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空洞无神到极点的眸子,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尚算白净的肌肤上处处都是青紫色的绑痕勒痕,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锃亮的皮鞋一步步的往里踱着,侧首询问:“光找到苏安然,酒甜呢?”
“还没有找到。”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的滑动着手机屏幕,右上角是不断播放着的整个西城区重要路口的监控,其他部分则是各个搜寻队十分钟汇报一次的搜查结果,莫子轩边走边回应着:“今天早晨酒店从西郊那边找到的苏安然,已经调取了那附近的监控,发现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我们的技术人员需要一段时间对其进行恢复。”
“还没有排查到有关于邢墨的行踪?”
“暂时还没有。”
莫子轩摇头。
那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的顾少卿刚靠近,苏安然便整个人蜷缩的更为厉害,捂着头害怕到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几乎是划破天空的尖叫:“别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慕小姐……求求你,别打……”
她的喃喃自语,多多少少暴露出些信息。
居高临下,顾少卿只是看着,胃病说话,透明的眸色比昨天下午电闪雷鸣的天空更有一种阴森到极致的恐怖。
明明顾少卿什么都没有动,莫子轩都能够感受到血肉模糊感,更不要提他一步上前,用没有起伏的嗓音:“你刚刚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
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状态,顾少卿蹙了蹙眉,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扬声:“将人带下去,等到清醒了再带回来。”
“是。”
从角落里冒出来的保镖动作利索的不到半分钟就将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
距离昨天下午慕酒甜消失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十八个小时,时间越长,谁和顾少卿说话就越像是处于冰窖之中,包括莫子轩在内,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叹了口气,也跟着坐了过去,双腿交叠在一起:“别担心,我已经派人时时刻刻关注着邢墨的动向,只要他一冒头或者使用手机,就会抓住他的行踪。”
至于邢家,惦念着还有刑父的情面,没有惊动,只是让人盯着整个整个宅子的动向。
同一时间,慕酒甜穿了身新衣服,这是她强行给邢墨要来的,打着的名号就是总不能让她穿昨天那身又是在地上躺过坐过的衣服。
窝在沙发里,面前还有着杯热牛奶,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听到声音抬眸,看着出现在她视线范围中的男人,双腿笔直的走过来,嗓音中带着讥笑:“慕小姐还真是会享受。”
“谢谢邢少夸奖,你不止一次说过我了,我根本就不像是个绑票。”
然后摊手,有着理所当然:“有水果吗?我想吃个。”
引得邢墨失笑,招呼保镖,待到慕酒甜心满意足后,他才在她身边坐下:“这么悠闲,就不怕顾少卿真的听信了苏安然不选择救你?”
“这不正好和了你的心思吗?”她觉得挺奇怪,挑眉瞧了他一眼:“到时候趁顾氏集团资金链断裂而大肆收购,将你一直最为痛恨的男人踩在脚下,至于我,只不过是你用来挟持蒙骗他的一个把柄罢了,将苏安然安排回去就是我最大的作用,现在我已经完成我的用途了不是吗?”
这场绑架不是冲着她来的,更不是用她来威胁顾少卿的,所以慕酒甜的性命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
这也是她敢如此的张扬的原因:“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很好奇。”
男人显得很慷慨:“你说。”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痛恨顾少卿啊。”
最后一个字落音,邢墨脸上的笑意有着刹那间的收敛,然后重新流泻出来,有着股奇异的微妙,缓慢的微笑:“慕小姐这是在帮顾少卿打听我的事情?”
“你想多了,这荒无人烟的海上的,我又没有长三头六臂……”她态度随意,仿若刚刚只是随口一提:“对了,不过我想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为什么?”
邢墨穿的衣服比较薄,无论是衬衫还是西装裤,口袋里都没有手机的轮廓。
慕酒甜理所当然的回应:“我给怀暖打个电话,你在绑架我之前我都约好今天通话的。”说着,她还朝他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毁了我的计划?”
女人的呼吸平稳,就算是在这样的距离,他的眼神也依旧瞬间成了好几分,维持着假意的冷静,视线紧锁在她脸上良久,邢墨才眯起眸,浅薄的笑:“和盛小姐?”
“不信?我可以外放,不过你确定要听我们女人之间的谈话?”
“外放倒不用,不过慕小姐必须允许我旁听。”
慕酒甜耸肩:“可以。”
邢墨招呼保镖拿来的并不是他的手机,而是一部刚刚拆封的全新手机,并同时送上来一张电话卡,看样子应该也是全新的。
安装好,手机被调了个方向递到慕酒甜手边:“慕小姐请。”
“谢谢。”
丝毫不介意是谁在场,熟练的按了盛怀暖的号码,然后直接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打通了,盛怀暖娇媚而欢快的嗓音:“酒甜。”
“你现在住的地方还安全吗,有没有被祁睿锋逮到?”
撩着自己垂下来的卷发,盛怀暖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中,花色长裙将她本就美艳的东方脸蛋衬托的更加的媚,随意的倚在窗口,没一会儿就引得不少胆大的男人上来妄想要她的电话号码。
无一例外的拒绝,她娇笑:“离了西城区和祁睿锋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简直有多美好,等我生了这胎,我一定夜夜笙箫,毕竟凭着我这张脸蛋,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伺候还不是勾勾手的事情?”啧啧出声:“如果不是你被顾少卿逮到的话,怕我早就让你尝试尝试了。”
“别给我提顾少卿,提起就想打他,给三分颜色还蹬鼻子上脸。”
这些话,慕酒甜之前从未说过,盛怀暖有些狐疑,但不动声色:“还不是因为他拿捏着小望舒,否则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谁说不是。”慕酒甜像是突然想起来点什么:“对了,十二月九号巴黎的五号宴会你去不去?听艾薇儿说,好像邀请了十九位巴黎名流,不过我的请柬似乎落在你的行李箱里了,我的编号是二十三,你是二十四,别弄混了。”
五号宴会,巴黎的确是有。
若有若无的朝着旁边投射过去视线,邢墨没有丝毫被惊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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