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中,敖伯玉不知吃了多少仙药,可没有时间炼化药力,身体依旧感觉到力竭,每一次挥剑,都要耗费浑身的力气,但周围那无数的魔头,依旧在冲杀过来,身上的衣袍早已烂成布条,布条下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只是此时也全然耗尽,随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深,敖伯玉体力已然不支,正当敖伯玉绝望之际,就听见一声轻唤出现在耳边:“小师弟,你在何处?”
“二师姐,我在这里。”敖伯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莫慌。”
此时的敖伯玉听那云歌之音,好似仙乐。
下一瞬,就见周围黑雾被拨开,敖伯玉总算得见了光明。
不远处云歌与师父的坐骑扶九立在半空,云歌身后有一幅百丈宽的星辰之相。
一股轻柔的法力将敖伯玉包裹,飞至扶九后背。
就见周围那黑雾又聚来,而且已然堵住了石碑出口。
云歌见此,口中轻念:“指地成钢。”
就见那地上黄沙,随炁而聚,化作高墙,将此方包裹,那黄沙本松软,此时却有精铁之坚,阻挡黑雾与那无数魔头,不曾想,那些黑雾却能穿过精铁之墙,向这边袭来。
云歌脸上有困惑之色,却不慌张,再道:“正立无影。”
就见两人一兽似乎是消失在此方天地,但却依旧在此处,只是那些黑雾被彻底隔绝,周围情况还看得清楚,只是那些魔头,仿佛看不见云歌等人。
云歌的表情却不似轻松,甚至冒出汗珠。祭出本命法宝玄天钟后,压力才减小许多。
祭出玄天钟,只听钟声一响,一道道五彩华光似波纹般向四周而去,那些黑雾,但凡被五彩波纹碰着,皆化为黑烟消散。
不到片刻,整片天空的黑雾散去,只余下密密麻麻的怪物。
云歌见此,抬手虚掌玄天钟,钟声再响,那无数的怪物瞬间化为齑粉。
此时敖伯玉才能理解二师姐为什么能在度容山一言九鼎,自己被这些怪物差点围死,但二师姐只是一道钟声就将这些怪物全数消灭。
云歌不敢大意,就怕生变,带着敖伯玉从石碑中离开,云歌又将石碑一连下了十数道封印,这才将半空中的山丘放下,恢复原样。
“小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云歌问道。
敖伯玉便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敖赝连忙从云头落下,跪在二人面前道:“敖大哥,是我有贪图宝贝之心,差点害了你。”
敖伯玉将他扶起后道:“这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也犯了贪欲,若不是你找我二师姐救我,我已身死,还得谢你求援。也谢二师姐救命之恩。”
“不必多言,你有伤在身,且先与我回门中治愈伤势,此处这黑雾实在怪异,待得师父回家,再请他来看。”云歌说道。
一行人回到度容山,敖赝也暂时在云来山住下,云歌不放心那石碑中的黑雾,便遣了秋往东去布下大阵驻守,以防外泄。
不到两日,敖伯玉靠着仙药的药力便恢复了伤势。
正好飞廉回山,便将此事与飞廉说了一遍。
敖伯玉说完那遗迹中发生的事,飞廉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像是自语一样道:“守了这许多年,总算是找到了。”
“师父,您知道那是什么?”敖伯玉问道。
“不必多问,且与我去一趟。”
石碑前,飞廉一挥袖,一面金色长幡出现在手中。
敖伯玉倒也是第一次见师父施展手段,但还是问道:“师父,那黑雾怪异,得要小心。”
“为师若是这点手段都对付不了,怎为人师,且看为师如何破邪。”飞廉说罢就将敖伯玉一起带入石碑内。
此时的石碑内,漫天都是黑雾,但飞廉进入后,祭出一条金色长幡硬是挤出一片空间容纳二人。
飞廉轻喝一声:“大风,起。”
金色长幡顿时变大百倍,引来狂风,这大风却非天地寻常见的风,不到两三个呼吸就笼罩了整片天空,好风:
飞沙走石九天变,铺天盖地黄沙旋。拨地摇山黑雾散,播土扬尘魔头空。天昏昏大夏,地暗暗母泽。
肃慎的百姓齐哭喊,朝中的群臣乱嚷嚷。坊间的集市无人走,成精的妖怪躲深山。璇玑的丹炉没空理,羡门的符纸不去管。
孟素迷失聚宝阁,洪元难取柜中丹。武罗不见手中枪,千音掉了白手绢。往东的河水向西去,朝南的候鸟向北飞。四方的海水起巨浪,周天的星辰失了位。
轰隆隆,乾坤遗迹炸崩开,此方世界都在颤!
待到大风刮停,飞廉伸出右手,虚空一抓,一只手掌出现在飞廉面前。
飞廉原本的神色虽激动,但带着几分喜色,只是看了这断掌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也不知是有何问题。
敖伯玉在旁边看得清楚,这手掌不似人族之手,有六根手指,缺了一根小指,断掌缺有一丈长短,五根手指上都有尖爪,皱巴巴的皮肤贴着骨头,没有半点血气,但断掌的切口不时的散发出黑雾,与先前遗迹中的黑雾一样,只是这断掌流出来的,更让人觉得恐怖,不过有飞廉在,这些黑雾散发出来后,立即就被一股清风吹去,仿佛没有存在过。
敖伯玉一时间有些懵逼:“师父,这是?”
“魔神之爪。”
飞廉说完也不再解释,敖伯玉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说道:“师父,这东西还活着吗?”
“早已死了,不过此物不能以常理而待。”飞廉说道。
这时飞廉又伸手一抓,一块与外面石碑有些相似的石碑出现在两人面前。
只是这石碑上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敖伯玉盯着看了好几眼,却看不出什么门道。
“可能看清?”飞廉问道。
“回师父,看不清。”
“可惜了,此乃乾坤宗两门九品神通中的《一念乾坤》,但你却学不得。”飞廉道。
飞廉这么一说,敖伯玉想起那幅画卷,于是从白玉琮中拿出来道:“师傅,弟子觉着此画卷中应当也有神通。”
飞廉将画卷展开,而后才道:“确实是另一门九品神通《移山填海》,你这小龙倒是好运,出趟门,撞见了两门神通。”
“师父,我答应那敖赝共分此间寻到的宝贝,故不敢做主将神通送于师父,但请师父悟去那神通,再拓印一份,留在山中,也让徒儿回报一二。”
飞廉听后,乐呵呵的笑道:“小龙倒是知恩,不过为师所学的神通,九品都有七八门,更有超越九品的本命神通,那《一念乾坤》对为师还有些用处,那《移山填海》却没半点用处。
至于拓印,神通这一等的,尤其是七品以上,一旦拓印,就没了道韵,纵然强行学了,也是学个糊里糊涂,反倒有害。
为师建那道藏楼,放入的神通,都要以大阵压着,那些玉简,都是九天仙玉打造,故不必拓印,你且自己留着,度容山神通法术无数,不差一二门,那敖赝若是愿意,你可花重金与他买断,拿回家去,也是好处。”
说罢将画卷还给敖伯玉,敖伯玉也不好再多说,于是又将寻到的宝贝中三件灵宝都拿出来,分别是一印、一镜、一珠。
“师父,这些三件宝贝,请师父选一件,就当是徒儿孝敬您,只是有些破损,还望师父不嫌弃。”
“小龙是个有心的,也是有运的,那印名叫五岳印,三品灵宝的品级,完好时,拿去压人,有五岳之重,倒是不错,此时虽已损,却于你修炼那“五行掌天”神通有妙用。
那镜名为六合镜,五品灵宝,若是修好,可照看三界。那珠名为七魄珠,亦是五品,可将分出一缕七魄藏于其中,若遇危机,可依着七魄重生。
不过为师都用不着这些玩意,你都收起来就是。”飞廉笑道。
“师父,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反过来说,晚辈奉,也不好辞。神通您用不上,这法宝徒儿也不管您用不用得上了,恳请师父收下这七魄珠,哪怕当个摆件也好。”敖伯玉道。
飞廉听后笑道:“你这小龙,为师都说了用不上,你还要拿着珠子给我,莫非是咒为师会遇险?“
敖伯玉便拿过七魄珠双手奉上道:“师父知我非有那咒骂之意,只是徒儿有心孝敬师父,还请师父收下。”
飞廉听后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为师便收下了。”
师徒二人回到度容山。
敖伯玉找到敖赝,将寻到的宝贝都拿了出来道:“此次虽险,但也收获十足,我寻到了记载神通的画卷一幅,上有《移山填海》神通,为九品神通,也称帝书大神通。
法器一类的,只是一碰就成灰烬,故也没捡,玄器一类的,有三百七十七件勉强还能用上一二。仙器一类有十二件,虽大多都破损,但若能修复,也是好宝贝。至于灵宝一类的,有三件。
不过灵宝中的一颗五品的七魄珠被我送给了我师尊,那七魄珠也是三件灵宝中没甚损伤的,此事虽没先与你先商量,但若非我师父,你我二人拿这些东西心中只怕也没底,我就占你个便宜,破损的仙器中,我只要那没弓弦的弓,其余的仙器都归你。
那余下的两件灵宝中,五岳印我有用处,我便先选了,你拿那六合镜。玄器一类的,就平分,那帝书神通就为我二人共同拥有,你看如此可好?”
敖赝听后连忙行礼道:“敖大哥仁义无双,我害了敖大哥遇险,险些丧命,如何还敢分宝,敖大哥不怪罪就已经是万幸。”
“我去寻宝,乃是自愿,遇险也非你之责,哪来怪罪,若是无异议,就按我说的分了宝贝便是。”敖伯玉说道。
敖赝还是不肯,敖伯玉便道:“人无信不立,既说平分,便是平分。”
“那也不可啊,敖大哥,灵宝虽珍,却也比不过神通之贵,尤其还是帝书之神通,这可是与那《三头六臂》相当的神通。
依着我看,若是无云歌仙子救援,这些宝贝都带不出,同样,若不是妖圣大人出手,拿着这些宝贝,敖大哥与我也不敢放心用,奉一灵宝,本就该的。
那神通就归大哥,我只需学了就是,那些仙器灵宝,敖大哥只管取合意的,余下的我便厚着脸皮收下,如此最佳。”敖赝恭敬的说道。
敖伯玉听后点了点头道:“你多半是不清楚那神通之珍,那神通多半不需什么命数,修行者都可学之,且非是一人能学,是可以开宗立派的神通典籍,若拿出去换,换个先天灵宝也换得。我现与你说了,你还这样想嘛?”
“我自父亲离世后,在这世间也再无亲人,犯了天条,所谓的亲友,也再无交际,因此只是一孤家寡人,拿了那神通,也无人可传,自己能学了,于我而言,也就无用了。”敖赝老实的说道。
“既然如此,就按我说的分,神通我二人都学了之后,我就拿去送给我二师姐,原本我也要送礼谢二师姐,既然你如此舍得,我又岂是那小气的。”
敖赝还要再说,敖伯玉已然开始动手分宝。
不多时,敖赝颤抖的看着眼前这小山堆一样的各种法宝,敖伯玉又将白玉琮中的物件都拿出,装入二师姐送的玉瓶中,然后说道:“此物名为白玉琮,可收纳法宝用,便送你了,你也好带走这些法宝。”
直到敖伯玉将诸多宝贝装入白玉琮,顺便将的白玉琮的法诀交给敖赝,敖赝都还有些未缓过神来。
这白玉琮虽只是玄器,但却可以当法宝囊用,算是很稀有了,但敖伯玉不太喜欢那白玉琮,只因前世那玉琮大多都是陪葬品,虽说此时的世界还没形成这规矩,但总觉得用起来不舒服,故直接就送他了。
“敖大哥,我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敖大哥可否助我?”
“你说说看是何事?”敖伯玉道。
“可否请敖大哥以这些法宝为礼,赠于飞廉妖神,请飞廉妖神收我为徒,不敢妄想真传,只求个记名弟子就好。”敖赝道。
敖伯玉听后便道:“送礼就不必了,师父若是愿收你,不需任何礼品,若不愿收你,哪怕你寻来开天宝,也不会收,待师父下次讲道,我可帮你去问问师父之意。”
这之后,两人便一同参悟《移山填海》之神通,敖赝确实也能学,一连月余,敖伯玉已经入门,且记下全部内容,敖赝虽未入门,但也记下。
恰好飞廉再次讲道,敖伯玉前去听道。
待到讲道之后,将收徒之事禀报,飞廉听后,让敖伯玉将敖赝带来。
见面后掐指算了算,这才对敖赝道:“我与你并无师徒缘分,且你不可多待在我山中,离去吧,不过你既传信救我徒儿一命,有此因果,我为你指一条路,若想望长生,不可在八泽之地,需得去西牛贺洲,方有结果。”
敖赝虽失落,但也无奈,只得道:“谢妖圣为小人指点。”
之后便告别敖伯玉,离开了度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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