在李二柱身上,又迅速移开,仿佛不敢直视丈夫那让她心碎的模样。秀荷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衣裳,上面的补丁密密麻麻,如同岁月留下的印记。她那原本红润的脸庞如今变得苍白而憔悴,眼角的皱纹悄然增多,仿佛是生活在她脸上刻下的无情印记。几缕发丝从她的发髻中散落下来,随意地贴在脸颊上,更增添了几分狼狈。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只有那破旧的窗户偶尔透进来一丝微风,吹动着屋内破旧的帷幔,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秀荷……” 李二柱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在空气中缓缓飘荡。
秀荷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恐惧和疑惑,“咋了?” 她的声音轻柔而颤抖,仿佛在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语。
李二柱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在他的胸腔中憋了许久,“我…… 我想把你典给王老爷家。”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这几个字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秀荷的眼睛瞬间睁大,那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被绝望所取代。她的嘴唇颤抖着,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说啥?二柱,你咋能说出这种话!” 她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深深的绝望,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李二柱不敢直视秀荷那充满指责和痛苦的目光,他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愧疚,“秀荷,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在赌坊欠了一屁股债,那些人说,要是再不还钱,就要把我的手给剁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秀荷猛地站起身来,冲到李二柱面前,“你个没出息的!咋就染上了赌这恶习!现在还要把我典出去,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划过她那苍白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泪痕。
李二柱一把抓住秀荷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秀荷,你听我说。王老爷家有钱有势,你去了也不会受太多苦。等我还了赌债,攒够了钱,就把你赎回来。”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试图说服秀荷接受这个残酷的决定。
秀荷用力挣脱李二柱的手,“赎回来?你以为这是件容易的事儿?王老爷是什么人?进了他家的门,我还能有活路吗?”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她的目光扫过这破旧的房间,心中充满了悲凉,“咱们日子是苦,可咱们能一起熬啊。你咋能这么狠心,把我往火坑里推!”
“秀荷,我……” 李二柱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残忍,但面对赌坊的威胁,他感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此时,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破旧的窗户在狂风的肆虐下 “嘎吱” 作响,仿佛在为秀荷的命运哀鸣。狂风裹挟着沙尘,肆无忌惮地冲进屋内,吹得桌上的破碗摇摇欲坠,地上的茅草四处纷飞。
秀荷望着窗外那狂风呼啸的景象,心中的绝望如同这狂风一般肆虐。那狂风仿佛吹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感到无比的寒冷和绝望。“二柱,咱们日子是苦,可咱们能一起熬啊。你咋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她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充满了不甘和抗争。
“二柱,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曾经一起许下的誓言,你都忘了吗?” 秀荷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往昔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恐惧。
李二柱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秀荷,这事儿由不得你!我已经决定了!” 他的声音变得强硬起来,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被恐惧和绝望所支配。
秀荷瞪着李二柱,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只剩下无尽的愤怒和绝望,“你决定?你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 她转身冲向门口,想要逃离这个令她心碎的地方。
李二柱赶紧追上去,拦住了秀荷的去路,“秀荷,你别冲动!”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秀荷奋力挣扎着,“让开!让我走!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被你典给别人!” 她的声音充满了决绝,双手不停地推搡着李二柱。
两人在门口僵持着,秀荷的泪水不停地流淌,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她的头发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衣裳也被扯破了几个口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重重地敲在两人的心上。接着是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李二柱,开门!” 门外传来一个凶狠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李二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门。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站在门口,他们身穿黑色的短褂,腰间别着棍棒,脸上的横肉随着他们的呼吸微微颤动。
“李二柱,钱准备好了吗?” 为首的大汉瞪着李二柱,恶狠狠地说道。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仿佛要将李二柱刺穿。
李二柱结结巴巴地说:“大哥,再宽限几天,我…… 我正在想办法。” 他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想办法?哼!今天要是再不还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大汉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棍棒,那棍棒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 “呼呼” 的声响。
秀荷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恐惧。她躲在李二柱身后,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把他的老婆带走,抵一部分债!” 大汉指着秀荷说道。他的目光在秀荷身上扫过,带着一丝贪婪和邪恶。
秀荷惊恐地后退,“你们不能这样!”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李二柱连忙求情,“大哥,别,别!我已经和王老爷商量好了,把她典给他家。”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屈辱。
大汉冷笑一声,“那还磨蹭什么?赶紧把人送过去!” 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大汉便上前抓住秀荷。
秀荷绝望地瘫倒在地,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二柱,救救我……”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几个大汉不由分说地拉起秀荷,朝着王老爷家走去。
一路上,秀荷的心如同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她望着熟悉的村庄,那一片片田野,那一棵棵树木,都仿佛在向她告别。曾经,她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平凡而温馨的日子,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遥远的回忆。
王老爷家的府邸坐落在村子的另一边,那是一座宏伟的建筑,高墙大院,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家丁。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 “王府” 两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刺眼。
大汉们用力地敲打着门,那敲门声在寂静的村庄中回荡,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长衫,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脸上带着一丝傲慢和不屑。
“怎么回事?” 管家皱着眉头问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秀荷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这是李二柱的老婆,典给王老爷的。” 大汉说道。
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秀荷,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带进来吧。” 他转身走进院子,大汉们则推着秀荷跟在后面。
秀荷被推进了王老爷家的大门,那扇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将她的命运彻底封闭。院子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塘相映成趣。小径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然而,这一切美景在秀荷眼中都失去了色彩,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把她带到偏房去,等老爷处置。” 管家吩咐道。
秀荷被带到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偏房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地上铺着一块破旧的草席,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秀荷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便是王老爷。王老爷身穿一件华丽的丝绸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帽,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玉扳指,显得富贵逼人。
王老爷上下打量着秀荷,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嗯,还算有几分姿色。” 他的声音低沉而浑浊,带着一丝贪婪。
秀荷抬起头,怒视着王老爷,“你休想碰我!” 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王老爷冷笑一声,“到了我家,可由不得你!” 说着,王老爷便向秀荷扑了过去。
秀荷拼命反抗着,“救命啊!” 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却显得如此微弱。
但她的呼喊声在这深宅大院中显得如此微弱,没有人会来救她。王老爷的力气很大,他紧紧地抓住秀荷的手臂,试图将她制服。秀荷拼命挣扎着,她的指甲在王老爷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王老爷恼羞成怒,“臭娘们,还敢反抗!” 他扬起手,狠狠地给了秀荷一巴掌。秀荷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秀荷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勇气。
王老爷再次扑向秀荷,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秀荷的衣裳被撕破,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但她依然没有放弃反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自己的尊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老爷,夫人来了。” 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
王老爷顿时停下了动作,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快,把她关起来!”
秀荷被拖进了一个黑暗的小屋里,门被锁上。她躺在地上,泪水再次涌出,心中充满了对命运的不甘和对未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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