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肖以歌将自己与离愁公主的婚事昭告天下时,百姓们便都天天盼着这场盛大喜事的到来,闲王爷性格温和,待人有礼,又是长相英俊,修为高深,是三王之中最得人心的。
而身为东离国唯一的公主,又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长相更是不用提,一等一的美人胚子,这两个人的婚事,又该是怎样的盛大、又怎能让人不期盼呢?
鲜花开道,十里红妆,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一身新郎服饰的肖以歌坐在高头大马上,脸色倒是红润,他惯常穿红衣,这新郎服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此时的肖以歌却不时的向路道两旁的人招手问候,伺机在人群中搜索着,可是却没能看见他期待的那个身影。
他将小忆留在身边,就是想让百里玄月今天现身的。
他不想让百里玄月知道真相,更不想真的迎娶百离愁公主。
若这场婚礼被砸了,他倒是十分乐意的。
此时的东离愁端端正正的坐在十六抬大轿里,鲜红的盖头下是一张羞涩的脸。
她盼这一天盼了太久了。
不绝于耳的喧嚣声让她心里忽然伸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来,可是当目光触及到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就稳定了下来。
就在几天前,这个几乎是所有少女梦中情人的闲王爷肖以歌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要娶她为闲王妃,问她是辣愿意。
本来出于女儿家的娇羞,再加上她本身皇室公主的尊贵身份,应该先加以拒绝,等对方再三恳求才松口答应的,可是肖以歌毕竟是她从记事起就一直挂念着的人。
每次他进宫,她都会忍不住偷偷的跑去看。
知道他病了,她会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胡乱的担忧着。
知道他笑了,她也会不自觉跟着笑。
她默默的把他放在心里这么多年,赏诗会上更是千方百计的表现自己,却终于与他擦肩而过,不得结果。
知道他要和百里玄月成亲的那晚,她大哭了一场,将能砸的都砸了,大闹了一天。
可是那个百里玄月竟然丢下被她当成宝的肖以歌逃了,她又气又恼,可气恼之余还有几分窃喜,百里玄月跑了,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
可没等她有所行动,肖以歌便追着百里玄月去了。
霎时,她的少女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她不断的派人打探他们的消息,可换来的却是日复一日的绝望。
后来,也她想通了,只要肖以歌能够幸福,跟谁在一起都好。
不过,若是那个百里玄月胆敢再伤害她的闲王爷一分,她便要他十倍偿还!
可是那日,肖以歌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说着那样的话,即便知道那不是真的她也很开心,她何偿不知道自己只是肖以歌一个无意的选择而已。
但是只要能与肖以歌在一起,如何她都愿意。
翌日,在她还在怀疑昨日的是否只是一场梦的时候,肖以歌便已将他们俩的喜事昭告天下,她开心的连睡觉都忍不住咧开嘴笑。
甚至想将自己的幸福晒给全天下人的知道。
即使那日被百里玄月给了个二比零,仍然不影响她的心情。
今天更是豪华的十六抬大轿把她从深宫大院里接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嫁人了,要嫁的正是自己默默爱了很多年的男人。
藏在珠帘后的小脸上爬满了幸福,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华,煞是动人。
不管肖以歌之前和百里玄月爱的有多轰轰烈烈、铭心刻骨,今天三拜过后,她便是肖以歌的妻子,就是名正言顺的闲王妃,闲王正妃!
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把肖以歌的心抢回来,太相信,肖以歌一定会被自己感动,最终留在自己身边的。
外面,喧嚣还在继续。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在肖以歌的带领下穿越了各个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闲王府门口。
肖以歌缓缓的下马,从轿子中将东离愁轻揉的背了出来,径直走入大堂。
前来祝贺的宾客们在王府管家的安排下,早已各自做好,等待着见证这一对璧人的喜事。
所有人似乎不约而同了忘了这样的盛大场面曾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出现过,而当时的新郎也是闲王爷肖以歌。
隐在暗处的棚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还是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局势,一切都难以挽回了。
喜娘的声音响起,又尖又细,听在肖以歌心里好似一记索命钟,敲的他心神难安。
而听在东离愁的心上却像是一首动人的天籁,终于能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这种感觉真好,她都希望时间快些过了。
眼见吉时就要到了,但百里玄月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过,肖以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难道他的月儿真的放弃他了么?
发怔间,最要命的催命符俨然到来,“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话音落,人群在狂欢,自发的举杯恭祝,肖以歌心里却是一沉,只觉得苦涩的要命,百里玄月她竟然真的没有来……机械般的弯腰拜礼,如同没有生命任人操控的木偶一般,了无生气。
“二拜高堂!”
嘹亮的嗓音仿佛一把利刃,穿透肖以歌的心房,将血淋淋的现实摊在他的面前,没机会了,真的没机会了,原来一时竟然真的就是一世。
月儿,我心爱的月儿,你竟是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让我看见么?
“夫妻对拜!”
像是已经认命一般,肖以歌麻木的转过身,平静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东离愁,只觉恍惚间东离愁便变成了百里玄月,俏生生的看着他。
肖以歌下意识的再度弯腰,完成这婚礼的最后一拜,然而刚有所动作,便听得一声清脆的冷喝声:“肖以歌,你敢!”
那声音如同雪地上的银铃一般清亮,那语调好似翱翔天空的雄鹰一样霸道,不是他的月儿又会是谁呢?
“月儿!”肖以歌激动的甩开手中的红绸,往前迈出一大步,怔怔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看到的只有形形色色陌生的面孔。
难道是幻听了么?肖以歌不禁心想,可是那声音明明那么真切,真切的好像就是在自己耳边响起一样。耳边?耳边?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肖以歌“哗”的一下扯开东离愁的盖头,可是看到的只有一张错愕的脸。
没错,这是离愁公主,他没有办法,才要娶的女人。
看来真的是幻听了,没想到自己堂堂的闲王爷,竟然也会落得相思成灾的地步。
现场有些混乱,人群中一片哗然。
肖以歌有些失魂落魄的返回原处,随手替东离愁重新盖好盖头,对喜娘吩咐了一声“继续”,便自顾自的弯下了腰。
喜娘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喜庆的话,使得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
见时机一到便又扯着嗓子道:“夫妻对拜!”
东离愁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按照规矩往下拜,可是刚一动,便觉得肩胛处一痛,浑身动弹不得了。
“都说了不许拜,肖以歌你是聋了么?”清亮的声音再度响起,惹得众宾客一阵喧哗。
肖以歌缓缓起身,看着从天而降的百里玄月和北冥玉封二人,尽管脸上平静的仿若一滩死水,可心里却还是控住不住的拨动了一下。
“肖以歌,你真要娶她?”百里玄月厉声道,看向肖以歌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决绝,似乎只要肖以歌敢说是,她便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一样。
看懂了百里玄月眼色,肖以歌淡淡的一笑,罢了,能这样死在月儿手里也是好的。
不点头,不说话,肖以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百里玄月,似是默认,又像是无声的辩解。
没了平日那嬉笑的样子,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百里玄月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她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人。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反倒是被点了穴道的东离愁按捺不住,虽然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但她也绝对不允许有人来伤害她的肖哥哥,不许许任何人破坏她即将到手的幸福。
“百里玄月,你想怎么样?”东离愁一边暗自冲着穴道,一边对百里玄月质问道,企图拖延一点时间。
而听闻“百里玄月”四个大字,在座的人都犹如被惊雷劈中一样。
他们或许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百里玄月,可百里府的傻小姐,闲王府的逃婚王妃,哪一样都足以让人惊讶不已。
有自以为公道的有学之士,起身对百里玄月指责,说她对不起闲王爷在前,如今闲王爷再娶,她不祝福也就算了,反而公然大闹,实在是不知礼数。
也有东离国的骁勇却粗鲁的战将站出来,对着百里玄月大声咧咧着,让她赶紧滚蛋。
然而面对这些职责,百里玄月却是口都懒得开,直接一个满含杀气的眼神丢过去,一众人等纷纷闭上了嘴,有胆小者更是摊在了地上。
“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当然是先杀了肖以歌,然后在杀了你这个小贱人!”百里玄月开口回道,眼睛却仍停留在肖以歌的身上,仿佛这话就是说给肖以歌听得一样。
根本不看东离愁一眼,她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就掐死东离愁了。
肖以歌心里本来就已经苦成了一团,又听到百里玄月对自己竟是这般的怨恨,更是苦上加苦了,不过这正是他想的效果!
心里的痛引发的身体的痛,为救百里玄月而留下的后遗症在这一瞬间一并爆发开来,不过,为了不让百里玄月看出端倪,肖以歌只得强行压着,不过脸色却白了许多。
正如肖以歌所料,仇恨已经遮蔽了百里玄月的双眼,她能看到的只有肖以歌一身刺眼的新郎服,却看不到他那苍白的脸色。
而站在百里玄月身边的北冥玉封却是将肖以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更是明白肖以歌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若是就这么任由百里玄月对肖以歌动手,日后知道真相时必定是万分悔恨,可是百里玄月现在盛怒再头,估计是听不进旁人说的任何话的。
这下,也只能在百里玄月动手的时候加以阻拦了。
就在北冥玉封踌躇期间,东离愁已经冲破了穴道,护在肖以歌身前,回瞪着百里玄月。
“肖以歌,我怎么不知道你堂堂的王爷,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了躲在女人背后过日子的地步了?怎么,离开我你就这么的不堪么?”百里玄月嘲讽道,熟不知肖以歌之所以这样都是为了救自己。
肖以歌拨开挡在身前的东离愁,一步步走到百里玄月面前,满是忧伤的眼神落在百里玄月的身上。
他想扯出一抹笑意,却发现有些无力。
“你的头发乱了!”肖以歌一边轻轻的说着,一边抬起手来将百里玄月乱了的发丝理顺。
而后,宽厚的大掌停留在百里玄月小巧的脑袋上,充满了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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