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司滔滔不绝地说了半晌，但始终未得到任何回应。他不禁心生疑虑，回头一望，却见她正笑意盈盈地凝视着自己。他满脸狐疑地摸了摸脸颊，暗自思忖是否脸上沾染了什么异物，亦或是有何不妥之处。于是开口问道：“我脸上莫非有什么东西不成？还是说我有何处不得体？”

        苏晓轻轻摇了摇头，娇柔一笑，缓声道：“并无。只是许久未曾目睹你这般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模样了。”

        想想之前自己赶回来，打开门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了无生趣，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随时都会离开。

        “是吗？”冯司回想一下以前的事，还真是，他也忍不住笑了，当时以为自己又要回到地狱了，没想到，阿晓硬是把自己拉回人间。

        “当初带着证据去辉越谈判，你有没有害怕？”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冯司还是忍不住问道，本来应该是他这个经纪人做的事，却被她干了，自己当时被全网黑，一个不小心，连她都要栽进去了。

        “没什么好怕的。”苏晓说道，“比起辉越，我们确实算渺小，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退圈，但他们不行，一公开不是赔钱，就是吃牢饭，后果如何，他们比我还要清楚，再说了，我背后有慕景行。”她俏皮地眨眨眼睛，冯司被她逗笑了。

        “幸好我们成功解约，不然……”冯司的话刚说到一半，苏晓接过他话说道，“不然他们就要吃牢饭了。我把所有的证据设置了定时发送。”

        “真阴险。”冯司评价道，下一秒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两人回到外面的办公室，冯司从角落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公司一旦开业，就需要招人了，这个公司就你一个艺人也不行，还得招人，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苏晓想了一下，灵光一闪，“哎，我们挖辉越的人怎样？”

        “撬老东家墙角？”冯司挑眉看向她，“你可真损，拐走我这个金牌经纪人就算了，还薅人家的羊毛。”

        “这可不能怪我。”苏晓双手一摊，表示无辜，“辉夜的艺人众多，有不少好苗子，但僧多粥少，有些人明明有实力，就因为不会讨好上面的人，或者不愿意突破底线，导致坐冷板凳的，既然这样，我们干嘛不挖过来。”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你想好挖哪几个了没？”冯司也觉得她这个提议不错，之前辉越那家伙恶心他们这么多次，总得讨回点债才行。“看来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冯司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顿时明了。

        “当然。”苏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不然我之前为什么要把一些资源让出去呢？不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好挖他们的墙角嘛！”

        冯司定了定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禁感叹道：“高，实在是高啊！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盯着这些人了。”

        “那是必须的。”苏晓一撩头发，“我是那种吃亏就忍的人吗？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两人相视一笑，拿起矿泉水碰了一下，盼盼和绯月在外面听到两人的笑声，有些好奇。

        “冯哥和晓姐在聊什么？笑得这么高兴。”盼盼探头探脑地看向办公室。

        “不知道。”绯月摇摇头，拉着她走到一旁，给工人让路。

        两人还在商量怎么撬辉越的墙角，此时的辉夜却气氛紧张，特别是会议室里。

        “这个月究竟是怎么回事？营业收入少来七成！七成！业务部干什么吃的？还有经纪部门，都是怎么带艺人的？”刘志辉拍着桌子质问道，从拿到财务报表他就觉得自己血压飙升，利润一下子减少七成，再这样下去，公司还要不要开了。

        “都哑巴了吗？”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人都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见没人回应，刘志辉更气了，开始点名，“业务经理，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最近一个月公司的业务少了八成，艺人的资源更是高级的没几个，究竟怎么回事？”

        业务部经理在心里大喊倒霉，怎么自己就被点名了，其他人悄悄松了一口气，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他苦着脸站起来说道：“刘总，我们业务部真的尽力了，很多剧本和代言都不想用我们公司的艺人，说……”话到嘴边，他突然有点说不出口了，怕自己说了，连饭碗都不保。

        “说什么了？”刘志辉满脸怒火地看着他，“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地，你是白痴吗？”

        业务部经理心一横，大声说道：“他们说我们的公司的艺人都是没什么名气的艺人，和他们的品牌等级不匹配，会拉低他们的客户品级！很多剧本也说公司艺人演技一般，其他公司的艺人更有性价比，而且我们还得罪了苏晓，得罪了天宇和伯纳德家族，他们想用我们的艺人也得思量再三。”

        苏晓！刘志辉嘴里嚼着这个名字，猛地一拍桌面，她还真是阴魂不散，都解约了，还要搅得公司破产不成。

        所有人都噤若邯郸地看着刘志辉，业务部经理哆嗦一下，苦哈哈地说道：“刘总，大家都尽力， 自从苏晓解约后，我们公司没有一个艺人能挑起大梁的，别说一线了，二三线的艺人都很少，娱乐圈每年都有新人进来，没人带领，真的很难出圈。”

        “是呀，刘总。”经纪部总监也大倒苦水，“别人家的艺人参加活动，参加比赛都有人帮忙拉票，就我们公司的艺人，说句不好听的，一群人加起来连人家的粉丝零头都不够，没出圈，哪有剧本找上门。”

        他一想到手下的经纪人三番四次找他帮忙拉票，他就头大。

        “公司既然能培养出一个苏晓，难道就培养不了第二个吗？”刘志辉戳着桌上的文件说道，“公司的艺人这么多，有点实力的一个都没有吗？我就不信培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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