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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花娘

        云来山,敖伯玉依旧在修行,算算时间,离着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日子应当不远了,由于这七十余年一直都待在山中,无事发生,故觉着只要不去找事,好好待在这修炼,应当是无碍了。

        正修行着,见人跑就来禀报,说是飞廉让敖伯玉去长留殿。

        敖伯玉飞身去了风伯府。

        进入殿中,见云歌、千音、武罗、鹿浅都在,敖伯玉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上前行礼道:“见过师父。”

        “嗯,坐下吧。”飞廉点了点头道。

        众人依次落座,飞廉才道:“今日唤尔等来,是有一事要与尔等讲,为师该离开此方天地了。”

        众弟子皆惊,飞廉摆了摆手,示意众弟子都别说话,这才接着说道:“其实为师八十年前就该走了,只是那时候一直难以下定决心,可注定之事,终究要做的,是为师怯懦了。”

        敖伯玉立即就想到那条魔神手臂,当初师父说守了许多年,恐怕就是因为那东西,怪不得这八十年来,师父讲道的日子也多了许多,这也是自己能如此快到达天仙的关键原因之一。

        众弟子都十分不解,若是平日里,云歌听到这话,早就站出来了,但今日却见云歌不仅没有半点劝解师父的意思,反而面色平静。

        武罗见此,就站出来说道:“师父,自被您不嫌弃收为弟子后,徒儿就暗自发誓此生都将追随师父,师父若是非走不可,且带上徒儿,不管师父去何处,徒儿都愿追随师父。”

        飞廉听后便道:“那地方你们都去不得,也不该让你们去,个人自有个人的道,待为师走后,都可下山去寻自己的道,想求得真正的长生不死,也不是绝情坐道可成,尔等可晓得?”

        武罗听后,有些难以接受的说道:“师父,您说的都对,可徒儿还是舍不得您啊。”

        “为师又不是死了,尔等都好生修炼,来日自然会有再见之日。”飞廉说道。

        “那师父您到底是去何处?便与我们说了,若是我等念您,还能去看望您。”鹿浅说道。

        “若尔等能有大罗境界,你们二师姐会与你们说的,若是到那时你们还愿寻为师,自能相见。

        好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今后这度荣山,依旧与从前一般,大小事务,也有你们二师姐做主。

        修行如逆旅,吾亦是行人。便就说这些了。”飞廉道。

        众人还要再讲话,飞廉就如一阵清风一般消失不见。众人都难以理解,师父就算要去何处,为何走得这般着急,但眼下师父的确是走了,这一去,众人都觉得只怕是永别了,毕竟大罗金仙那是好修成的,就算云歌也还未成。

        鹿浅眼泪浅,哭了起来。武罗不敢相信,飞出大殿寻找飞廉。

        敖伯玉找云歌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云歌并未多说,只是让众人好生修炼,若没有大罗修为,知道也无用。

        敖伯玉心中也难受,而且猜想师父多半是因为自己碰巧找到了那条断臂后,已经完成了某种使命,故离开此方天地,更是多了三分愧疚。

        若是自己不找到那东西,师父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离开大殿,没走多远,就见云歌追上,说道:“师父说你或许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了他离开,所以特地让我告诉你,你非但没有害了师父他老人家,反而帮师父大忙,故不要自责,好生修炼,未来必有相见之日。”

        敖伯玉听到这话,神色也稍微振作了些道:“二师姐放心,我会的。”

        自飞廉离开后,又过了十余载,大多数的记名弟子都选择离开度荣山,毕竟他们来就是为了能真正拜师,现在飞廉都离开度荣山了,那继续待在山中也没用了。

        日子好像还是如从前一般。

        这日,掌管呈愿殿的敖伯玉收到香火愿,发现有妖魔害人,与云歌说了一声,这才下山。

        去势城。

        飞廉的离去,让敖伯玉心中不得不生出危机感。到达此城后,并未直接入城,而是在空中查探了一番,随后将翠虚子那得来的阵旗,插在这城池四方,笼罩这座小城,这才入城去。

        城中一户人家,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正诚心祈祷,望药师玉龙神君早日下凡除妖。

        这所谓的药师神龙真君,就是敖伯玉,当年敖伯玉只是随意起了个玉龙真人的法号。

        谁知由于自己赐出去的灵药太多,渐渐的,这名号就变了,那些得了灵药恢复健康的,纷纷立像或是立牌供奉,名号也是五花八门,流传最广的,就是这药师玉龙真君。

        名号有些高调,不符合敖伯玉低调的想法,但好处也是很大的。

        此时的敖伯玉功德之气已经形成黄色的宝盖之象,而且有三丈方圆,照这样下去,再有个百年,怕是要成赤色宝盖的功德之象。

        有这功德之力护身,若是有人想要对付,就要先考虑这功德之力的庇护。

        不单单是功德之力,还有香火愿力,这香火愿力的妙用也极多,敖伯玉暂时没有使用,打算以后用来炼制太虚剑,试试能不能提升品阶。

        “张乔氏,你虔诚伺候本座香火,我已知晓,今日特来除魔,且详细说来。”

        妇人张乔氏初时还以为见鬼了,后来才反应过来时神像在说话,连忙跪地拜道:“信女张乔氏拜见药师玉龙真君,那妖魔就在东大街上的瑟香居,我那相公,已经被在那待了一月有余不曾归家,附近的几个邻居,如此的不下十人,还请真君除了那妖精,让我相公归家。”

        这张乔氏说得,与其余几人说的一般无二,这也不怪敖伯玉太谨慎,凡人求愿,有时候完全就是以自己的立场出发。

        表弟求表哥破财,表哥愿表弟倒霉,君姑许儿媳病,儿媳咒君姑死的,像这样的,只能算是小事,甚至有人杀害了别人父母后,求愿拜自己,让自己去把那独活的稚子找出来杀了。

        收回心神,敖伯玉悄然落入瑟香居。

        望气之术看去,就见此方并没间色,不过倒是有一股淡淡的妖气。

        随手施展了个障眼法隐去身形,走入其中,就见这瑟香君男子众多,怕是有三四十余人,要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要么就是在二楼的房间排队。

        敖伯玉早就听到二楼房间中传来的艳曲淫词。

        妖精勾人交欢,最简单的就是先让其起色欲之心,而后破了阳气,之后要么慢慢吸食精气,直到精气尽失而亡,要么直接一顿吃完了账。

        原本以为这妖精应当是慢慢吸食精气,却发现此间的男子虽有些气虚,但那是房事过度导致的,精气神三气合一的精气却不像是被吸过的模样。

        敖伯玉有些懵逼了,那这妖精搞弄个豪华的院子,与人交合,为了什么?瘾大?

        上二楼,隔着窗户,就看透了这妖精是一株助情花修炼成精,修为不过住家境界。

        那场面,真是个:

        光天化日,情急意密。阳光四面照,还要添烛明。

        情正浓,三番鏖战,一霎时魂灵儿不见,波翻浪滚,香汗交流,泪滴一似珍珠串,枕头儿不知坠在那边。

        乌云髻散了乱挽,一霎时雨收云散,舌尖儿一似冰冷。双手搂抱心肝耶,哎,似做不足,朦胧磕眼。呜,心肝,心肝,嗏,哥哥。

        花妖这点修为,自己的障眼法她万万不可能看穿,所以这花妖是真没有吸取精气。

        这一幕,倒是让敖伯玉也有些无语,这怎么弄?

        敖伯玉一时间也是有些没眼看,从腰间将朱厌吊坠摘下,扔了出去,吊坠立即变作朱厌。

        敖伯玉并不想伤人,朱厌只化作一丈多高,但模样吓人,只听一声吼,三男直接吓没了半条命,花妖也是吓了个颤巍巍。

        就见那三男顾不得穿衣,大喊大叫的往外跑,朱厌也未拦,那花娘也想走,却被拦住。

        “这位大王,求您绕我一命,奴奴任听你处置。”花娘将朱厌当做哪来的山大王道。

        朱厌让开,敖伯玉这才走近道:“穿上衣服,我与你说话。”

        花娘见了敖伯玉才是主人,连忙照做。

        “你姓甚名谁?家住那方?”

        “禀神仙的话,奴奴本无名无姓,自取个花娘之名,此处便是奴奴家。但奴奴自有了灵智以来,从未害过半个人,还请神仙饶命。”花娘跪地拜道。

        “你既未害人,也不必拜我,且起来说话。”敖伯玉道。

        “奴奴遵命。”

        “你且说说看,你来此弄这么一个瑟香居,又不吃人,又不吸取精气,是为何?赚取银钱之运?”

        “不敢瞒神仙,奴奴本是一株助情花得道,修行本就需与生灵交合,但奴奴虽是妖,也知不该害人,故从不敢吸食精气,只是交合修行。

        既要交合,自要有一好地,奴奴原本在朱市城内的怡香楼干事,一年多前,那怡香楼因时常打架闹事,被停了业。

        奴奴觉着那地方勾心斗角,待的也不痛快,就来了此处,几年间,也攒了些银钱,就置办了这瑟香居,但凡来作乐的,只需一两银钱一年,供食宿美酒,随意受用奴奴。

        但奴奴从未以花香勾引人,都是他们自愿的,所言若有半分虚假,管教奴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敖伯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两银钱在大夏并不多,当初左思邈用自己的金行之戒也去当,就换了一两银子,他背着自己走了三天,因他能吃,一两银钱只够他吃了三天。

        这花娘一两银子住一年,有酒有肉,这是来搞慈善的吧?若自己是个穷苦凡人的话,说不定也要来买个十年套餐了。

        贫苦的光棍眼中,她怕是女菩萨吧?想到此处,赶紧止住,菩萨可是有的,自己在这乱套菩萨名,别改日真找上门来了。

        “你这般做生意,如何长久?”敖伯玉没忍住问道。

        “奴奴倒不是为了赚银钱,只是为修行,奴奴做了十来年,也攒了近千两银钱,够受用一阵了,若是没钱,再去赚就是,反正也是为了修行。”

        “........不辛苦吗?”

        “也是辛苦的,奴奴都快有茧了,好在地虽是越耕越松,但总归是地,奴奴还算能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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