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场大戏到了现在,已经算是拉开了序幕,接下来就只需要一个开场的人,便可开演了。
不过这开场的人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场大戏上,人人都想露个脸争个名夺些利,这开场第一人最是露脸,怕是多少人生怕慢了被人抢了去。。
这不,那个大臣话音刚落,后面就又窜出来一个人,指着我鼻子,厉声骂道:“你这不忠不义的小人,竟敢做出这种欺君罔上的事情来,你也不怕遭报应,你敢赌咒发誓的说一句你是张阁,啊呸。”
那人说完也是嫌恶的朝着地上吐了口水,恶心的看了一眼在地上屎尿齐出的张阁老,又说道:“让这种人入了阁,乃是对我等读书人最大的侮辱。”
那人咒骂完地上的张阁老,又咄咄逼人的看着我,说道:你敢赌咒发誓的说一句你是这罪人张某的儿子嘛。”
“我当然不是他的儿子。”我心中早有计较,也是轻飘飘的说道。
“量你也不敢,还是早些认罪的好,免得受些…………。”
那人说到此处,才反应过来我说的什么,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说道:“你说什么?”
我看着那人跟个小丑一样,也是好笑的紧,轻笑一下,说道:“我当然不是他的儿子,你若是还没有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次,我当然不是他的儿子,你现在听清楚了嘛。”
“哈哈哈哈。”那人听了我的回答,笑得是十分癫狂。
他狂笑了盏茶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朝着站在龙椅下首的史官,说道:“陈史官,快记下这大逆之人的话。”
说完就像是个朝中重臣一般,招呼侍卫就要拿下我。
不过可惜的是,他只是个区区四品官,放到别处或许是别人仰望的存在,但在这里却是不够看了。
那帮侍卫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都是一动不动,而其余的朝臣均是嫌恶的瞥了一眼他,低着头都不说话,都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众大臣以为雍王会出手教训他,却是没想到陈史官却是先对他发了难。
“什么该记,什么不该记,本史官还是知道的,记史需公正,岂可随你这种小人指手画脚。”
端站在一旁的陈史官面色不悦,又冷着脸说道:“蜀地叶春狂悖无礼,竟于朝堂之上以民辱贵,还妄图干预记史………………。”
陈史官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吓得那人冷汗直流,一时间慌乱不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陈史官接下来的话更是吓得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只听见陈史官又说道:“你这种投机取巧苦心专营之辈,最是我们读书人所不齿的。你既想追逐名利,那便让你遗臭万年,也好让人知道行这旁门左道之事的下场,引以为戒。”
此话极重,不仅是断了叶春的官身,甚至是断了他一族的未来。
世人多愚昧,断然不会去计较陈史官是否有错,而是每每读到这句话时,都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着蜀地叶春评头论足一番才可。
而且依着人的本性,怕是不光要评头论足,更是要狠狠的踩两脚,以彰显自己的德行高义才是。
那蜀地叶春本就是跳梁小丑,现下被陈史官定了这么几句话,更是如个臭虫般遭人嫌恶。
这倒也罢了,雍王又让人把叶春拉了出去,看着侍卫的神态,怕是有一顿好打等着叶春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倒也不必再提。
这个小插曲虽然吓住那些想露脸的,但是对这场大戏却是毫无影响。
因为在这种大戏里,这种小官已经只能是背景板,若是让他们唱了主角,那可就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也不理会那个小官和陈史官,只是转过头去,看着本场大戏本应该出演的主演——太子殿下。
我看着太子殿下,温和的说道:“太子殿下素来机敏,不知道对这事怎么看?”
我这话就像是无意间随口一问,而太子殿下则是对着我重重的行了礼,以晚辈的姿态端站好,说道:“千秋殿下称孤重德即可,这些年孤忙于国事,竟与千秋殿下生分至此,说话都不如原来亲热了。”
太子殿下素来老成持重,说话一直都是很严肃的,但这话里面却有几分委屈,就好像是与父亲生了嫌隙的儿子,在与父亲撒娇一样。
朝中大臣都是深谙人情世故的,见太子殿下如此跟我亲热,一个个也是打起了退堂鼓,不过朝堂中还是有不少的纯臣,见太子这么说,也是赶忙出来劝谏。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太子乃国之储君,国之根本,除陛下外,旁人岂可随意直呼其名,望太子殿下日后不可再说这种话。”
北尚国虽立国已有二百,朝堂之间派别已然成熟,但是政治还算清明,尤其是当今陛下年轻时励精图治,现在朝堂之中的纯臣也不在少数,刚才出言阻止的就是纯臣的代表。
太子素来谦虚有礼,对这些纯臣更是礼遇有加,自然是认可的点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这场戏可不能演偏了,我再一次问道:“这件事情太子殿下怎么看?”
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温文儒雅,在我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太子殿下眼神清澈但又智慧的看着我,说道:“我与千秋也相识了十数年了,千秋的人品自然是宛如白玉,毫无瑕疵的,所以这事我打心眼里觉得千秋是冤枉的。”
太子此言一出,后面的一些年轻的忠臣就坐不住了,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但是有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太子殿下看了看后面议论的几人也不恼,而是继续说道:“但是此事乃是张阁老自首所言,也不可不查。所以在路将军前去接千秋殿下的时候,已经有几人去查探了,现在都已经回来了。”
太子殿下话一说完,就有几人站了出来。
这些人我均不认识,不过他们查出什么来都不重要了,因为我是穿越来的,所以他们不可能有实质性的证据的,最多就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虽有些麻烦,但左右不过打嘴巴仗罢了。
“这些人都是些纯臣,都不是太子一党的,想来查到的东西公允,但。”雍王殿下在我脑子说道,“但他们查出的事情,都是可信的,怕是难以党争遮掩过去。”
日日朝夕相处,以重光的聪明,要是说没有怀疑过我,那肯定是假的,以镇北王和贵妃娘娘的手段,自然是查出了些东西,也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我后来也让人去查了,有些关键性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想来就是他们做的。
雍王殿下此话的意思倒也明显,不过我并不在意,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处,看着那几人走上前来。
只见一个官员说道:“依本朝礼制,选卿之事关乎国本,适宜孩童从出生之时起,每年礼部都会详细记录这个人身体情况,以防发生变故。”那人拿出一份记录,说道:“这是礼部详细的记录单据,诸位大臣可以看看。”
记录了什么并不重要,有什么不对劲这才重要,记录传了两人就没人看了,都等着那人继续说。
那人又说道:“这份记录当中每年都会有一条,那就是胸口有一个梅花样的的胎记。”
那人说完盯着我的胸口,其想法不言而喻。
我轻笑一下,说道:“我胸口没有梅花胎记。”
此话一出,原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成了喧哗的讨论声。
不过我并不在意,而是看着太子殿下,再一次问道:“太子殿下怎么看?”
太子回答的依然郑重,“我还是那句话,千秋殿下人品贵重,想来是被冤枉的。”
我低着头笑了笑,看着那人,问道:“可还查到别的?”
那人见我这么问,也是惊奇的看了我一眼,拿出另外一份记录,说道:“下官还查到些别的,这是雍王殿下感染瘟疫时,太医院做的记录,其中记录了当时还是元卿殿下为了救雍王殿下,修炼双修功法走火入魔,导致身体发生了变化,其中清楚的记录了胎记消失一事。”
此话一出,朝堂又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过都是些不重要又过不了审的东西,也就不说给大家听了。
“我记得我走火入魔是在瘟疫之前吧。”我在脑子里淡淡的说道。
雍王说道:“时间久远,千秋记错了,是瘟疫之时的事情。”
那人把太医院的记录也拿给众人传阅,不过事情算是进入僵局,便也无人查看,只是等着看后面的人怎么说。
那官员见无人看记录,也是说道:“下官惭愧,并没有查出别的,不能还千秋殿下一个公道,还请见谅。”
他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奇怪,好似他已经认定了我是被冤枉了一样。
“你不认得他,他家境贫寒又体弱多病,前年进京赶考时,生了重病又没了盘缠,差点就要病死饿死在大街上,后来被人送到了穷医馆,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雍王殿下在脑子里给我说道:“他病好后,穷医馆又给他提供衣食住宿,他这才有机会科考入仕,你可以说是他的再生父母,心里面自然是向着你的。”
“没想到还有这层缘由在,我还真是运气好。”我笑着说道。
雍王殿下却不认可这话,说道:“穷医馆施医赠药这么多年,京中百姓以及外来人员受其恩惠何其之多,总有那么几人有点用处,倒不算是千秋你运气好。”
那人下去之后,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拿出一份供词,说道:“下官前去提了张阁老所说的几个重要人证,其中管家的证词内容详尽,逻辑清楚,桩桩件件都对的上,张阁老所言不像是作假。”
那人把供词递给大家传看,大家粗略查看一下,这人又说道::“管家就在殿外,诸位大臣若是觉得下官能力浅薄,怕是有错漏,也可提进来公审。”
“绝命神捕说笑了,在您手底下就没有冤假错案,大家自然是信服的。”恭亲王笑着说道。
我倒是与绝命神捕有过数面之缘,但是都是很多年之前了,所以我竟然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他既然是青鱼的师傅,也算是长辈,我朝着他行了晚辈礼。
绝命神捕却不知道什么缘故,竟是侧过身去,不受我的礼。
不仅如此,冷哼了一声之后,又往后面撤了两步,这才说道:“只是管家供词里涉及的人证均已不在人世,物证因着时间久远,也是难以寻觅,故而这份供词可定不了千秋殿下的罪。”
我感觉绝命神捕说到千秋殿下四个字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我暗自思量片刻,却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想不出来,我也只能在脑子里,疑惑的问道:“他是不是特别的讨厌我,还是说这是我的错觉。”
雍王殿下轻笑道:“他压根就不是讨厌你,他就是单纯的想你去死。”
这么苦大仇深嘛,我倒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他的,于是又问道:“为什么啊,我又没有惹他。”
“还不是因为他那宝贝徒弟,额。”雍王殿下顿了一下,嘿嘿的笑了笑,说道,“能力大的脾气都大,神捕年纪也大了,现在性子更加乖张,不过他最是公允,只是说话有些难听罢了,千秋别往心里面去。”
“我那徒弟青出于蓝胜于蓝,现在正在全力追查,想来也就一两日的事情,定能拿到确凿的证据,还千秋殿下的一个清白。”
绝命神捕说完也不知道是嗓子不舒服还是怎么的,在朝堂就一直咳咳咳的,最后把一口老痰吐到我脚边,生气的说道:“真是有眼无珠,真该是去死才好。”
说完也不管众人,便气冲冲的离开朝堂。
他这一出搞得我不知所措,不过绝命神捕又是老人家,还是青鱼的师傅,我也不能怪罪他,只能当做没有看到了,不提。
后来又有几人站出来,都是一样的结果,拿到了证明张阁老所言非虚的证据,但是或不是完整的证据,或有别的证据推翻,总不能定我的罪,事情貌似僵住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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