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县地势，超过八成都是山坡。

        在这里的公路驾驶车辆，就算是经验再怎么老道的司机，也没办法把车开平稳了。

        马素芹睡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鹿肉的缘故，浑身燥热，再也睡不着了。

        偏偏苏明哲此刻为了保护她，一手固定着她的手臂，让她身体不至于因为车辆的刹车翻滚到地上，另一手则是压在凶器上。

        偶尔间，男人的手指轻轻滑过，立刻就能让马素芹全身颤栗一下。

        进城时，明明很快就过去的两个小时，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煎熬。

        过了不知多久。

        眼看要到公社门口了，苏明哲这才依依不舍松开双手，叫醒了浑身酥软的女人。

        “到了？”

        马素芹满脸通红，悄悄抬头看了少年一眼，眼睛中的媚意，好像是勾了芡似得，浓稠的让男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到了，姐。”

        苏明哲忽然把称呼改了，马素芹微微一愣，随即就羞涩地低下头，轻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当前后没人时，苏明哲就大胆的牵起了女人软绵绵的小手。

        马素芹也有些惊讶少年的胆量，不过，在观察到前后无人后，她也就任由少年拉着自己了。

        毕竟，刚才在公交车上，她对少年的轻薄举动就没理会，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装什么害羞了。

        苏明哲也没想到，马素芹这么快就‘从了’自己，这也导致他放在嘴边的很多话，在这一刻都说不出口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纵容，就是对男人放肆的催化剂！

        走了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路边一块大青石上喝水歇脚。

        苏明哲忽然就单膝跪在女人面前，声情款款道：

        “素芹姐，我喜欢你，喜欢你好几年了，你能嫁给我吗？”

        “明哲，你还小……”

        马素芹不想拒绝少年，但是，男人才十七岁，距离领证还有三年呢！（七十年代，男人结婚年龄是二十岁！）

        “素芹姐，我们可以先订婚，等我年龄到了，咱们就结婚！”

        苏明哲说着，见女人没有拒绝，忍不住就把双手放在她那好似水蛇的柳腰上，继续讲着自己的打算：

        “今年恢复高考，我预计考试题目不会太难，依咱们两个这些年不间断的学习成绩，应该很容易就考上一所大学。等咱们大学毕了业，正好能结婚……”

        “……”

        听着少年描绘两人的未来，马素芹也不反驳，只是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搂住了男人脖子，等男人讲完了，这才柔声道：

        “我都听你的！”

        当两人回到刘家屯时，时间才四点半，但是，太阳已经落在了山的另一边。

        刘家屯三十多户人家，基本上都开始飘起袅袅炊烟。

        “明哲，你先去休息一会，我去做饭！”

        谈了恋爱的马素芹，也不掩饰自己对恋人的关心，等男人把辅导资料放下，就心疼道：

        “一会我烧些开水，洗个澡，再泡泡脚，解解乏！”

        “姐，我不累，你先做饭，我去看看我昨晚下的套子！”

        苏明哲把辅导资料放回屋里，就拿起一根碗底粗的挑杆，朝着附近山林走去。

        为了不显山，不露水，苏明哲虽然想要改善生活，却也只能先从小处着手改变。

        否则，一次性改变太大，苏明哲害怕吓着自己的素芹姐。

        半个小时后。

        马素芹已经做好了晚饭，苏明哲也挑着一头哼哼叫的野猪下了山。

        还是第一次见到野猪的马素芹，差点就被野猪那双猩红的大眼、暴起的獠牙吓坏了。

        和成年的老虎、黑瞎子相比，成年的野猪体型并不怎么占优势。

        但是老山猪一般都是皮糙肉厚，还有两双尖锐的獠牙，加上血红的眼珠子极其骇人。

        东北人就常说‘一猪二熊三虎’。

        把捆了四条腿的野猪扔进柴火房里，苏明哲先用热水洗了一个澡，这才陪着马素芹吃晚饭。

        六点多钟。

        马素芹也冲洗过了，待在自己房间里，点着油灯看书。

        苏明哲点着一根火把，朝着村里屠户张根发家走去。

        张根发的婆娘，也是刘家的闺女，是苏明哲的亲姨。

        苏明哲来到张家门口，就朝着里面喊道：

        “四姨，我老姨夫在家吗？”

        “在家呢，明哲啊，这么晚了，啥事啊？”

        过了重阳节，天色就黑得早，张家不舍得点灯，早就躺在大炕上，准备睡觉了。

        如今有人窜门，刘秋萍不得不点上油灯，让苏明哲进屋说话。

        “四姨，我就不进去了。”

        苏明哲连忙摆手，拒绝了刘秋萍的邀请。

        刘秋萍一共给老张家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

        三个儿子在东屋住着，十三岁的闺女张蕾跟着张根发夫妇住在堂屋大炕上。

        苏明哲如果进屋，肯定不方便，所以干脆就不进去了。

        张根发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来到院子里，见到院子外的苏明哲，就笑呵呵地打招呼道：

        “明哲啊，我以为谁呢，这大晚上的过来，是有急事啊？”

        “不是急事，老姨夫，我这几天在山上学着下套，抓住了一头大山猪，差不多两百多斤，现在在学校里放着，想请你明天帮着宰了……”

        “行，这事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带着家伙事过去！”

        张根发听到是宰猪，当即应了下来，然后害怕苏明哲不懂行，就把自己的规矩讲了一下。

        按照屠户规矩，他帮着宰了老山猪，就要拿走猪红、下水、猪头！

        当然了，有的人家也喜欢吃猪头肉和猪下水，这时就要给工钱！

        毕竟，他不能白干啊！

        苏明哲听后，连忙表示，猪头和下水、猪红，由张根发拿走，剩下的猪肉，还要帮着分给村里人一些。

        这也是公社成立后，定下的新规矩。

        一切生产资料，都要归公。

        生产所得，需要按劳分配，意外所得，则是要上交大头给集体！

        张根发见苏明哲这么‘醒目’，一边举起了大拇指夸赞，另一边则好似‘无意’提醒道：

        “你这孩子还挺会办事的，振邦那小子怎么到处胡说八道……”

        得了张根发提醒，苏明哲这才知道，自己昨晚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面子上，饶了那刘振邦一次，但是这个王八羔子却不感恩，反而开始在村里造自己的谣。

        刘振邦，你小子有取死之道了！

        离开张根发家，苏明哲又去了一趟村长刘秋山家。

        刘秋山是刘家二房的老大，也是苏明哲的亲大舅！

        50年的时候，边关危机，年轻的民兵刘秋山，报名参战，后来受伤退伍回来，当了本村村长。

        如今年逾五十的刘秋山，见自己外甥敲门，顿时就皱起眉头，开口更是训斥道：

        “明哲，这大晚上的，你瞎出来跑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

        作为老人，刘秋山知道，现在是深秋，随着冬季逼近，山里的猛兽为了熬过寒冬，会不断出来找猎物养膘。

        就算这些猛兽并不怎么经常来人类居住的地方，但是为了预防万一，在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紧锁家门，轻易不敢外出的。

        苏明哲见大舅训斥自己，也不生气，反而陪着笑脸，把自己的来意，笑嘻嘻的讲了一遍：

        “大舅，给村里分肉这事，还得是您主持才行！”

        “行，这事我记住了，你赶快回去，路上小心点，有事就近跳墙跑！”

        刘秋山是个经验老道的战士，叮嘱了一下，就挥手让大外甥赶快回去。

        苏明哲也不硬扛，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就朝着学校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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