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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哑后服饰第18章 凌央吃醋了?

第18章 凌央吃醋了?

        她何时又与温峤亲近了?

        温峤身为医者,与病患多说几句话又如何呢,凌央不知感恩就罢了,没来由地大动肝火,难道就——

        霍晚绛立刻明白了。

        他不高兴,不是因为温峤送了自己一包酸梅干不高兴,而是因为他的心上人,马上就要和他的弟弟成亲了。

        凌央这是借着温峤的事,在暗发怒火。

        霍晚绛忽然有些看不起他,男子汉大丈夫,心上人另嫁他人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若当真心情不好,大可直说,甚至痛哭一场都行,何必找她的茬。

        她埋下头,没再理会凌央,专心搓衣服。

        凌央被她这副逃避态度气得双唇发白。

        温峤来历不明却屡献殷勤,她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他多问几嘴、多加提防又不碍事。

        偏偏她没心没肺。

        蝉声一片,聒噪不休,凌央索性闭上双眼养神,懒得与她多计较。

        清风拂面,配以她搓洗衣物时“唰唰”的节律声传进耳中,倒也助眠。

        只是一安静下来,他就没法不去想霍素持的婚事。

        她这么快就要嫁给四弟了,这事在他预料之内,但他以为至少要再隔好几年。

        从阮娘那里,他知晓了素持不为人所知的一面,甚至是和他认识的素持完全不同的一面,动摇了他的信念。

        可多年感情,岂是朝夕之间能轻易消散?

        奈何他得知的瞬间,心里竟没有想象中的无限惆怅,感慨是有,但也不多。

        婚事除却霍府手笔,必定有禹璃一行人参与,这群人夺嫡继位之心已昭然若揭。

        让他更惊奇的是,晋帝居然能默许这桩婚事。

        这可不符合“父皇”的一贯作风。

        凌央很快断定,唯一可能就是晋帝的身体当真不行了,改立四弟为储之事由不得他再犹疑。

        他这样刻薄寡恩、冷情冷性的人,也会因杀妻害子而垮了身子、伤了心脉?

        可笑。

        须臾,霍晚绛搓衣服的声音忽然停下。

        凌央睡意消散,睁开眼,只见霍晚绛对着盆里的衣物出神。

        他随身佩戴的荷包被她翻找了出来,漂在水面上,她静静盯着,若有所思。

        那个荷包意义不凡,是霍素持亲手绣了送给他的,他从十四岁一直佩戴到现在。

        在他最春风得意时、在他率兵谋事时、甚至在他水牢受刑时他都没取下来……这个荷包陪伴了他无数个日夜,见证了他所有悲欢离合,从未离身。

        霍晚绛拾起荷包,放在日光下仔细端详。凌央不知她意欲何为,微眯着眼看去,荷包上骤然破了一个洞。

        显然,是方才跟着衣服一块搓,搓坏了的。

        凌央顿时怒火中烧:“霍晚绛!我有说过允许你碰我东西吗?”

        霍晚绛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一哆嗦,心脏都在扑通跳个不停。

        她张大嘴,同样不服气地回瞪凌央,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几张嘴狠狠回击他。

        不就是霍素持送的一个荷包吗?他至于这么狂躁?一听说她要成婚的消息,他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看不到自己顶着高温在烈阳下给他洗衣服,他看不到自己搓得双手通红,看不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他眼里只看到了霍素持和赵王那桩婚事!

        好心当作驴肝肺,她又不是故意要破坏荷包的。

        霍晚绛又委屈又难过,重重地把荷包扔回盆中,起身就要跑开。

        他的衣服,从今往后谁爱洗谁洗吧!她再也不会帮他了!

        “霍晚绛。”凌央在她经过时,再一次开口叫住她,甚至伸手去勾她的腰带,“我警告你,霍府若是派人给你送帖子,你不准接。霍二娘子的喜酒,你更不能喝。”

        勾腰带放狠话这一招对她百试百灵。

        但他忘了,他不是太子了,霍晚绛更没有听命的必要。

        ……

        入夜。

        霍晚绛和阮娘坐在摊开平放于桌面的喜帖前,两两无言。

        良久,终是阮娘喟然开口:“女君当真要与郎君赌气,去两府参宴?”

        白日她和凌央吵了那么大动静,因何事争吵,隔了十万八千里都能听清。

        凌央警示在前,霍府帖子在后,阮娘以为她不会违了凌央的意愿,没想到她还是接下了。

        阮娘只当她在和凌央赌气,凌央越不让她做的事,她越要去做。

        这样一来如何是好?二人好不容易冰释前嫌,拉近了关系,转眼,又要回到原点了。

        霍晚绛揉了揉酸乏的眼皮,没想到连阮娘也觉得她是故意为之。怎么,她心眼子再小能小过凌央么?

        阮娘忧心忡忡:“女君听我一句劝,上回咱们和霍家闹得那样难看,你单枪匹马去赴宴,保不齐又要被为难。”

        霍晚绛缓缓比道:【连你也觉得我无知幼稚?我只是哑,并不是傻,这些后果我都心知肚明。我们日日被困府邸,对外界变化一无所知,更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一日不能获悉长安要闻,我的心便一日不安,做人总要未雨绸缪。】

        这段时间过的日子,表面上虽无风无浪,但她常常会做噩梦。

        梦到晋帝反悔,要杀凌央,要她和阮娘跟着陪葬。

        她能不害怕吗?为此,任何能让她打探消息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

        哪怕大概摸清晋帝近日的脾气,也是无害的。

        若真有梦中这一天,霍晚绛知道,天子之怒面前,做什么改变也无济于事。

        那些话不过是比划出来安慰阮娘,也安慰她自己的罢了,她只求现在的日子能夜夜有好眠,到时候也走得不痛苦一些。

        阮娘得知她所想所念,一惊,随后大喜:“原来女君思虑甚广,倒是我目光短浅了。郎君那里,要不要我去解释清楚?他正在气头上,连晚饭都没用。”

        霍晚绛摇头:【他爱怎么样就随着他去,他现在正难受着呢,别去招惹他,免得连你一块咬。他今日动怒,荷包不过是个引子罢了,等赵王大婚,往后更有得他难受了。】

        另一边,凌央同样辗转反侧。

        于问适时提醒他:“郎君,既然您关心女君,我就跑腿去提点一二吧。”

        凌央哂笑:“她那个猪脑子,眼中只看得到情情爱爱,不愿意听话就算了。等她栽在男人手上吃了亏,有的她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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