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别问了

        “嗯，等你好了就去。”

        “是在瑞士的海吗？”这句话脱口而出，我自己都愣住了。

        祈旭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为什么会提到瑞士？”

        “我也不知道…”我揉揉太阳穴，“就是突然冒出这个词。”

        黎薇连忙打圆场：“可能是因为你一直想去瑞士玩。”

        “是吗？”我喃喃道，“可我总觉得那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事。”

        病房里一阵沉默。我看向窗外的天空，几片云彩漂浮着，像极了雪山的轮廓。雪山…又是一个让我心悸的词。

        “我去给你倒杯水。”黎薇说着起身。

        “站住。”我突然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祈旭握住我的手：“没有，你想多了。”

        “那为什么每次我说起某些词，你们就会变得不自然？”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黎薇叹了口气：“扶楹…”

        “还有你们说的U盘，照片，瑞士，雪山…”我的声音开始发抖，“这些词为什么会让我感到害怕？”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我猛地抱住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扶楹！”祈旭连忙抱住我，“别想了，求你…”

        我缩在他怀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祈旭收紧了手臂，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别问了，好吗？有些事情忘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抬起头，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可是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黎薇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你只要记住，我们都在你身边就够了。”

        我靠在祈旭怀里，突然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我穿着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是我们的婚礼照片吗？”我伸手去拿相框。

        祈旭却抢先一步把照片拿开：“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我盯着他的动作，心底涌起一丝异样：“为什么不让我看照片？”

        “不是，我只是…”祈旭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

        “让我看看。”我强硬地从他手里夺过相框，定睛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照片里的我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他的脸被白色涂料遮住，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开始发抖，“为什么照片会这样？”

        黎薇连忙想拿走相框：“这可能是不小心弄脏的…”

        我死死攥着相框不放：“别骗我了，这明显是故意涂上去的！”

        房间里一阵沉默，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祈旭的眼睛，“为什么我总觉得记忆里少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那是一首钢琴曲，却让我莫名感到心悸。

        “这个音乐…”我捂住胸口，心跳开始加速。

        祈旭立刻起身想关窗：“可能是楼下有人在练琴。”

        “不对！”我抓住他的手臂，“这首曲子我听过，在…”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雪山之巅，缆车里，有人正在弹奏这支曲子。那个人穿着考究的西装，面容却模糊不清。

        “头好痛…”我蜷缩成一团，太阳穴突突直跳。

        祈旭想按铃叫护士，被我一把拦住：“别叫人，让我想起来。”

        记忆像被撕碎的拼图，我拼命想要拼凑出那个人的样子。他的声音很温柔，眼睛却带着金色的光芒。

        “金色的眼睛…”我喃喃自语，“他说要带我去看最美的雪山…”

        黎薇的脸色变得煞白：“扶楹，别想了！”

        “为什么不让我想？”我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人偶？”

        祈旭俯下身，想替我擦去眼泪：“听话，这些记忆对你没有好处。”

        “那些噩梦也是真的对吗？”我死死盯着他，“每天晚上，我都梦见实验室里的场景。”

        “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在我身上打针，注射不明的药剂…”

        祈旭的手顿在半空，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都过去了，别想了。”

        “不，没有过去。”我摇着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的身体里有东西，对不对？”

        窗外的钢琴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冲破什么禁锢。我的头痛得快要炸开，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裂。

        “母亲…”我忽然喊出声，“她在天台上…”

        祈旭的脸色骤变：“护士！快叫护士！”

        我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天台上的风很大，母亲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她的眼神那么温柔。

        “你还记得些什么？”黎薇紧张地问。

        “天台…有三个人…”我捂着太阳穴，“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眼睛都是金色的…”

        祈旭猛地站起身，冲到门口想去叫人。我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别走！”

        “让我想起来，求你了…”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们都在瞒着我。”

        窗外的钢琴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那个声音…”我浑身一颤，“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黎薇连忙拉上窗帘：“你需要休息，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别动！”我冲着她喊道，“让我把话说完。”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我闭上眼睛，任由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我记得…一个实验室，地下很深的地方…”我轻声说，“那里有很多玻璃柜，里面泡着奇怪的东西…”

        祈旭想说什么，却被我抬手制止：“让我继续说。”

        “那个U盘里装着什么？”我盯着黎薇，“为什么每次提到它，你们都会露出那种表情？”

        黎薇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眶微微发红。

        “还有瑞士，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转向祈旭，“为什么你去了那里之后就一病不起？”

        祈旭的手微微发抖：“扶楹，别问了…”

        “不，我必须问清楚。”我挣扎着坐起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个人弹钢琴的样子很优雅，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我努力回想，“他带我去看雪山，说要给我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黎薇突然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一阵晚风吹进来，掀起床头柜上的病历本。

        几张照片从里面飘落，我下意识伸手去接。

        “别碰！”祈旭想阻止，却晚了一步。

        我捡起照片，第一张是一个满是仪器的房间，第二张是几支造型奇特的针管，第三张是…

        “天逸？”这个名字脱口而出，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祈旭和黎薇的表情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大褂，金色的眼眸含着笑意。

        那张脸让我莫名心悸，就像在哪里见过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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