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少也笑了,夸张的笑比谭永有过之而不及,良久之后才止住笑声,“大人,你听到了吗?他说陈文杏的刀此刻已斩下了候城主的头颅。”
铠甲男道:“他说的如此坚定,我不想听到都难。”
侯少依旧看戏般地望着谭永,“我一十九岁入军营今年二十有九,调虎离山,拖延时间这种事是我十年来做的最多得一件事。
不得不说,你的计划真的很烂。”
谭永抬头又看了一眼天边的弦月,朗声道:“不烂,不烂,只要我将你们斩杀于此便不烂。”
话音未落,人便已抬起手中雁翎刀再次向着亭中的二人冲去。
更鼓声起,三更天至。
墨云盘踞,弦月已暗。
侯府,一片死寂。
犹如一座阴森可怖的巨大坟墓,在这坟墓之中不知埋葬了多少的人与事。
大堂亮着一盏残灯,灯火摇曳仿佛下一刻便会彻底熄灭一般。
大堂内,候英汉穿着一身剪裁十分合体的衣服,正坐在大堂的主位之上用手背撑着额头休息。
更鼓声落,他这才悠悠转醒眯着眼看向屋外的黑暗。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你来了?”语气很平和,就像是在同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说话一般。
话音刚落,灯亮,一盏又一盏的灯照亮了整座侯府,而那一盏像是知道自己的的使命已经达成,缓缓地熄灭。
“阿弥陀佛。”
一袭白色僧袍,手握雁翎刀的陈文杏出现在了候英汉的面前,他那白色僧袍上有泥污,有血迹。
候英汉仿佛很高兴见到陈文杏一样,眼角都带着高兴与兴奋,“我为你留了一条,不对,是一个洞……”
“一个狗洞。”陈文杏接话道。
候英汉命人将侯府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保护了起来,但却在后门旁的一个狗洞处留下了能够进入侯府的破绽。
他就是想要让陈文杏知道,此刻做的事情也仅仅是鸡鸣狗盗之人才做的出。
而,陈文杏若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侯府,要么从狗洞爬进去,要么从狗洞上方的墙壁上跳进去。
候英汉笑了笑,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进来的?”
陈文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泥污,道:“自然是按照候施主的安排进入的侯府。”
他不傻,怎么可能别人给他留了个狗洞便就真的去钻那个狗洞,身上的泥污是后来故意涂抹在僧袍上的,目地就是要让候英汉从心里产生轻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候英汉说道,说罢便又继续说道:“你若撒谎死后便会下拔舌地狱。”
陈文杏平静如孤峰的脸上,没有泛起任何的波澜,亦没有继续接话。
候英汉也不以为意,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房间里面的人不是我?”
陈文杏在进入侯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人问出了候英汉卧房的位置,随后潜入卧房将房间内的人杀死。
“因为,那位女施主。”陈文杏说道,“小僧在杀死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女人尽管表现出了惊讶,恐惧与伤心,可是她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对那个男人的任何不舍。
所以,小僧便判断那个男人并不是候施主。更何况,我在与那个男人进行打斗的时候,尽管小僧极力地想要控制声响,难免不会产生响动,可直至小僧将男人杀死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搭救。这更加证实了小僧的判断。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需要问一下那位女施主便可以了。”
候英汉仿佛对陈文杏的回答不尽满意,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她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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