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少爷?”
闻秘书愣了下,目视前方:“他不准备回莫少那里了吗,刚刚莫少还打电话过来问,盛小少爷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的课从今早就没有上,回去所有的课程恐怕会加倍。”
“那就将莫家的老师全部接过来。”
“接哪儿?”
闻言,顾少卿的眼神轻飘飘的睨过去,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智障,掀唇吐出三个字:“别墅区。”
“那盛小少爷不准备回莫家了?”
这个问题他问了两遍,也没有得到正确答案。
顾少卿终于冷笑了声:“那个小家伙用尽千方百计就是为了待在酒甜的身边,甚至还不惜给我设圈套,那我自然要满足他的愿望,也省的他给我添麻烦。”
从故意在慕酒甜面前装弱博同情开始,甚至故意在医院里开口不想要和自己同住,为的都是让自己明白他在慕酒甜面前的重要性,后来再刻意的让步,让自己不得不承了他情,也不得不同意他想要交换的。
这样的孩子……
可能他一开始找祁睿锋报仇是真的,对祁睿锋的恨也是真的,却是在慕酒甜出现后顺手推舟临时做出的这些。
低笑声,顾少卿的手指随意在膝头敲打着,这样临危不惧随机应变的能力,果然是祁睿锋的种。
盛桀炵很清楚顾少卿看穿了自己玩的小把戏,他却丝毫不慌,吃过饭后主动的和慕酒甜道午安,短胖的小胳膊拴着她的脖颈,靠在她的耳边低喃:“甜姨,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千万……”别像是狠心的太后一样抛弃我,千万别。
一滴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刮过,没入慕酒甜的发丝之间。
感觉到温热的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他依恋的闭上了眼,那温度和力度中都带着宛若是母亲般的疼爱。
在慕酒甜身上赖了会儿,才乖巧的上楼回到房间,反手关门,盛桀炵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将房门上锁后才接起,稚嫩的嗓音一出口蔓延出来的都是浓郁的恨意:“怎么,觉得小爷没有一枪崩了你不痛快,还想要主动打电话过来找骂?”
那头有着刹那的沉默。
然后开口的字句都带着不容侵犯的冷漠:“你的枪还在我这里,你住在哪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准备打听小爷的住所,然后过来收拾小爷?”
“我在你心中就这么卑鄙?”
盛桀炵不容置噱的颔首:“恭喜你成功的找到了你自己的定位,有事就说,别妄想打听小爷的住所,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毫不收敛的厌恶气息,让祁睿锋皱了皱眉,素日里淡漠的脸色有些沉:“你就算是不告诉我我大致也能够猜出来,在慕酒甜那里。”
“而且顾少卿会想让你们一起去住青宅,但我想你一定不愿意的。”
他猜得很准,准到盛桀炵还握不全手机的小肉爪攥紧了些,像极了盛怀暖的眉目蹙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说了,我只是想要把枪还给你而已。”电话那头有着三秒钟的沉默,骨节分明的指尖抚摸着枪托最下面隐藏在花纹中的姓名缩写,眸色稍深了些:“这是怀暖当初专门给你订做送给你的吧,好好保存着,别弄丢了。”
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祁睿锋对比平日里的沉默寡言多说了不少,只可惜,盛桀炵丝毫不在意,稚嫩清朗的小脸将强行押下去的情绪再次翻滚出来,透着掩饰不住的讨厌:“别提我妈,你不配提到她。”
“甜姨说不是你害死她的,但就算不是,你也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之一。当初在组织里的时候,她和我说过很多关于你们之间的故事,在她的描述中你是个冷峻却很睿智的男人,可我认识到你的……”
他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褥中,同样也是淡蓝色,是慕酒甜精心布置过的。
嗅着上面沾染的太阳香气,盛桀炵肉筋筋的小手用力:“我就想知道,你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她曾经缠着你到你不耐烦的地步,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她,你恨她对吗?”
“不,她很好。”
下意识的回应,让盛桀炵一点都不相信:“很好到你,你住在我妈家,却害死了我妈一家。”
“这是谁告诉你的,慕……”
戛然而止,祁睿锋觉得自己下意识的猜测应该是错的,如果是慕酒甜,绝对不会告诉盛桀炵这些,她恨不得让他忘却一切,健健康康的长大。
剑眉微蹙,薄唇掀起的瞬间有了第二个猜测:“这些都是唐孟告诉你的?”
“唐叔有说错吗?”盛桀炵也没有隐藏:“如果没有盛伊人故意在那个时间点将外公外婆引到船上,他们也不会死,更不会让太后卧底了五年,在那样的环境中生下我。”
“那是场意外,他们本来就准备给你妈过生日,盛伊人只是因为……”
“够了,你现在还在为盛伊人说话。”
祁睿锋觉得他没有,他只是不愿意让唐孟所灌输的错误想法停留在盛桀炵的脑海中罢了,而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相,没有夹杂任何的个人情绪。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增强,祁睿锋眉心打结的地方更深:“桀炵,你现在的偏见很深,你不能……”
“行了,小爷今天没有能够杀了你就算是还清你所有的生恩了,如果你再叽叽歪歪的话,小爷下次开枪就不会再不瞄不准了。”
生恩。
的确是生恩。
就算是慕酒甜一味的想要掩藏,也奈何不住盛桀炵主动的去做DNA测试。
当初慕酒甜是想尽办法修改调换了祁睿锋送过去的检测报告,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在中间冒出来一位盛桀炵,当初的检测报告是直接送到了莫家,莫家帮佣以为是他网购的书籍,便也没有在意的直接送到他的房间里。
时间已经过去不少日子,盛桀炵甚至都有些模糊他瞧见最下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亲生父子的结论时,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情了。
只是心尖上有些不舒服:“小爷不稀罕祁家,更不稀罕你所谓的遗产,以后再见小爷记得别打招呼,因为……你不配。”
最后三个字吐出来,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漫过无线电,带着无尽的落寞和沧海桑田。
你不配。
祁睿锋坐在落地窗紧闭,漆黑一片的书房里,大掌攥着手机良久都没有动弹。
他不配,的确,他配不上盛桀炵父亲这个称号,更配不上盛怀暖丈夫。
午夜梦回里,他曾经一次次回忆到和盛怀暖谈恋爱的模样,那个强势张扬浅薄的女孩子,却独独在他跟前软的跟只小猫一般,也曾让他感觉到爱不释手过,但更多的还是对于盛伊人的问题上的无数次争吵。
他不知道从来一次的时候,他还会不会有一样的选择,只是现在回忆起来,一切模糊的只剩下最美好的感觉。
那个曾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啊。
……
一夜折腾的,慕酒甜第二天早晨自然而然便醒迟了,另外一侧的床褥上已经没有了该有的身影,就连温度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手机屏幕上两通未接来电明晃晃的展示着。
她随手拨了回去,掀被下床,没几秒钟就听见电话那头乔秘书的嗓音:“慕总,您醒了吗?今天有几份需要您亲自过目的文件,还有三天后的海外引资竞争案的文件的最后一次修改稿,需要您签字。下午三点,张董有预约,和您在凤龙轩见面。”
张董,张本哲的父亲。
上次的车祸全权交给了顾少卿处理,张本哲在前几天已经被判故意杀人未遂,判处三年有期徒刑,这是邢树亲自打的官司,争取到的最高刑罚。
至于张家,顾少卿也并没有轻放,他家在娱乐圈原本可以称得上是一流公司,现下也被牵连的黑幕尽出,旗下艺人纷纷毁约再签,导致一时间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一哥一姐撑台,而其他的,最多也只是二线小明星罢了。
这次张董专门约见慕酒甜,为的也是能够缓和关系,甚至有着主动求饶的意思在其中。
慕酒甜随口应着,二十分钟后下楼,也没有准备再吃早饭,却在经过客厅的时候没有瞧见盛桀炵的身影,倒是一抹熟悉的身影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太太,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先垫垫胃。”
“于婶?”
“太太早。”于婶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眼神慈爱的瞧了她一眼:“先生没有和您说吗?我从今天开始调过来照顾太太和盛小少爷,太太的手腕有伤,最近不能够吃太过辛辣的食物,也别提重物,太太记得自己注意。”
说到盛小少爷。
“桀炵呢?”
“盛小少爷在外面练射击呢。”
顾少卿的动作果然很快,仅仅一夜的功夫就将莫家的教练和老师全部打包送了过来,甚至还在原本只有花花草草的庭院里,弄上了训练该有的一切设备,无论是射击场还是训练场。
而慕酒甜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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