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见到时润生,我震撼无比愣在当场。
我从不曾想过,我和时润生竟是会有再见面的机会,我和时润生再见面的地点竟是冥品店。
当年,我十岁他二十岁;现在,我二十二岁他三十二岁。
岁月这把杀猪刀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岁月痕迹,反倒把他精雕细刻的沉稳内敛尽显成熟魅力。
随着我愣在当场,骆慕白和时润生的目光齐齐关注向我同时,时润生手中的杯子跌落地面。
他紧接着惊喜了眼神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走到我面前,再紧紧攥着我的双手微颤了双唇。
骆慕白紧跟着时润生走到我身边,瞟一眼时润生紧攥着我双手的手,微皱了额心问询我,我和时润生之前是否认识。
我张嘴想要讲点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宝儿,我找你找了很久。”时润生松开我的手,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再见到你。”时润生紧接着再次开口,声音微颤。
“爷爷还好么?”我努力收敛着情绪,终是能开口讲话。
我的声音干涩无比,心中情绪翻滚。
我记忆犹新,爷爷关于时润生命中有劫的话语,以及爷爷对我的请求。
“爷爷去年去世了,走的很安详。”随着我问询出口,时润生的身体僵硬下,紧接着松开我后,再紧牵起的右手。
“坐着聊吧。”骆慕白再瞟一眼时润生牵着我右手的手,招呼我和时润生落座。
不等我到达茶桌边,我再次毫无征兆的喷出鲜血,再次感受锥心之痛。
再次的锥心之痛,疼痛感再次翻倍,时间再次延长了一倍。
直到锥心之痛散去,我都在持续的连呕鲜血。
随着我喷出鲜血委顿向地面,时润生即时揽上我的腰阻止我继续委顿地面间,用并拢一起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持续按压在我的额心处,直到我的锥心之痛散去。
我忍耐着强烈不适感觉不哼一声,任由眼泪横流眼前阵阵发黑难言心中情绪。
我丝毫不想让时润生看到我狼狈模样,不想他担心我什么,现实却让我在他面前狼狈之极。
骆慕白连忙用手捂住我的嘴,想要阻止我连续呕血。
随着他的动作,我嘴巴里的血从鼻孔里里涌出。
他急急松开我的嘴,再用衣袖替我擦拭泪水以及我脸上沾染的鲜血。
等到锥心之痛尽数自己随之不再呕血,我再也支撑不住昏厥当场。
等我再次醒转已经是中午时分,我已躺到自己的床上身体很是虚弱。
隐身状态的闽小念身形悬在我上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骆红袖正坐在我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没有骆慕白和时润生的身影。
随着我睁开双眼,闽小念告诉我,时润生已离开去找寻引魂鸡,骆慕白跟着时润生一起离开冥品店去准备为我治病的其余材料。
引魂鸡,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引魂的鸡。
汉族和中国南方的很多少数民族都有一个习俗,在丧葬仪式上会用鸡引魂。
东南有桃都山,山上有树,树上有鸡。
日初出,照此桃,天鸡即鸣,天下之鸡感之而鸣。
天下的鸡都会随着天鸡的鸣而鸣,声声催促鬼魂去往鬼门关,故丧葬仪式上用鸡引魂。
闽小念讲到这里,骆红袖抬眸望向我。
看到我已睁开双眼,骆红袖连忙从凳子上起身,局促不安模样问询我,渴不渴饿不饿。
我摇头之后,骆红袖重新坐回凳子欲言又止良久后开口问我,等我身体恢复如初后,我是否要跟着时润生就此离开冥品店。
“你该知道,我是冥品店里的守尸人,我逃不掉。”骆红袖的问题,让我莫名其妙。
“嗯,但我还是觉得你快要走了。我希望你自由,但又不希望你离开。”骆红袖表情认真。
“小妹,不管我走不走,你都是我的小妹,骆慕白都是我哥。”我心中苦笑骆红袖笃定我快要走了的感觉从何而来。
不过,如果我死掉,也算是走了。
“宝哥哥,如果你真的走了,要记得常回来看看。”骆红袖泛红了眼眶,话语讲完快步离开房间。
眼见着骆红袖的反应,我不由得跟闽小念对视一眼。
“我赌一包辣条,她的感觉是正确的。毕竟时润生现在应该有两把刷子。”闽小念咧嘴笑起。
“你输了。时润生有一百把刷子,也没法把我从火坑里救出去。”我不禁扶额。
“反正我赌一包辣条。”闽小念满眼笑意。
我没再接腔,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桌上的风水学书籍,再重复看一遍关于末落之地的介绍。
我再看一遍的结果是,自己之前的查看结果无误。
我心中叹息着将书搁回原处,再躺倒闭眸休息。
随着我闭上双眸,往昔经历在我脑海里闪现。
我和时润生时隔十二年再见面,爷爷如果泉下有知必然也难以心安。
我现在的模样跟当年已有不同,还是被时润生一眼认出。
如果我之前坚决不承认自己就是他要找的记宝儿,他虽会怀疑但不会笃定。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丝毫不想,将时润生也拖入冥品店的困局之中。
十有八九,爷爷曾提到的命中有劫,指的就是时润生会因我陷入冥品店的困局。
毕竟,如果时润生陷入冥品店的困局,只要他也能恭敬顺从,这劫难也的确不会危及时润生的性命,但绝对会令时润生痛苦不堪。
想到这里,我猛的睁开双眼从床上弹坐起来翻身下床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闽小念静静旁观着我的动作会儿,问询我要去哪里。
我颓然顿住收拾行李的动作,再迟缓动作将已收拾好的行李搁回原处。
没有骆慕白的焚香报备,我哪里都去不了。
有了骆慕白的焚香报备,我最多一次性也只能离开七天,七天不归会暴毙外面。
我无法通过再次逃离的方法,远远避开时润生。
我当之无愧,扫把星这个称谓。
我边将行李搁回原处,边心中苦笑造化弄人。
爷爷当年如果不让我离开,我也到不了冥品店。
不等我将已收拾好的行李都搁回原处,升级版的锥心感觉,没有伴随喷笑呕血,毫无征兆再次袭来间,我瞬间昏厥过去。
等我再次醒转,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院内鬼语喧嚣,我的身体较之中午时分,没有太多虚弱感觉。
黑漆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着饭菜,隐身状态下的闽小念正身形悬在我上空担忧目光望着我。
我之前没来及搁回原处的行李,已尽数被搁回原处。
我下床用餐时间段,闽小念告诉我,时润生持续未归,骆慕白赶在天黑之前回返了冥品店。
骆慕白已经备齐为我治病的其余材料,只等时润生带着引魂鸡回来,时润生就能着手为我治病。
我是被它,搁回床上的。
我之前没来及搁回原处的行李,是被骆慕白搁回原处的。
骆慕白当时的模样,看得它都有些心疼。
骆慕白偷亲了我,且哭的稀里哗啦。
骆红袖在门外目睹了骆慕白的反应,后来又抹着眼泪离开了门外。
骆慕白沉浸在自己情绪里,丝毫没有发现骆红袖的撞见。
闽小念的告知,让正用餐的我食不下咽。
我将剩余饭菜归置到一起,也就准备再回去床上躺着。
正在这个时候,院内喧嚣的鬼语声戛然而止。
我条件反射扭头望向房门处,我之前在后院看到的那两双黑面白底的千层鞋,赫然正进入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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