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娃子家就在大队部附近，离药小小租的房子也很近，两人说话间就到了。

        “爷爷，漂亮姐姐来看家具了。”

        憨娃子人还没进院，声音先飘进去了。

        “憨娃子，你在外面咋呼啥？还不快点把人领进来。”

        一道浑厚的男高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漂亮姐姐，这是我爷爷，他的手艺受到过镇里领导的表扬。爷爷这是新里的药知青，她租了杜三叔的房子，准备换点家具。”

        对于憨娃子能准确喊出药知青，药小小很诧异，这憨娃子的第一手资料掌握得是不是太快了？

        要知道自己与大队长，签下租房文书不超过一个小时啊？

        看来这第一大队真是卧龙藏虎，连一个七八岁的娃，也不能小瞧了。

        “药知青，你换些啥东西？”

        听到药小小租了杜家的房子，憨娃爷爷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多了一丝温和，也由忙碌的木匠活中起身。

        憨娃爷爷站起身后，药小小才发现，憨娃爷爷的左腿走路很不自然，咋说呢？好像比右腿短了那么一丢丢。

        不过，药小小眼中可没有嫌弃之色，有的只是心疼，憨娃爷爷的腿，让她想起药爷爷来。

        看到药小小眼中没有嫌弃之色，憨娃爷爷也是很意外，要知道，他的这条老伤腿遭受过太多的白眼与嫌弃了。

        特别是知青们，他们看自己出来没用过正眼看自己，就算是来自家换东西，那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药知青，你想换些什么东西？”

        憨娃爷爷说话间，打开自家仓房，里面放了一些打好的家具，还有生活用品。

        “憨爷爷，我想要一个柜子，一个碗架子，一个炕柜，一个吃饭的桌子，两把凳子，水桶一个，脸盆两个，木盆要两个……那个憨爷爷，我手里的钱，还要留一部分买药，所以，您懂的得哈！所以，我要的东西不用太好能用就好。”

        咣咣一顿点后，药小小还不忘自己穷人的人设拿出来晒晒，还特别强调自己的钱要买药，所以，自己真的是穷人。

        憨娃爷爷，听到药小小的话后很是配合的点了一下头，嗯，你穷得连尿桶都买了。

        不过，这憨爷爷是从哪里论的？

        憨娃子:从我这论的，嘻嘻。

        药小小:憨娃的爷爷不就是憨爷爷吗？没毛病啊！

        憨爷爷:老子姓杜，叫杜红军，不姓憨。

        “药知青，你说的东西都有，你自己进去选，然后，我给你送过去。”

        憨爷爷靠在仓房门边，示意药小小自己选。

        “哎！”

        药小小也不客气，站在仓房门口往里面扫了一眼后，就开始咣咣点，“憨爷爷，我要那个双开门的柜子，那个带拉门的碗架子，吃饭的桌子要那个圆的……”

        药小小看了一眼挂墙上的簸箕，梯形木蒸屉，小手一挥，这个也要。

        “憨爷爷，我先回家打扫一下，等晚上的时候，您再帮忙把东西送过去可以吗？”

        药小小付了二十一块五后，准备先拎着扫把，木桶，先回去打扫一下房子，然后，在摆家具。

        “行，晚上吃过晚饭后，我让我大儿子送过去。”

        憨爷爷见药小小处事大气，憨爷爷憨爷爷的不离嘴的叫，心里很是欢喜，这不，主动送了一把掏灰用掏耙子，还有一根一米长的擀面杖。

        憨娃子想帮药小小打扫卫生，被药小小拦住了，自己虽然身体不好，但，还没到让一个小孩子帮忙干活的地步。

        “憨娃子，隔壁也租出去了，而且还是一个不差钱的主，你可以去发展发展。”

        看在憨娃子帮自己打了两桶水的功劳上，药小小毫无压力的就把隔壁慕啸尘出卖了。

        慕啸尘:我就值两桶水钱？

        憨娃子一副，我懂的表情，滋溜一下就从角门过去了。

        药小小看着角门发呆，看来这个角门有必要堵死了。

        别看人家的房子空着，但里面不是特别脏，一看就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所以，药小小收拾起来很快的。

        不过窗户纸得重新换一下，药小小准备去红旗公社的供销社看看，然后再去废品收购站看看，在买一些报纸回来，把房子的棚顶墙也糊上一层，她可不想以后再做饭的时候，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块土块。

        “漂亮姐姐，你要不要换一个水缸？”

        从隔壁发展完的憨娃子，给药小小又打了一桶水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有门路？”水缸必须得换，不然用木桶装水也不方便啊！

        “那个大队长爷爷家有，不过是旧的，是杜三叔家留下来的，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去问问。”

        憨娃子，总和大队长的小孙子根宝一起玩耍，知道大队长家的仓房里有一排大杠小缸，也知道大队长媳妇，总是嫌弃这些缸占地方，所以，憨娃子才会问一句。

        药小小表示知道了，自己晚上会去问问，在村里能把水缸解决了，总比去供销社买方便。

        作为回报，药小小给憨娃子四块水果糖，并且感谢他提供了好消息。

        “这败家娘们，谁娶了谁倒霉。”

        看到药小小用熬汤药的药罐子，熬白面浆糊糊墙，憨娃子在心里又给药小小打了一个败家的标签。

        不过，这白面可真白，这要是用来包白面饺子得多香？憨娃子很没出息的流下了口水。

        以前看别人糊墙很简单，就是把浆糊一抹，然后往墙上一拍就好，可真到自己这里，药小小感觉自己脑子会干了，可手还没学会。

        憨娃子想上前帮忙，奈何他也不会，而且身高也不够。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叹气！

        最后，药小小决定先从下面开始糊，糊下面的难度系数，肯定比上面的要容易很多。

        所以，别人糊墙都是从上面开始，而药小小糊墙则是从下面开始。

        你还别说，从下面糊，还真容易很多，只一会的功夫，药小小就糊顺手了，速度也提上来了。

        啪、啪、啪，一会的功夫，北墙就被药小小搞定了，然后，她就开始糊炕，至于西墙，还有东墙，棚顶，先不着急，等日后慢慢弄，先把要放柜子的北墙，还有晚上要睡觉的炕弄好。

        “漂亮姐姐，村西头狗蛋家有炕席，你可以去换来用。”

        憨娃子说完，还比划了一个五字，那意思是五毛钱就可以换一张席子，你不用嚯嚯白面了。

        “先用报纸把炕糊一下，省得炕上的浮土透过席子，把被子弄脏了。”

        让药小小直接睡糊报纸的炕上，她也不能够啊！毕竟她可不想报纸上的油墨把被子染成黑色的，又或者，自己直接变成油墨人。

        “这败家娘们是没救了。”憨娃子学着自家爷爷，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药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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