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阮凝玉其心可诛,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
负雪愤愤不平地说完。
过了许久,却依然没听到书房里男人的声音。
“公子?”
抬起头望过去,便见莲瓣座灯台上的蜡烛将快燃尽。
烛光被窗外的风一吹,变得微弱。
书案前男人雪白的身影陷在黑暗中,那张冷峻的脸更是模糊不清,只能看到那微凉好看的薄唇。
久到负雪以为是座椅上的男人睡过去了时。
便见书房里传来了话。
“此事切莫声张,我会自行处理。”
“给点赏钱给那个丫鬟,这件事,我不想让第四个人知情。”
许是暑气散去,夜里降温,负雪感觉男人说完脖颈都沾了层凉意。
“是。”
他退了出去,掩上门,独留下屋中一道克制内敛的颀长身姿。
男人隐忍许久,突然挥袖,将书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听到屋里的破碎声,吓得院子里的书瑶推开门进来查看,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了公子?!”
进来后,却对上了男人已经恢复清明的眼。
“收拾一下吧。”
即使这般,面对一地的狼藉,书瑶还是心中骇然。
她跟了主子这么多年,男人端方守礼,从来没见过主子这样过。
书瑶有点恐惧,跪下去就拾起东西。
而男人已经坐回了官帽椅上,手里又持了一宗案卷在披阅,眉目淡然,又叫她心中的恐惧减了几分。
……
过去了几日。
文广堂针对她的流言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听说连夫子们都有些动摇。
阮凝玉没管他们,这几日也会拿起书温习一番。
慕容深还在宫里,她不能被赶出去。
见阮凝玉一到学堂便开始在那读书。
坐在她旁边的同窗顾若娇故意扬起声音道:“这不是阮凝玉吗?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在看书呢!”
顾若娇是谢易墨的手帕交,自然跟着谢易墨一样不喜她。
这次甲班起哄她移出学籍的事件,也有顾若娇在其中煽风点火。
听到顾若娇的声音,一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闻言,阮凝玉微笑,在那漫不经心地看书。
“我自然不能离开文广堂了,要不然,去哪里能找得到张像你一样臭的嘴?”
顾若娇站了起来,怒目而视,“阮凝玉,你!”
这时,周子期走过来,众目睽睽下狠狠撞了下阮凝玉的那张书案。
桌上的东西掉落在地。
“你现在看书,又有何用?你觉得你这脑子能看得进去几个字?”
“劝你识相点,现在乖乖收拾好东西自个滚出文广堂,还能留有点体面。”
阮凝玉倒不恼,而是笑着看他们,“若我凭着考校名次,能安然无恙地留在文广堂呢?”
周子期一愣,然后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就凭你,也能考个好名次?”
“阮凝玉,你不会课上睡多了,到现在还在做梦吧!”
他周围的狐朋狗友全都大笑了起来。
周子期捂着肚子:“不行,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阮凝玉继续笑,她看了看周子期和暗自得意的顾若娇,“不如我们赌一把。”
“如果下次考校我考过了你和顾若娇,你们两个就给我夹紧尾巴滚出文广堂!”
“反之,我离开。”
此话一出,满屋震惊。
就连周子期也惊呆了,“阮凝玉,你是脑袋被驴夹了么?你竟然要同我跟顾若娇比?”
要知道,他跟顾若娇就算在人才济济的甲班也是名列前茅的!
只有阮凝玉是傻子,才会痴人说梦要跟他们较量高下。
顾若娇抱着胸,面上充满了趣味,“阮凝玉,你说的可是真的?不后悔?”
阮凝玉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
顾若娇:“那我再加一个条件。”
眸光恶毒。
“如果你赌输了,我要你阮凝玉从我的裤裆底下爬过去学狗叫。”
阮凝玉微笑:“好。”
见她干脆得这么干脆,周子期笑得更放肆,“果真是不知死活的傻子,我等你屁滚尿流地求我们!”
阮凝玉在甲班跟他们的对赌,这天很快传遍了整个学堂。
所有人都觉得谢家表姑娘疯了!
阮凝玉却没管外面的舆论,上了一天学后,跟表姐们一起回了谢家。
刚吃过精致的晚膳。
便听外面有人来传,嫡长孙叫她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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