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叔公找到她,叫她今天早上,下山来接初九和客人。
关于我和初九哪天到寨子里,叔公并不知道。我猜想多半是爷爷推算出来的。
三个人继续赶路,米粒告诉我们,澜溪早就准备了很多初九爱吃的菜,说不准现在已经开始在烧菜啦。
闲聊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原来初九被叔公带回寨子后,寨子里的八个女孩,就开始带着初九一起生活。
难怪米粒看到初九,表现的那么亲热,跟亲姐姐没有两样。看样子初九的另外七个姐姐也是如此。
怪不得初九背着的旅行袋,带着的礼物,都是同样的八份。
“初九,你和米粒先走,我稍后跟上。”
初九见我从包里拿出来一本杂志,马上领会,牵着粒米先走了。
两人并没有走多远,大概五六分钟的路程远,靠在路边的树干上,用方言闲聊着。
我走到他俩旁边的时候,米粒一直盯着我看。
她不说话,直愣愣的盯着我。我极度的不好意思,想着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在路边树林上厕所,确实有点尴尬。
忽然米粒抬起胳膊,手腕翻动了一下。只见一道黄色的光线,贴着我耳边飞过。
我心中刚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疑惑,马上就被惊讶代替。
米粒指了指地下,说道:“有飞蛾。”
我身后一尺远的地面上,一只飞蛾,被一根从身体穿过的竹签,牢牢的钉在土里。
竹签一寸多长,类似邓德佑女儿生日宴会上,我见过的牙签。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被竹签钉在地上的飞蛾,翅膀还在扑哧扑哧的扇动。
说实话,米粒的这一手,比我第一次见初九抓鬼,还要让我感到震撼。
“兄弟,你杀气太重!”
盯着小拇指大小的飞蛾,我甚至没有听到自己潜意识说的这么一句话。
“什么?”米粒低声询问初九,一时没有弄清楚,我说的什么意思。
初九哈哈大笑着,告诉米粒。这是《小李飞刀》里面李寻欢的名言。锅锅是在夸米姐姐的飞针绝技。
好在初九替我缓解了尴尬。原来米粒刚才并不是在盯着我看。
不会最后一眼看我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疑惑,刚巧被我抓住。
米粒没有再跟我多说任何话,皱了皱精致的眉头,有些疑惑的又看了我一眼。
走到初九旁边,米粒拉着初九的胳膊,用方言说着什么,我好像听到“招瓜招日”这个词。
“上厕所?”我又一次感到不好意思,果然他们在谈论我上厕所的事情。
这个词我之前听初九说过,苗语里拉肚子的意思。
不过看初九严肃的表情,他们应该不是在笑话我,而是在说别的事情。
两人交谈了一阵子,初九走到我旁边,说是要帮我拿背包。
我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背着几十斤旅行袋的初九,要帮我拿背包是什么意思。
三人边走边聊,初九胡乱编造的跟米粒讲《小李飞刀》的故事,一路都是米粒悦耳的笑声。
时间也过得很快,转眼太阳就要落山了。
已经看不到山脚下的小村庄了,一眼望去,四周都是大山。
如果不是看到另一座山头的太阳,我甚至因为四周同样的植被,而分不清东南西北。
“锅锅,歇一会吧。最多两个小时就到寨子了。”
初九递给我一瓶饮料,同样给了米粒一瓶健力宝。
米粒欣喜的看着手中的饮料,叽里呱啦得跟初九笑说着什么。从初九得意的表情来看,我猜初九一定是跟米粒说他经常能喝到饮料。
忽然发现初九寨子里的人,都单纯的可爱。我想起刚认识初九的时候,初九经常也是这幅模样。
米粒拧开饮料瓶盖,浅浅的喝了一小口,眉眼瞬间变成一轮弯月。
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把瓶盖拧好。米粒将饮料瓶,收进肩上挎着的五彩包里,一副当宝的模样。
我忽然想,下次来寨子里的时候,一定要让初九扛一整箱健力宝,到寨子里送给大家。
我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可乐,胸口忽然一阵绞疼。
初九经常笑我笨,因为我第一次喝可乐的时候,被可乐里带着的气体,噎到一直打嗝。
我很清楚,这一次并不是被气体噎到了。
胃里像是有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在里面活动。
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剧烈的疼痛感,让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锅锅,你怎么了?”
眼疾手快的初九,飞奔过来扶住我的胳膊。米粒的速度并不比初九慢,一步从小坡跳跃下来,站在我身前。
我开口想告诉初九胃痛,结果一个字音,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剧烈的疼痛让我牙齿一阵打颤,我吸了一口冷气,用手指了指肚子。
神情紧张的初九,并没有看到我的手,反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米粒看到了。
“别动!扶好!”米粒蹲在我身前,我清楚前一句是对我说的。
米粒扶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初九身上,我呈半躺的姿势。
只见米粒解开我裤子的腰带,我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就感到上身传来一阵冰凉。
我穿着的套头衫被掀了起来,里面系在裤子里的秋衣,同样被米粒拽了出来。
“我靠!”
初九难得一见的露出惊讶的眼神,盯着我的胸前,用手指着我,半天没说话。
帽衫挡住了我的一些视野,我还是清楚的看到,胃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凸起,像活物一样在翻动。
我第一时间想到,这玩意不是要钻出我的肚皮吧。
米粒跟初九使了一个眼神,只见初九点了点头。米粒从腰上的小布包里,翻出来一根短竹笛。
竹笛发出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什么乐曲。
我正疑惑米粒怎么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吹起了笛子,而且水平真不怎么样,难听的不是一点半点。
忽然头顶上传来“嗡嗡嗡”的声音,我眼角的余光刚巧看到,几只马蜂在我头顶上盘旋。
米粒?米粒!我忽然反应过来,之前初九告诉我,他们寨子里唯一会蛊术的女孩就叫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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