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历年拿出一张支票,“你要多少钱?”
他的动作还是让高斐有些吃惊,这么快就拿到钱了?他是不是在做梦啊?
这次是要多一点呢,还是要少一点呢?
看这个人的样子,很心软的,本来想要一万,以后细水长流的,不过索性是一次了,要五万吧,不过,他狠了狠心。
“十万!”
“十万?”程历年不免有些吃惊,他有十万块钱的操作权,可是,他这样做,真的好么?他也没有问问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欧杉的继父,而且就算是继父,毕竟也这么多年没有见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就算是十万块钱打发了一个人好了!
他挥笔写好了支票,递给了高斐。
高斐兴高采烈地接过支票,出了门口。
欧杉的心里憋屈极了,曾经被一个人欺凌了这么多年,以为已经逃离了他的魔掌了,可是谁知道,他竟然又在这里等着了!
心里的苦闷无处诉说,她想找一个人,听听她心里的话,可是该找谁呢?
这么多年来,在B市,她都没有一个朋友,当然了,和梁朵拉算是例外,她也不知道,梁朵拉是从哪一刻开始打动了她的心的,可就是打动了,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别去找朵拉了,她怀孕了,而且,听说是龙凤胎,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翻着手机的号码,一个人也找不出来。
她喝了酒,本来不能开车的,可她还是开了车,被警察抓住了才好呢,最好把她抓进监狱里面去,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出来,这样,她就能永远也见不到那个噩梦般的高斐了!最好是她一出门就被人撞死,这样,所有的烦心事就一了百了了!
可是,顿时,心里起了一丝丝的心痛,有一个人,她舍不得,那个刚刚唤起她生活愿望的人,她不舍得——刑良。
本来抱着让警察抓住的打算的,可是这一路上,连个警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这个酒后驾车的分子就这样开着车,一路驰骋,四处乱窜,竟然也没有被抓住,她风驰电掣地游走在马路上,飞快的速度,竟然躲过了那高速行驶的大货车,看起来,人想死的时候,都死不了,还真是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想不到,她欧杉有朝一日也会碰上这种想死也死不了的境地。
很无奈。
她的车速渐渐地缓慢,在马上上停了下来。
又想起了童年。
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她的妈妈却是世界上最不好的妈妈,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找了一个和他各方面都不匹配的女人做他的老婆?难到帅哥的眼光都有问题么?
那个女人!
现在的欧杉,都不愿意说起,也不愿意称呼她为“妈妈”,只是想起,会想到“那个女人”,欧杉对她简直嗤之以鼻,除了长得相貌不错以外,简直是一无是处,而且,作为一个女人,她很丢人,偷人,偷东西,不要脸,拈花惹草,她都干了,简直是下三滥!
爸爸还在的那段时间,她就处处留情,可能有的女人天生就有这种基因吧,人家不是说当小姐的人,天生就有这种基因吗,所以,欧杉觉得,那个女人天生就有那种基因,偷人的基因,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见长得稍微帅一点的男人,眼神就变了样,本来还是死鱼眼,一旦就一个男人经过,就马上变得风情万种,而且声音也变得娇滴滴地非常清细,有时候欧杉都觉得,刚才那个人是自己的妈妈么?可是的确是的,这些,少年时候的欧杉是觉不出来的,这些都是她长大以后才总结出来的!
欧杉也亲眼见到过她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景象,就在欧杉的家里,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就把别的男人领到家里,在她和爸爸的那张大床上翻滚,到现在,欧杉的脑子里还常常浮现出那两条赤条条的人影,让她觉得,人生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以至于后来的许多年,欧杉都觉得一个女人可以拥有好多个男人,这些都是从那个女人身上学到的。
那个女人的情况,爸爸也是知道,他也曾经打过那个女人,可是第一天打了,两个人第二天就好了,有好久的时间,欧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次,那个女人说出了秘密,“天天生气有什么用?和你睡一觉,把你伺候好了,你不就什么毛病也没有了!”
那时候的欧杉还不知道“睡一觉”是什么意思,她以为睡一觉就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可是她不明白,睡一觉的魔力有那么多么?为什么爸爸第一天气成那样,第二天就眉开眼笑了!
欧杉拿出一根烟来点上,雾气朦胧中,思想一直在过去徘徊。
后来爸爸死了以后,家里的经济状况一落千丈,本来她们家也不宽裕,这下,更差了。
那个女人偷鸡摸狗的秉性是从那个时候显露出来的,有一次,欧杉和那个女人去邻居家里玩,欧杉一直和邻居家的小朋友玩的好好的,后来,邻居阿姨说桌子上面的两百块钱找不到了,当时欧杉心里很害怕,心想别出了小偷了吧,小偷在小孩的心里,可是件穷凶极恶的事情,欧杉心想,房间里只有这几个人,谁能是小偷啊?
后来,邻居家的阿姨实在找不到,就说“算了,反正是二百块钱,可能我花了忘了,也可能是她爸爸拿出去了!”
其实那时候,欧杉还不知道,邻居阿姨已经知道这钱是欧杉妈妈拿的了,她只是在找一个台阶,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也给欧杉妈妈找一个台阶而已,要不然,撕破脸了,两家人都不好看,明明欧杉妈妈进来的时候,那钱还在桌子上放着的,怎么可能一会儿的功夫,就拿出去花了?
那天,欧杉的妈妈做出了一桌子好饭,那时候的欧杉不知道妈妈是从哪里弄得钱做的好吃的!
只是后来,欧杉妈妈很少去那个邻居家了,就算偶尔去,也总是撞见人家“刚要出门!”
明明有一天,欧杉是看见那个阿姨刚刚回来的,可是敲门的时候,她正好手里的东西还没有放下,穿着的也都是出门才穿的衣服,看到欧杉妈妈敲门,那个阿姨说,“我刚好要出门,去一趟我姐姐家!”
欧杉很惊讶,不是刚刚回来么?为什么又要出去!
有好多的事情,是那个时候的欧杉不明白的,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小孩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世界。
后来的后来,欧杉过得颠沛流离,总是和妈妈搬家,总是有人寻债寻到欧杉妈妈头上。
那个女人嫁给高斐,也是匪夷所思的原因。
因为她打牌输了,拿不出钱来还给高斐,所以就带着女儿嫁给了他。
高斐身为一个赌徒,三十二了还没有孩子,别人都取笑她娶了一个二婚的老婆,而且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他反而嬉皮笑脸地说,“多好,自己没劳动就有成果了,这种好事,哪里找去!”
别人当然都在私底下嘲笑他,可是他却不自知。
两个赌徒的家庭,想想也知道家里是什么样子的,整日乌烟瘴气,一群麻友整日里口中说着,“二饼”“又糊了”这样的话,欧杉对这个家庭简直反感透了,她有两个想法:一是死,而是赶快长大,离开这里。
然后,高斐打完牌以后,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就对欧杉加以黑手。
有时候,欧杉觉得那个女人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有一次那个女人进门的时候,高斐正在提裤子,而欧杉,则目光呆滞的样子。
可是,那个女人竟然权当没有看见,因为后来,欧杉听到那个女人和高斐说的话,“高斐,我们母女两个人都卖给你了,这价钱是不是要提高!”
当时欧杉听了,心都凉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母亲么?有母亲这样把女儿送到狼窝的么?
这种世界,竟然让欧杉碰到了!
那时候的欧杉,已经十五岁,有了人生的第一次例假,懂了很多女人的事情,懂得了那些年那个女人见了别的男人眉色都变了的原因,懂得了“风情”这个词。
欧杉拼命地学习,考上了重点高中,考上了B市的大学,离家远远的。
第一次觉得,自由的人生真是好啊!
欧杉上了大学以后,一直在打工,做家教,去餐厅打工,她没再跟家里要过一分钱,也没有主动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倒是那个女人,偶会会给她打电话。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莫过于有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估计是这些年来B市最大的一场雪了吧,整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几步的路都看不见。
欧杉刚刚做家教回来,她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很厚的,欧杉刚刚都宿舍,就被一个电话吵到,她来不及脱羽绒服就接起了电话。
“杉杉,”那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尽管许久没见,但是欧杉还是一下子听出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那时候,她还叫做史杉杉,那是她爸爸的姓!
“什么事?”欧杉冷冷地问道,从考上大学,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已经许久不见,对那个家也没有半分的想念,反而觉得很轻松。
“我又怀孕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言辞中还有几分迷惑。
“怀孕了?”如果欧杉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人该有四十三岁了吧,这个年纪,应该算是高龄了,她怎么又怀孕了?而且,以欧杉对那个女人的了解,这个孩子是谁的,她可能都不知道吧。
“这个孩子是谁的?”欧杉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无助的声音传来,“我和高斐离婚以后,我和许多男人-----”
说实话,她什么时候和高斐离得婚,欧杉都不知道,关于她的那些事情,欧杉更加不知道,关于她,欧杉只想忘记,连同那个叫做高斐的人,想让他们停留在自己远远的生活以外,不要再来打扰她。
欧杉很反感地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你的事情,不用和我说,我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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