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妖和浑眼魔几乎都要成功了，可还是被楚齐安识破了他们的伎俩。

        这一妖一魔俱化成人形，混在了百姓之中。

        浑眼魔道：“我们撤吧！”

        覆水妖不甘心道：“难道就这样回去？你倒好交差，我们妖王大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我们都失败了，还要怎么样？”

        “知耻而后勇，败了就再来！”覆水妖攥紧拳头道。

        浑眼魔将覆水妖污染的浑水投映到了各处水源，并在水中以魔力幻成影子恐吓那些胆小的凡人。

        他将混淆视听的障眼法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

        即使这样他还是失败了，他再想不出用什么方法能够成功。

        他记得贪心魔的悲剧和张澜魔王嘱托过的“全身而退”。

        “我们此次的主要目的是要在城中制造混乱，让恐惧吞噬这些愚蠢的凡人。”

        “是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失败在哪？”

        “这个好像不是我们该想的问题，我只按照魔王大人的命令办事。”

        “多想想总归是有好处的，毕竟命是自己的。”覆水妖道。

        浑眼魔道：“那你说说看吧。”

        “我们失败的原因在于做法不当，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楚齐安。”

        “什么？做法不当？将你那污水投映到全城乃至凤栖山各处水源上，我可是动用了看家本领，你居然说做法不当。”

        “有劳浑眼魔兄弟了。我们将水变浑，最终还是被他们净化。到头来我们都白辛苦一趟。”

        “那怎么做才好？”浑眼魔开始觉得覆水妖说得有道理。

        覆水妖接着道：“这回要做我们就做件，一旦做成，任他楚齐安是大罗神仙也改不了的事。”

        “比如？”

        “杀人！”

        浑眼魔明悟道：“妙啊，妙啊。我们杀他个把人，谅他楚齐安也不能起死回生。”

        “对，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他楚齐安总不能把这涿鹿城的每个人都守着。”

        “不错，我们就先找公孙城主下手。日后这些凡人一旦提起公孙城主，就会想起我们妖魔的厉害。”

        月黑风高，最宜谋财害命。

        楚齐安三人就住在公孙城主府上，他们要留在这里查探覆水妖和浑眼魔的下落。

        否则妖魔不除，人心不安。

        公孙城主特地备好了上等客房迎接楚齐安三位。

        夜已经深了，城主自斟自饮小酌了一杯，醉眼朦胧道：“夫人，近来可有想我。”

        城主夫人年岁稍长，但风韵犹存。她嗔道：“你这死鬼，一天到晚都不着个家。那些百姓贱如猪狗，犯得着为他们操心吗？”

        公孙城主道：“我只不过是收了那小子一颗夜明珠，不出点力有些说不过去。”

        公孙城主去了外袍，躺在塌上。城主夫人为他捏着奔波劳累的双腿。

        “好。”公孙城主惬意道。

        “还有更好的呢！”突然城主夫人狠毒地厉声道。

        她那柔软的双手，已然按在了公孙城主的脖子上。指甲骤然伸长几寸，径直刺入肉里。

        公孙城主挣扎着唤出一句：“为，为什么……”

        气绝之际，他看见伴了几十年的夫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脸上布满鳞片的怪物。

        那正是覆水妖，他先料理了城主夫人，然后在变化其模样，在公孙城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暗杀。

        这样一来，楚齐安就算得到公孙城主的死讯，也是明天的事了。

        这段时候足够这一双妖魔遁离此地，他们回去也算能交差了。

        次日，一大早楚齐安就到了大厅等候公孙城主前来议事。

        可是日头已经升高了，下人已将早饭给他送来了，还是不见公孙城主。

        楚齐安问仆人：“怎么公孙城主还没有起来吗？”

        “回盟主，小人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起没起，去看一看不就知道吗？”楚齐安等得已经有了火气。

        仆人却讨饶道：“盟主饶命，我们从不敢去城主寝室。城主要是自己不出来，没人敢去叫他。”

        “有这么严重吗？”楚齐安不以为意。

        仆人道：“先前有客人来访，有个姐妹只是去城主寝室通传了一声，结果她就被城主杀了。”

        “竟有这样的事？”楚齐安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也想起了曾经初来涿鹿城，被守卫一句“庶人不得入内”所拦下，那时他就觉得公孙城主多半品行不端。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去训导一番这公孙城主。

        楚齐安只一人来到公孙城主寝室前。

        “当当”他先是轻轻地扣了扣门，没有人回应他。

        然后他使劲砸了砸门框道：“公孙城主怎么还不起？”

        仍旧没有人回应他。

        楚齐安心想：“这公孙城主，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一脚踢在门框上，直接将那扇门踢碎了。

        楚齐安满面怒气冲进了屋子，他一把扯断了床前的帷帐。

        眼前的一幕，他怎么也想不到。公孙城主双眼充血，瞪得圆如铜钟。

        他已然气绝多时了，脖子上有几道明显的血痕。

        楚齐安怒道：“该死的妖魔。”

        他低头一看，床下竟然露出了衣衫的一角。

        他拉出一看，正是城主夫人无疑，也已死去多时了。

        楚齐安回到厅中，沉默不语。一直呆坐到了正午。

        岚汐和冉雀见了他的模样都心疼起来，均询问缘由。

        楚齐安道：“城主夫妇被妖魔杀害了。”

        “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岚汐道。

        “这可怎么办呢？这样一来，城中百姓必然人人自危。”

        楚齐安道：“只能先瞒着了。”

        他们草草地葬了公孙城主，并对外声称：公孙城主，整日操劳，事多食少，心力交瘁。昨日治理污水更是殚精竭虑，夜间偶染重疾，不幸辞世。

        楚齐安特地强调这重疾是会传染的，所以城主夫人也一并去了。他吩咐操持丧事的仆人要离棺木远一些，以免被传染。

        在这种恐吓之下，城主的丧事格外冷清，甚至他的一些多年故交，听说了这疾病的厉害，走路都要绕得远离城主府邸，更别说前去吊唁了。

        覆水妖和浑眼魔已经回去复命了。

        张澜一见属下归来道：“你居然活着回来了，看来楚齐安已经有点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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