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一句话透露出了太多信息,不但道出了杜家有两个儿子,还间接说出了另一个儿子也是德行良好的人。
否则,干嘛要让杜欣向他学习?
杜淳第一时间将询问和责备的目光投向了樊振东。樊振东吓得连连摆手,他可以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向云罗透露任何有关杜家的信息。
云罗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让杜家人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动,此时他已拿笔在纸上开始写诊断和处方。
赵子阳即不是杜家人,也不是杜家的亲信,当然不明白云罗话中透露的信息有多么惊人。此时他和云罗一样,也在写诊断和处方。
赵子阳边写边斟酌,不时还思索着望老妇人几眼。云罗写字不如赵子阳快速,但他却好似成竹在胸,写起诊断和处方顺畅流利。
“你……能行吗?”站在旁边的孟半夏怀疑问道。
“我这方子治不好病。”云罗一边写一边回答。
孟半夏气得真想在他脑袋上来一锤:“你什么脑袋,明知道治不好病的方子你还写?”
云罗笑了笑,也不回答,此时他已将诊断和处方写完,停下笔,将写好诊断和处方的纸递给了杜源。
杜源刚要看,杜欣却一把抢了过去,瞅了一眼,立即耻笑道:“字写的真难看,连小学生都不如。”
云罗有些羞愧。虽然已经努力练字了,但是用这种硬笔写字还是不习惯,写出的字确实难看,这点自己承认。
杜欣接着一脸鄙夷叫道:“这都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当我们不懂中医,想糊弄我们吗?别忘了,这里还有中医高手赵医生。你如果不懂就在旁边看着就是,点心茶水我们会照样奉上,但你这样不懂装懂,歪曲病情,胡乱开方那就太可恶了!”
她说的振振有词,言语还笃定云罗医术不行,是因为她刚才听到云罗亲自对孟半夏说开的方子治不好病。
“我们不是来蹭茶水点心的!”孟半夏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反驳。云罗医术或许有不足之处,但我们也是大老远来给你们看病的,怎么能让你们这么羞辱?
云罗对孟半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生气,说道:“不知者不为过。她不懂中医,又何必与她计较?”
“好,说我不懂中医,那我就让你看看赵医生是如何写的。”
赵子阳这时也写好了诊断和方子递了过来。杜欣兴冲冲接过方子,看了两眼,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怔怔道:“赵医生,你能解释一下吗?”
赵子阳点点头道:“老人病因有两方面。一是湿邪困脾,导致头身困重,脾胃失和;二是思虑太过,伤了心脾,以致心血不足,心神不宁。这两个病因互相纠缠,恶性循环,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吃不好,睡不着,神形憔悴,浑身困乏无力。”
云罗听着赵子阳的解释,不断点头。中医十大新秀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一般中医,或许只能诊断出湿邪困脾这个病因,因为这一个病因就能解释清楚老妇人的所有症状。而赵子阳却在“湿邪困脾”这个病因的基础上又找到了“思虑太过”这个病因。
两个病因他竟然全都找到了,很厉害!
“不知云罗医生写出的诊断是什么?”赵子阳很好奇,心中隐隐期待着云罗只找出了一个病因,那么这次较量自己就胜了。
在交流会上,那个“伪病人”给赵子阳带来的打击太大,对自己医术向来自信的他在云罗面前已有些如履薄冰,不敢豪言一定能胜过云罗。
转念想想,其实以云罗如今的年龄,能诊断去一个病因,已经很了不得了。
杜欣吞了口唾沫,将云罗写的诊断举到赵子阳眼前,很不情愿道:“他和你写的诊断基本上一样。”
赵子阳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在诊断上自己这次又输了,因为云罗刚才用的时间还是比自己少。
其余众人也都惊讶地看着云罗。刚才倒是小看这个小医生了,他能诊断清楚,证明他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杜源这时问道:“赵医生,家母的病因和诊断都清楚了,那该如何治疗呢?”
赵子阳道:“治疗的方子我已经写在纸上了。令堂的病主要以调养为主,固心宁神,营养心血,再辅以健脾祛湿的中药,不久便可治愈。”
杜源诚服道:“赵医生果然是妙手神医,之前曾听人说赵医生医术如何精湛,今天亲眼所见,真是见证了那句话——百闻不如一见啊!来,赵医生,请坐下喝茶。”
赵子阳迟疑了下,说道:“我想知道云罗医生开出的是什么药方。”
杜欣撇了撇嘴,讥讽道:“诊脉他好像还行,但开药方,他可就差远了。他所开药的种类比赵医生少了不少,并且还有许多不一样,一看就知道不是能治好病的方子。赵医生,你看看,你说我说的对吗?”说着,将云罗所写的方子递了过去。接着,又将赵子阳所开的方子递给了云罗:“给你个机会,好好揣摩揣摩,学学赵医生开的方子吧!”
赵子阳所开的方子,上面写了两个药方,密密麻麻全是药材名字,种类不下二十五种。一般人根本不明其意,但云罗大致扫了一眼,心里便已明了赵子阳所开方子的用意。
君臣佐使,有理有据,互相协调弥补,既健脾袪湿,又安心宁神,针对性很强,疗效绝对很明显,不失为一个治病方子。
这边云罗已经明白了赵子阳开方子的用意,那边赵子阳却看着云罗的方子眉头深锁。
如果云罗的方子错漏百出,赵子阳也就用不着思索,直接否认就是了。但是云罗这张方子不循常理,看似简单到难以治病,但仔细一琢磨,用意却又很深。
赵子阳也是丹方高手,有些东西一想便明白,有些东西却怎么也琢磨不透,不禁问道:“云罗医生,你这方子是不是太过于单调了?”
云罗道:“是药三分毒,能用最少的药材就把病治好,这难道不好吗?你的方子我看了,考虑周详,用药全面,但是其中有几味药对人的身体有损害,为了对抗这种损害,你迫不得已又加了几味中药来对抗,一来二去,你用的中药种类就繁杂了很多。虽然最终依然能治病,但病人却要承受一些药物对身体的伤害。”
赵子阳认识的听着。他在开药时的确有这种顾虑,但有些药却是明知有副作用依然还是要用的。想了想,赵子阳问道:“依你之见,老人当务之急该怎么治疗?”
“睡觉!”云罗简洁明了给出答案。
赵子阳认同地点了点头:“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休息是最好的养精蓄锐的方法。但是老人却是想睡睡不着,而你却没开安神的药,这有些不妥吧?”
杜欣不耐烦道:“赵医生,你和他啰嗦什么?他的方子就是胡乱写的,我们按你开的方子抓药就行了,不用理会他。”
云罗淡淡笑了笑:“想睡觉了何必用安神药,四根银针足矣!”
“吹,你就吹吧!”杜欣不屑地瞥了一眼云罗,“你以为你是神医转世吗?”
云罗懒得答理她,看着孟半夏道:“你出诊箱中带银针了吗?”
“带了。”孟半夏忙打开出诊箱,从中拿出针包递给了云罗。
“我能为病人施针吗?”云罗问道。
“不行。”杜欣一口否决,“你是一个学生,连行医证都没有,你把我妈扎坏了怎么办?”
杜源望向自己的老父亲,老人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这小伙子不像是一个会乱来的人,让他试试吧!”
治病可不是儿戏。杜源还是有些疑虑,不过老父亲既然答应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作个请的手势道:“那就请云罗医生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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