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冬来,转眼就是两个春秋。
这日刚过重阳。
苏明哲接到县令一纸书信,立刻派人找来自己大哥。
兄弟二人不停地四处剿匪,已经肃清了整个沛县的山水河道。
苏明哲积攒军功,如今是公大夫,在秦爵中排列第七。
苏大差了一些,如今是‘大夫’爵位,在秦爵中排列第五。
按照如今爵位,兄弟二人共有十六顷地,十六座宅基地,岁俸有六百五十石。
靠着如此丰厚身家,兄弟二人建了一座‘聚贤庄’,收拢民间弃养的孩童,每日教养训练。
现如今,整个沛县,甚至整个泗川郡都知道‘苏氏兄弟’的大名。
甚至就算是把范围再扩大一下,从齐楚三晋之地过来的旅人,也经常闻名前来拜访。
不多时。
苏大赶来,一进门,就哈哈一笑道:
“二弟,这大中午找我来,是要吃酒,还是要去灭了雷泽湖那帮崽子?”
“大哥,噤声!”
苏明哲看着脾性变化极大的大哥,拍了拍额头,这才讲道:
“今日不是要打打杀杀,而是去砀郡接一个人!”
苏大一听不是剿匪,顿时没了兴趣,大刀阔斧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水,一仰脖,干了,这才开口问道:
“要接什么?”
苏明哲把曹县令送来的书信递给了苏大,讲道:
“曹县令的来信,请咱们帮忙,去砀郡单父接个朋友,当地人称‘吕公’。这吕公名声不错,在当地也是一个风流名士。”
苏大又问道:
“什么时候,几人去?”
虽然单父县归属砀郡,沛县归属泗川郡,实际上两县属于临县,县城相聚不过两百里。
若是骑马赶路,一天就能抵达。
“马上就出发,我带着无伤和周勃一起就行。”
苏明哲讲了自己打算,然后告诫道:
“大哥,单父不远,多则三五日,少则两三日就能回来,你呆在家里,看住那帮小子,让他们不要懈怠,等我回来,会查看他们的学习进度!”
如今已经是始皇帝九年,距离祖龙驾崩,只剩下三四年时间。
为了应付接下来的乱世,苏明哲每日带着那些收养的小子,一直都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未懈怠。
“二弟放心,那帮小崽子上不了天!”
吃过午饭。
苏明哲带着两个家臣曹无伤、周勃出发,先渡过泗水河,这才骑马朝着单父县奔去。
周勃本是靠着给人家办丧事时,吹箫奏挽歌过日子的手艺人。
在去年被苏明哲拉拢,和曹无伤一起被洗脑成了苏明哲的死忠,做了苏氏家臣。
两人在苏明哲的训练下,如今都有百人敌的战斗力。
夜幕降临时。
三人赶到地头。
吩咐周勃看守马匹,苏明哲带着曹无伤用抓钩,攀爬入城。
不多时,两人来到吕府门口。
此刻的吕府早就乱作一团,面对突然造访的客人,竟然无一人接待。
无奈之下,苏明哲拦住几人问了问,这才知道,吕家得罪了郡内权贵,吕氏父子三人在今天一早,已经从四个城门分散逃走了。
曹无伤听了,顿时感觉为难起来:
“主人,这吕家人已经逃了,咱们就这么回去吗?”
“你没听他们说吗?吕家人是从四个城门分散逃亡的。”
苏明哲提醒道:
“咱们从东而来,这一路上,你看到一个行人吗?”
曹无伤不笨,立刻猜到了缘由:
“主人的意思,吕家人根本没逃出去,而是被抓了?”
苏明哲默默点头道:
“我也希望他们逃了出去,不过,我们要先去县衙查探一下!”
能监视着吕家行动,还能迅速抓人,除了本地县令,苏明哲也想不出谁有这般本事。
不多时,两人赶至县衙。
大秦的县衙也是坐北朝南,坐落在县城中间大道的最中央位置,特别好找。
关押犯人的牢房,就在县衙西侧。
因为这里属于白虎方位,最能镇压邪祟。
两人闯进牢房,三拳两脚,就把四名狱卒掀翻在地。
曹无伤抓起一人衣领,凶狠地问道:
“你们把吕家人关在哪里了?”
狱卒们被打的骨断筋折,也不敢嘴硬,连忙指了指被捆绑在刑具上的一个男子,道:
“这位大爷,那被绑着的,就是吕家子吕泽。”
苏明哲抬头看了看那被绑着的男子,约莫三旬年纪,身上被抽了十几鞭子,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苏明哲取了一碗清水,化开喂那男子服下。
苏明哲亲手炼制的丹药,效果自然不必多说。
那吕泽喝了药水,不过几个呼吸,就苏醒过来,一抬头,就气息沉重地骂道:
“狗贼,就算你们杀了老子,老子也不会说出我父亲下落的!”
“好汉子!”
曹无伤取出腰间匕首,挥舞了几下,就把捆绑吕泽的绳索砍断,这才大笑道:
“吕公子,我家主人奉命来接你们家人前往沛县……”
曹无伤帮着苏明哲解释了一遍。
吕泽听了,最初还有些疑惑和怀疑。
等苏明哲掏出曹县令的书信,吕泽这才连忙道:
“恩公,我妹妹吕姁也被他们抓走了,现在正在被送往砀县!还请恩公快快出手,救她回来!”
“这个不急,我们先救你出去!”
苏明哲听到吕泽的妹妹吕姁被抓走,还以为是大名鼎鼎的吕雉,或者吕媭,再也不敢耽误,连忙和曹无伤架起吕泽逃到城外。
汇合了周勃后,苏明哲让曹无伤和周勃护送受伤的吕泽回沛县,自己骑马朝着砀县营救吕姁。
与此同时。
从单父赶往砀县的路上,一群穿着皂衣的官差正在鞭打一个黑衣人。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
官差头目这才扬了扬手道:
“停手吧,再打就打死了!”
一个官差还是有些不解恨道:
“都尉,这小子杀了咱们三个弟兄,就算是不能杀了他,也让兄弟们卸掉他一条胳膊出出气吧?”
那都尉瞪了那手下一眼,看到是自己小舅子,这才无奈道:
“这小子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吕公吕叔平,那吕叔平得罪了郡守大人的亲眷,就算要处置这小子,也只能由郡守来决定。我们若是一不小心弄死了他,到时候郡守大人没地方出气,把火洒在咱们身上怎么办?”
那都尉的小舅子,却是浑不在意道:
“都尉您也太小心了,我们不是还抓住了那吕叔平的女儿吕姁吗?这吕姁长得天香国色,貌美如花,我们把这么标致的美人献上去,郡守大人怎么可能还会找我们麻烦?”
都尉见自己小舅子说着没脑子的话,不得不点醒他道:
“老子就是因为这吕姁长得天香国色,才不敢让你们把事情做绝啊!”
“你们说,如果这吕叔平做了郡守大人的老丈人,郡守大人不计前嫌,放过了吕家人,而吕家人又要翻旧账,找咱们麻烦,咱们找谁说理去?”
那些官差听了都尉讲的道理,顿时开始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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