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完了,难不成村长是孙六筒什么亲戚?
由不得我不这么想,毕竟很多小镇、小巷或者小区中,都是亲戚里道的,楼上住着二大妈,楼下躺着三大娘,对门的吴老二是大姑父,好不容易遇到好看的姑娘,还是大姑家的妹妹的婶子的女儿。
要是吵了架,整个家族群都沸腾了,从线上吵到线下,从楼道吵到广场,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破事。
我不怕村长不理我,但我怕村长因为某些事找我麻烦,本身我在这里就毫无根基,要是惹了村长,怕是真就离不开了。
“行了,你那天的事情,孙六筒确实偷偷找过我,毕竟我曾经帮着他家处理过一些事务。其他的孩子我也询问过了,铁牛那小家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秉性我还是知晓的。
虽说任小顶这两口子有些吝啬抠门,但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做得极为不错的,他们的孩子也不该受到那样的侮辱。”
“你没错的,孩子。”村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眶莫名地有些发红。
可能,对于我这种人而言,被人认可,以及被人否定,都会产生明显的情绪波动,尤其是我本身就认可的人,效果更明显。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小镇,但最起码你得让我知道你来是做什么的。”老人落在我肩膀上的手指骤然用力,只觉得一阵剧痛,我感觉我肩膀上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好大的劲儿。
“寻宝的、盗墓的、偷钱的、还是找人寻仇的?”
村长一连串的疑问,要求我必须公开自己的身份。
可我怎么说,我说我是稀里糊涂就落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因为看到都是自己熟悉的内容,才意识到自己到了这种地方?
还是说在树林中遇到了白狼,给我三根毛,我还没等走几步,就被一辆倒骑驴送到了小镇门口?
我说这地方是我的新手村,而我的目的就是成功离开,这话说出去,怕不是会被当作精神病关在小黑屋里,窝吃窝拉,天天对着小窗户疯狂吼叫。
一想到这,我开始有些心急,想要解释什么。
村长摆了摆手,示意我别着急。
“小子,你观察他们,而我也在观察你,换做其他人,能做的肯定是早做了,但你没有,我不认为你是上面我说的这些,你有你的隐情,我不必知道,我只要确定一件事,你会不会伤害他们?”
他们是指小镇中的居民吗?
我想点头答不会,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张二舟和李小花的身影,没有昧着良心,最后我还是摇摇头。
“我不知道。”
不等村长发问,我便解释道: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结局,或许村长你不信,但我在阴差阳错间还是看到了几个人的未来,那是悲惨的、血腥的,令人觉得压抑窒息的,我想改变这个结局。”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如果有人行畜生之举,或许我不会痛下杀手,但也不会让他好过,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村长沉默着听完我的话,眉毛轻佻,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烟斗,点上火,就抽了起来。
浓郁的烟草味呛得我直咳嗽,便挥了挥手,向后退了两步。
“不抽烟?”村长问道。
我摇摇头。
“男人不抽烟算什么本事。”村长吐了口烟说道。
“男人抽烟也不算什么本事。”我随手一捏,将眼前那团烟雾凝聚,而后双手一合,搓了搓。
村长似乎被我的手法所吸引,目光都放在了我的手上。
见状,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村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村长一愣,知道我在问之前的事情,迟疑片刻,这才问道。
“你怎么能断定这个人他该死呢,让他的仇人去判断?还是说,你这个局内人去判断。”
村长在提醒我,进了这个局,我就是局内人了,无法像局外人一样旁观者清了。
我微微颔首,这件事我早就思考过。至于能不能离开小镇,我又何尝没有尝试过呢?
在清醒后的第二天,我就开始在 10 号街的街口晃悠。
每次想要离去,都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回来,而它的来源,正是那块写着“10 号街”的街牌。
那时,阳光洒落在街牌上,那几个数字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我站在街口,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我在寻找着离开的方法,也在思考着自己的使命。
这个小镇,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而我,又能否解开这些谜团,成功离开呢?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需要我,也不需要其他人,每个人的未来都应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既然决定了,就别后悔。”我的腰板挺直,语气平淡,神色坚定。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我也不例外。
“希望如此。”村长感叹一句,随后示意我打开双手。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这种猜猜看的小游戏,无论多大都是十分有效的。
我嘿嘿一笑,神情不再严肃,摊开手,上面正躺着几片烟叶。
“好家伙。”村长见此眼前一亮,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又抬起头看向我。
“疼、疼、疼。”我确实是不饿,也不困,可疼是真的疼啊,这老村长不能是当初的民兵吧,这股子力量,真是恐怖。
再看看我,要不是身处精神世界,怕我嘎了,给我的力量增幅,就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板,能不能在村长手下撑过一拳啊。
要不我直接躺下,打开手机开始选车?
这不得给我打死啊。
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将烟叶递给村长。
“物归原主。”
村长乐呵呵地看了看我,似有深意地说道:
“我不要,你小子这东西可不好收。”
“村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此物原本就是您的,我只是偶然间捡到罢了。况且,我并不吸烟,这几片烟叶于我而言毫无用处。
而您,有吸烟的习惯,这烟叶在您那里才能物尽其用呢。”我一把拉过村长的烟斗,将手中的烟叶碾碎,而后倒在上面。
“哎,哎,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我可不能犯错误啊,我不能要的。”村长嘴上十分拒绝。
好家伙,你是连动都懒得动啊。
一老一少就为了几片烟叶,在这里演了半天。
当然,其中自然有它的道理。
对于村长而言,自然知道这里人的弯弯绕绕,一些腌臜事也有所了解,不过,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过多干涉,只要不搞出人命,他也不会出手。
对于我的想法,村长自然是看出来了,也有可能,是本我找过他。或者说,村长就是这场考试的监考官,由他来履行监考的义务。
面对我的“热情”,村长自然是来者不拒,反正他什么也不会说,任凭我折腾好了。
撕扯半天,好不容易将烟斗堆满,村长突然脸色一变。
“还不回去?在我一个老头子这里晃悠什么,当我是黄花大闺女啊。”
我被村长的反应弄得一愣,这人这脸咋这么阴晴不定呢,刚刚还笑呵呵的,这会儿就不认账了。
“快点滚蛋,我可不想看到你。”村长转过身挥了挥手,就快步向屋子里走去。
嗯?情况不对劲。
我此刻也反应过来了,村长的表情确实不对,但不是对我,应该是任大哥家里出什么事了!
任大哥、魏姐还有铁牛。
下一刻,我就开始拔腿狂奔。
还真出事了。
准确来说,是铁牛丢了。
魏姐此刻正捂着脸哭泣,哭声让任大哥心中越发烦闷,不由得喊了一句:
“你能不能不哭了,娘儿们唧唧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魏姐的嘴也丝毫不让:
“你个老爷们天天就是干活,回到家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吃个早饭的功夫就没了,我还能指望你啥。”
任大哥听到这话,也是压不住了心中的火气,说到底还是焦虑闹的,两个人没什么文化,能长大、成家、有一定的积蓄已经不错了,哪有时间学怎么处理情绪。
平常就会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到了这种大事,任大哥反而更加慌张,又不想丢了所谓的脸面,就好带上凶恶的嘴脸。
说实话,这种表现并不讨喜,甚至可以说是懦弱的表现。
强者应该拳向更强者,而不是将手伸向弱者。
我听到争吵时,人已经来到了大门。
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我敲了敲门,以此打破俩人之间的争吵节奏。
“任大哥,魏姐,你俩先别吵,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魏姐抹了把泪,断断续续说道:
“早上铁牛吃过饭,见你不在,就要跑出去找你。我给他披上件衣服,转身就去洗碗了,毕竟他一直都在外面跑,也没见哪次丢了。”
说到这,魏姐又开始抹泪,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两口子在外拼死拼活,说不想孩子那是假的,平常难得将铁牛接过来,谁曾想孩子丢了。
我看着魏姐坐在小板凳上,不停地抽泣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的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你还好意思说,孩子都看不住。”任大哥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前舞持几下。
见门里节奏不对,我这才拉开门,制止住大哥。
“小兄弟,别拦我,这娘儿们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见我拦着,魏姐反倒硬气起来了,将头伸过来。
“来,打,我早就不想跟你过了,对自己娘儿们动手算啥能耐啊,你咋不出去把儿子找回来。”
好家伙,我这一个头两个大,不怕有矛盾,就怕自己人煽风点火,生怕打不起来是吧。
任大哥的拳头越来越近,我眉头一拧,心中像是一团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
“好了。”一声大喊,吓了俩人一跳。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任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在这有这功夫,都够找一圈人的了。”
任大哥本想着回怼两句,只是见到我的眼睛,气势便不自觉地弱了下来。
很红,布满了血丝。
魏姐也想说话,我同样对她说道:
“魏姐,先找人。”
有什么话,等找到铁牛再说也来得及。
既然矛盾是因为铁牛消失而生的,那么他回来了,自然也就不存在矛盾了。
现在草率的冲突与动手,不仅对事情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拉开俩人的距离,心里产生疙瘩,我可不想铁牛以后跟着什么单亲家庭或者重组家庭。
见俩人不再言语,我也松了口气。
“孩子在哪丢的。”我问道。
任大哥看了眼魏姐,显然他并不知道,只是听到自己媳妇在门口喊儿子不见了。
魏姐听到这话,也是摇了摇头。
我有些头疼,这没头没脑的怎么找。
哦,对了,村长。
就是他让我回来的,那么我找他也是刚刚好。
“你们先这样,任大哥,去挨家挨户问问,看看铁牛有没有在里面。”
“魏姐,你现在要坚强起来,千万别多想,孩子会回来的,我会尽我所能找回铁牛。现在,我要你去其他街道看看,尤其是横穿所有街道道口,通向镇外的那条路,你就问看没看到过陌生人,或者是陌生车辆。”
车辆?魏姐有些困惑。
我点点头。解释道:“小镇没几辆汽车,如果是外来车辆,无论是轿车还是面包车,如果有人看到,就能知道车去了哪里。”
“你俩现在就去,别碰头,别在家里酝酿情绪,先找孩子。”将二人拉出门外,锁好门后,我就转身跑向村长家。
我的心中没底,显然,之前的话都是用来安慰夫妻二人的,要不然两人打起来,情况就更糟了。
铁牛,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最主要的是,我出不去10号街,只能够在这里寻找。
喵的,真他喵的烦。
我的眉头紧皱着,尝试以铁牛的行动逻辑去思考。
他喵的,我没事去村长家干锤子,要不是找我,铁牛怎么可能乱跑,闹了半天,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可真是个蠢货。
良心的谴责,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我开始深刻自省。
“行了,别没事骂自己了,先找孩子。” 我对自己说道,这才强行压制下那股愧疚感。到了村长家,见他正在门口等着我。
“村长,铁牛丢了。” 我焦急地说道,声音有些喘。村长点点头,没有说话。
“村长,人丢了,是孩子丢了,这么大的事,您就在这干耗着?” 我十分震惊村长的反应,心中更是闪过一丝失望。
原来,所谓的德高望重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即便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村长,如果您知道是谁干的,告诉我,你处理不了,我来处理。” 我的语气很是恳切,像是带着哀求。
而我此刻的心里,已经盘算好该怎么收拾那个该死的人贩子了。
“我也不知道。”村长摇了摇头。
我诧异的看向他,不禁发问:“不是你提醒我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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