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出来了，我心里好受了。”还好这是林婳，以后她们还是好友。

        周笙笙开心之余又替赵政觉得憋屈，“我现在一边因为你不受这事影响开心，一边又感觉赵政有点可怜。”

        前半句林婳理解，可这后半句，“他怎么会可怜？”

        周笙笙本来都在榻上半躺，此时猛地起身，“这么说吧，如果思思、沐晚或者雪妹妹喜欢顾辞，我虽然不会跟她们绝交，可是我心里会有疙瘩，可是你没有，给我感觉——”

        周笙笙想起门外的北风和四季是赵政的人，于是凑近小声说道，“给我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赵政的样子。”

        林婳巧妙的岔开话题，“你刚刚只说了她们喜欢顾辞你会有疙瘩，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我与你同喜欢一个人，你会如何？”

        周笙笙想了想，要是林婳喜欢顾辞，“那我会讨厌顾辞，怪他让我们感情受影响。”

        这倒是林婳没想到的答案，“为何？”

        周笙笙毫不犹豫道：“因为在我心里，你比他重要。”

        林婳露出一个笑容，真好，这世界上有周笙笙，不因为身份，不因为血缘，不存在利用，真心实意喜欢她，只因为她是她。

        周笙笙回到屋子才觉得不对，林婳还是没告诉她，她对赵政的心意。

        其实林婳自己也不清楚，她想如何，她原来也不知道她在感情里是这么拧巴的一个人。

        她最开始与赵政成亲，只是为了保护林家，后来相处久了，她看见了赵政对她的柔情，她觉得日子这么过下去也好。

        不过接触越多她也越明白，赵政是她摸不到的人，她对赵政了解的太少，她不知道他每日都在做什么，不知道他的计划，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算什么。

        赵政的那点喜欢好像很微不足道，他想起来的时候对她好一点，遇到事了就把她丢一边。

        更何况他现在是天子，就算他不提，时间久了朝堂上也会有很多人让他广纳后宫，开枝散叶，那时候她该何去何从。

        她不是真正的林婳，她见过别的世界，与人共事一夫，她做不到，可是她也清楚，就算赵政喜欢她再多一些，那也不会因此就只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现在就像乌龟，只要发现不对劲，就退回自己的壳里。

        不想了，还是想公学的事吧，招生就要开始了。

        常山郡因为先前那一仗人口少，加上现在空前团结，对林婳与周笙笙又敬重有加，所以招生比较顺利，林婳的重点还是放在了华都郡。

        华都郡这边学堂的监工是高老夫人给林婳的人。

        见到林婳，他上前说道：“娘娘，这些时日我都盯着，现在让各间屋子通通风，等桌椅和书本到了就能入学了。”

        周笙笙伸长脖子等着，林婳知道她好奇什么，于是问道，“报名入学的人可多？”

        高树顿了顿，然后摇摇头，“目前都是些权贵家中孩子报名，比起想想入学，更像是——”

        林婳明白，更像是讨好她，那些真正想读书的人还没来，有顾虑正常，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打消顾虑。

        “号外号外，希望学堂招生啦！”

        “食堂校舍一应俱全，放心把你们的孩子送入学堂吧！”

        “号外号外，希望学堂招生啦，给学堂一份信任，还您家庭一个奇迹。”

        “希望学堂，用心做教育，用爱铸未来。”

        “……”

        “很好，就像刚刚那样的气势，见到带孩子的人家就给他们发你们手里的东西，知道了吗？”

        林婳说完，面前一群孩子齐刷刷点头，“知道啦！”

        “真棒，去吧，回来大家都有工钱和大米饭吃。”

        “太好啦！”

        面前的孩子散开，开始到处分发林婳这几日命人准备的“招生广告”。

        周笙笙拿起一张，“这样真的有用吗？”

        “当然，华都郡太大了，肯定还有人家不知道有学堂，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一定清楚学堂做什么，我这纸张上写的很清楚，还写了有问题可以前来咨询，等着吧，秋菊那边招生办就会有人上门了。”

        林婳算的没错，秋菊和夏竹那边已经有点招呼不过来了，“行行行，这几个人都有相同问题，你们到这边，我一同讲。”

        “那书香世家的范家人真的也会来？”

        “是的，范家二公子范离过几日就来了，等正式上学的时候他会负责授课。”

        “我报名。”

        “范家都能请来，那我也要报名。”

        请范离前来是林婳那天看先前周笙笙送她的书时突然想到的，名人效应还是很好用的。

        “可是范离应该教不了太久吧？”周笙笙说道。

        “我请了他半年。”

        “那半年之后呢？”

        “这半年是关键，如果孩子送进来半年都不能让他父母信任我们，那十个范离都没用。”请范离只是为了让一些家长给学堂一个机会，真正想要长久，靠的是学堂的质量。

        就跟请明星代言产品一样，打开了知名度，可是没有好的功效，顾客不是傻子，上过一次当就不会买单了，学堂也一样，如果孩子半年没有一点长进，家长就很难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这样就算招生完成了吗？”通过广告和范家的名人效应，报名人数已经增倍了。

        林婳摇头，对周笙笙说道：“还有一类人没来。”

        “嗯？”

        “这地方让我想到了佩珠郡小小和宝珠家。”周笙笙望着面前破旧的巷子道。

        林婳与周笙笙现在的位置就是华都郡的“贫民窟”。

        “天地人，你我他。这几个字你都认了三天了还不会。”孩童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林婳与周笙笙对视一眼，循着声音找去。

        拐角处，一个男孩正在地上写字，看起来是在教旁边的女孩。

        “你打乱我就不认识了。”

        “那你就是还没学会，就是要打乱后还能认出来才算会了。”

        “哼，我才不听，你故意的。”

        “你再认认，只要全对一次，我就换下一个。”

        “好吧！”

        “这是什么？”

        “地。”

        “对了，这个——”

        “他。”

        ……

        两个小人就这么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学认字。

        “任左，天快下雨了，赶紧带你妹妹回家去。”邻居见变天了，出来提醒道。

        “好嘞，走，妹妹我们回家收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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