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湖而起的巨大怪影,顷刻间吸附人头,把他整个人在空中轮起个半圆,拽进死湖之中。
大量湖水拍了过来,我拽着木秦连连后退,巨大的冲击力,“噼里啪啦”的把窗户粉碎一片。
待我缓过神来朝外看去,外边恢复了原来的悄无声息,湖面静成镜子,湖边已不见人影。
木秦不停的安抚暴怒的白精灵,悄声问我:
“刚,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看清了吗?”
我惊魂未定的抻头往外打量一圈,忽然见得,在远处的山坡上,还站着一个人影,缓缓折身走进树林。
原来他们同行七人!!我正看得发呆,木秦拍了我肩膀一下,问:
“千亿哥?”
我回过神,盯着湖面摇头道:
“天太黑,没看清楚,不过个头特别大,黑乎乎的一条,像是一只大手!”
窗户已经毁了,屋子里流进来不少水,我们稳了稳情绪,在床上裹着被子就这样担惊受怕的硬挨了一宿。
.................
天一放亮,乔叔就来做饭了,一进屋,见到满屋子水,又去摸了摸窗框,居然只是笑笑,只字未问。
我攒了一夜的话,这会儿终于逮住人了。
“乔叔,昨晚来了六个人,不对,七个,还跑了一个望风的!”
乔叔背对着我,头也没回的应道:
“那一定挺热闹,走,去湖边看看。”
我跟木秦对昨晚从湖中冲出来的庞然大物心有余悸,紧跟着乔叔身后。
清晨鸟语花香,天气晴好,安静祥和的湖面,完全看不出存在任何凶险。
乔叔大步向前,木秦在身后不安的叫道:
“乔叔!”见乔叔停住脚步,她提醒说:
“昨晚上,湖里出来一个几米高的怪物,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呢,注意安全!”
乔叔闻言脸上挂笑,摆手道:
“怪物?我在这生活多少年了,咋没见过怪物?”说着,继续往前走。
湖边留下诸多燃烧杂物,在这些灰烬堆中,居然还残留着几具干尸!
木秦见状大叫一声,掉头跑了回去。
这几具干尸都有着完整的骨架,牙齿和眼珠子都在,人皮颜色没变,紧紧的贴着骨头,一副被吸干了精血的干瘪模样!
我在白柳林见过活耗子,自以为会有些心理防线,但看到眼前这幕,还是让我惊恐的头皮发麻!
“被吸干的!”我轻轻说了一句。
乔叔没回话,顺手从木栅栏上拔出一根木头,把这五具干尸推到一起。
他淡定的掏出火机,打着火往干尸堆里一扔。
这些尸体干燥异常,似乎没有一点水分,火机刚一着地,“哗”的一声,大火瞬间燃起一丈多高。
“湖里,到底是什么?”我问。
乔叔踢了一脚灰堆,说道:
“昨晚可没少在湖边放火啊,你没看见吗?”
“水蛭,这些人都是被从湖里爬出来的无数水蛭吸干的!”
“傻小子,那不就得了,你都看见了还问我!”
处理完干尸,乔叔玩味的白了我一眼,径直回去做饭了。
我紧跟着他,追问道:
“问题是,这死湖里怎么这么多水蛭?”
乔叔从厨房取出青菜,低头在房前的水池旁冲洗,沉声回道:
“我养的呗,看山护林又挣不了几个钱,这些水蛭可都是药材!”
水蛭能入药,我早先就听木秦说起过,这点姑且不提,我过去帮忙摘菜,又问:
“那湖底还有一个大东西呢,少说也有十来米长,是什么?也是你养的?”
乔叔笑呵呵的一摆手:
“哈哈,你俩这孩子,什么又怪物又大东西的,都是水蛭!我这湖里呀,就养了些水蛭,别的啥都没有!”
乔叔说完便不在搭理我,忙着切菜煮饭了。
不管怎么样,我和木秦逃到这里是为了保命的,乔叔不肯承认湖中怪物,想来是有什么隐情,我倒也没有强人所难继续逼问。
过会儿饭菜做好,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饭。
桌子上的青菜,包括米饭全是用湖水煮的,想起昨晚从那里爬出来的无数水蛭,我顿时毫无食欲。
乔叔见我盯着饭菜不动,用筷子敲了敲我的饭碗道:
“吃饭吃饭,都说了水蛭是药材,你看木秦都不介意,你个大小伙子那么矫情!”
我拿起筷子,又无奈放下,水蛭毕竟是虫子,心里这关到底还是过不去。
“咳,你现在立牌坊还有啥用了,昨天那野鸡也是用湖水炖的,一锅的鸡汤全让你小子喝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忽然想起来,顿时觉得肚子翻江倒海,赶紧扭头去吐。
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滴水未进,整个人精神萎靡,饭后,乔叔看我样子也有些心疼,说领我去山里摘点野果子吃。
山中百花争艳,飞鸟翔林,真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但我心思并未放松,今晚是三天追杀期的最后一晚了,湖边水蛭虽然厉害,但昨天山坡上溜走一个人,今晚再来,指不定又有什么变化。
乔叔见我闷闷不乐,一边在前头开路,一边问道:
“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还当上押镖人了?”
从头至尾,乔叔对我和木秦的来历身份,从没多问过一句,现在一语中的,着实让我吃惊不小。我尴尬的回道:
“什么押镖人,乔叔,我在市里开了个紫砂壶店。”
乔叔脚步没停,拨开一截挡路的树枝,较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别装了,这两天来找你的,都是蟾先生的人,你躲命躲到我这来,是有人指点吧?”
这乔叔其貌不扬,看外表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大老粗,没想到跟燕老三一样,心思这么缜密。
他人虽然不坏,但胡八道可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能透露他和大飞,也不要说跟押镖有关的话。顾及此处,我故意装傻,随便搪塞几句。
没成想乔叔不依不饶,似乎看穿了我的马虎眼,追问道:
“胡八道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猛的一惊,不知道是哪里露馅,居然这么快就让他猜到胡八道了,我赶忙连连摆手:
“胡什么道?不认识!”
也不知道有没有蒙混过关,乔叔拉着脸扭过头去继续带路。
“我知道胡八道有个亲外甥,好像叫大飞,不会就是你吧?”
我本就不善于撒谎,听到这话又是大吃一惊,一个溜号脚下踩空差点摔了,幸亏木秦在我身后搀扶一把。
看出我应付不来,木秦打岔道:
“乔叔,玲姨在杭州总提起你,我看你俩感情不错,怎么就没在一起呢?”
乔叔闻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便不再多问,一路无话。
在山上吃了一些酸浆和野果,下山睡了一会儿后,发现屋子里的窗户重新换上了一扇玻璃。
乔叔还没走,他脱了衣服,正卖力的一根一根拔掉围着湖边的木栅栏。
从下山以后,他的脸一直绷着,好像心情极差,见我过来,沉声问了句:
“睡饱了?睡饱了好,今晚你可得机灵着点。”
“乔叔,你把栅栏都拔掉干嘛?”
“因为今晚上肯定要热闹!”他放下手里的活,盯着死湖擦了把汗继续说:
“也是时候放我的老伙计出来活动活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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