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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兄弟共助秦

        叔孙通一笑,看了看正在忙活的侍者,没有说话。郦商也看懂了叔孙通的眼色,拿起面前的酒碗,又一仰脖灌了下去。

        等到侍者们离开关好门,郦食其露出一脸的奸诈样子:“阿弟,叔孙先生这回是来给秦帝当说客的,想让我们兄弟去给秦帝效力。”

        “什么?”郦商大叫起来,“给那个昏君效力?”

        他可不知道,他和那个小“昏君”,曾经共处了好几个月。

        郦食其从几案下伸出脚踹了过去:“你喊,你喊,把官府的人喊来割了你的毛头!”

        郦商嘿嘿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拍拍脖子。

        郦食其斥责道:“昏君不昏君的,要看如何做事,如何对待庶民。刚才叔孙先生已与为兄说了,现在的秦帝已经不像是个昏君了。”

        郦商一瞪眼:“真的?咱们陈留这一片好几千徭役还在咸阳卖命,要不是阿兄的面子,为弟的现在也在咸阳给昏……给皇帝修宫殿呢。现在皇帝把徭役都放回来了么?放回来了他就不昏。”

        “徭役嘛,”叔孙通在颌下摸了摸胡子,“我经过三川郡的时候,询过同在亭驿稍歇的三百里邮驿,他们带着丞相府令,要各郡派员去三川接回本郡役夫。”

        “喔,皇帝还算干了点儿好事。”郦商晃晃自己狮子一般的大脑袋,“否则的话,再这样下去山东非反了不可。”

        他转头对郦食其说:“我那帮兄弟都在说,如果有人挑头,他们最少能拉出三、四千人来。”

        郦食其有点心惊胆战了:“你那帮狐朋狗友,是不是撺掇你挑这个头?”

        郦商正低着头夹肉:“嗯。不过我可不傻,三、四千人,没有衣甲没有兵器,来一千郡兵就像砍瓜切菜一样。”

        郦食其舒了一口气,指指点点的说:“小弟啊,这还算你聪明。现在谁先冒头就先砍谁的头,你可不要让为兄担心。”

        郦商呵呵一笑:“我搞不懂阿兄的时事政策,但我多少还懂得兵戈之事,阿兄平日给我讲的兵书战策,可不是白讲的。”

        他抬头看看在一边笑而不语的叔孙通,又看看郦食其:“那你们刚才,要不要给秦帝效力,说清楚了吗?”

        郦食其没理他,转向叔孙通:“既然你肯给皇帝为说客,那就是说你很看好皇帝,或者说,看好大秦不会被灭?”

        叔孙通淡淡笑着,端起酒碗:“食其兄攻灭大秦的两条路线通即将给堵死一条,就算通此番铩羽,想必皇帝也并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通这么个腐儒身上。四十万刑徒去向尚且未知,随便拉出十万八万在太行一线一屯,兄的北路就完全没指望了。南路武关道并非只有武关,后面还有个峣关,且武关道狭,进兵不易,皇帝只要不昏庸,这条路依旧不通。至于函谷关,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喝了一口酒:“大秦关中本就为富庶之地,背后还有汉中和巴蜀粮仓,九原、云中接壤草原,牛马亦不愁。不乏粮、不缺卒,不愁牛马,封死关隘就仍自成一国,随你山东天翻地覆,与我何干?当年秦国自卫鞅变法以来,不就是这种局面吗?”

        叔孙通放下酒碗目光灼灼:“更大的压力还在于,大秦巩固了关中后,哪一代秦王又真的会闭关锁国看着山东大好江山无动于衷?而以今日的山东论,又有什么豪杰可与当初的六国实力相若呢?”

        “对了,刚才兄曾言,在这种局面下,只能以细作入关中,扰乱民心,以图机会。此法并非没有效用,尤其是皇帝刚登基将满一年,就丢失大片山东疆土,且固步自封,没有始皇帝强悍的藐视天下气度。”叔孙通认真的看着郦食其说道:“只是……”

        郦食其举手阻止叔孙通继续说下去:“只是在你眼中并不昏庸的皇帝,自有办法让这种事情的影响消弭?”

        他不再说话,两眼瞪着酒碗象在跟酒水运气。

        郦商看他这种模样有些不耐,刚要暴起,被叔孙通拉了一下,冲他摇了摇头。片刻,郦食其抬起头,却对着郦商问道:“弟以为如何?”

        郦商见老哥居然来问他,斜楞了眼睛:“阿兄问我作甚,我又不懂你们这些曲曲弯弯。阿兄说怎么做,弟就怎么做。让我打打杀杀可以,让我想这些事情,不如先把我打杀了。”

        郦食其被郦商逗乐了:“刚你还在骂秦帝是昏君,如果为兄要为你口中的昏君效力,你也跟着为兄走?”

        郦商咧咧嘴:“叔孙先生刚才说的我听不大明白,不过有个意思我是听懂了,就是这个秦帝不是昏君,徭役不是也正都在回家路上吗。既然不是昏君,阿兄要为秦帝效力,弟自然跟从。”

        郦食其转向叔孙通:“既然反秦的路都被你堵上了,那老朽如若要助秦,又当如何作为?”

        叔孙通没有答话,把郦食其和郦商的酒碗注满,然后一举自己的碗:“通先敬食其兄,为兄的明理和达观。”

        三人一同举碗,一饮而尽。

        叔孙通放下碗摸了摸颌下胡须,“兄问通需有何作为,通实不知。通只是为陛下举贤,所以,食其兄有一选择,就是前往咸阳面君,看陛下面对山东危局有何长远方略,再行辅助之事。”

        郦食其点点头,“叔孙所言为正理。只是为兄如此境况,咸阳千五百里……”

        叔孙通笑着说:“通何不知兄的情形?车马川资,自会相奉。此为皇帝于通行前特赐,兄亦无须谢通。”

        他沉吟了一下,又说:“尊兄弟皆有家口,既愿效力大秦,值此山东不稳之象,可否愿将家眷迁入关中?如此也少了许多担忧。”

        郦食其看着郦商:“弟以为呢?要不要把妻小随同一起迁到关中?你那剩下的少许田亩索性发卖。”

        “兄说如何便如何。”郦商很干脆。

        叔孙通此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通有一疑问,如果商可召集的那数千勇夫,不是为反秦而聚,而是为保秦,可还肯集于商之旗下?”

        郦商犹豫了:“某还真无法确定所有人的想法。不过也不瞒先生,这等人中现下应有很多实为匪盗,以秦律的死板严苛,即便他们愿保秦,老秦又可愿赦罪使用?”

        叔孙通露出一副不值一提的笑容:“商可知通下一个落脚地是哪里?”

        郦商瞪着牛眼看叔孙通:“某又不是你腹中的虫豸。”

        叔孙通哈哈笑了起来:“通准备去见的下一个豪客,就是昌邑彭越。要说匪盗,在北方还有比彭越更有名的吗?”

        郦商一缩脖子:“那贼民,尽人皆知其是匪盗,可官府又拿不到把柄,入泽去剿都没法剿,倒是活得安闲自在,这回我护卫张负商队,还在大野泽见到过此人,倒是个豪侠。”

        “不过,”他有点得意洋洋:“他可聚人手不如某,某闻传言,彭越做的最大一次,也不过百人。”

        叔孙通点头:“我向皇帝举荐,言此人虽为匪,但若可得其助力,未必不能大用。此等巨匪皇帝都不介意用之,你那些小盗匪,又何须担心。”

        郦商笑了,在案头切肉往嘴里塞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含含糊糊的说:“有件事要与先生明言,如若反秦,某可聚众数千,有盗匪,也有活的艰难的庶民;如若保秦,则只能靠盗匪,那就只有不足千人了。”

        他们两人对话时,郦食其一声不吭的端着酒碗慢慢啜饮,像在想什么心事。此时他忽然一放酒碗,插话进来:“叔孙,老朽思得一个为秦助力之策。”

        “哦?兄快快请讲。”

        郦食其一手揪住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一手在后脑上摸着:“老朽思之,若入关中为秦帝谋,也不外守关闭户,不理山东纷乱。待山东势力分割定后,再以秦灭六国之法,进行攻伐。但如果老秦愿扶植一些力量自立,然后通过这些暗力量在山东搅风搅雨,凭老朽口舌,让各方力量相互攻伐,则山东豪杰自耗实力,秦就可大减阻力。”

        他停了停继续说:“只是若如此,老朽助秦就不在关中,此其一。其二,需扶一豪强以自保,不然老朽没有实力后盾,会被人割鸡一般宰杀。值此混乱之际,若欲扶豪强阴助大秦,必以重利许之。天下最重之利,莫过封王。自始皇帝平定天下,不封王爵,设三十六郡皇帝独掌,不知当今皇帝,对此又会如何?”

        叔孙通随意的一摆手:“食其兄无需有此虑。适才通曾言说此行最重之事是去拜望李左车,皇帝许喏可使其领代地、太原两郡之地,在必要的情况下,亦可封其为代王。先始皇帝有灭六国平天下之威势,足可掌控山东。而当今皇帝的想法又有不同。所以,兄所言之策未必不能得皇帝纳之。”

        “如此甚好。”郦食其说,“既然叔孙要去游说彭越,老朽之策就可应在彭越身上。某初步之想是,一旦有机会,就佐彭越起事反秦,然后择一故六国王族依附,使其名义,但又保持独立。然后视时局之变迁,再顺势而为,一方面暗助大秦,一方面保境安民使百姓少罹兵灾。若行此策,先决条件一是彭越愿为皇帝效命,皇帝亦应保证事后必酬以王爵。二是某与彭越可融洽相处,相互间不产生太过严重的分歧。”

        “这第一点需要叔孙说之,第二点,老朽愿与叔孙同往昌邑拜望彭越,观后而定。若其可辅,商即可在乱起时召集那些勇夫,与彭越的力量合并壮大。另外,皇帝的方略可使人暗传,某等视实情而定可否实行,而不可强命。所以,皇帝还需对某等有足够信任。”

        “这样吧,”叔孙通看着郦食其说:“兄现在即可将所言拟成策略,明日我去陈留,让其走三百里邮驿发往咸阳,密奏皇帝,五日内即可达上听。如陛下有所抉择,再以邮驿返命,最多十数日光景。若依兄策,家口就不宜再迁关中,可暂留郦商在陈留,开始吐露口风,愿为勇夫之首,暗暗开始准备。兄则随我前往昌邑。”

        郦食其想了想,这倒是一个稳妥的方法,点头答应。于是叔孙通开门叫过一名甲士,让他去找侍者要笔墨空简,同时还吩咐了一些其他事情。少顷侍者送来文房之宝,郦食其清出几案就开始奋笔疾书。

        等郦食其快写好的时候,那名甲士叫门,递给叔孙通两个木匣。郦食其写完看了一遍,交给叔孙通过目。叔孙通认真的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就要过笔墨,自己也写了一份奏简,与郦食其的竹简放在一起。

        “本想与兄等做竟夜谈,不醉无归。”叔孙通笑着说,“但既然已有眉目,通想知道食其兄与商的想法。现未到亥时,我等是继续欢饮,明日稍歇,后日启程往昌邑呢,还是今日就到此,各去休息,明日即与兄上路?”

        郦食其哈哈一笑:“酒何时不可饮?正事为重,今日就歇息了吧。不过叔孙,明日上路前,你可要买十坛酒带上,某于路上饮,以补今晚之憾。”

        叔孙通也大笑:“此有何难?眼下就可先带十坛酒水送与汝兄弟,明日要带上的酒水另算。”他把放在脚边的两个木匣拿到案上:“此有黄金二十镒,乃皇帝所赐,非通所赠,兄无需推辞了吧。”

        郦食其也不客气,对郦商说:“你先收着,拿回家自留十五镒,五镒家用,十镒联络那些勇夫使用。给兄留五镒,且送家中交给尔嫂收着。”

        郦商起身把两个木匣拿了过去。

        叔孙通直起身子郑重的向两兄弟行了个正揖礼:“通不言谢,日后共事大秦,一起为减少百姓兵灾、早日天下重归安宁效命。”

        郦食其和郦商也郑重的还礼。

        叔孙通对郦食其说:“食其兄先回家歇息,巳时我去寻兄,一起用过朝食就启程,如何?”

        “如此甚好。”郦食其答道。

        秦二世元年七月三日。

        胡亥没想到前日白天加晚上与襄姬的多次小恩爱,居然没有耗尽精气神,襄姬来了老朋友,他又不想连续纳宠,所以独寝一夜,到了早上居然有了某种渴望和蠢动。在自己所来自的时代呢,还可以请动五兄弟解决问题,可现在在宫中,你要伸手拽过一个宫人宠幸没人会当回事,你要手指头上告了消乏……你可是皇帝啊,这皇家的脸丢不起。

        赖在榻上也不是那么回事,起来吧。

        当值的宫人嘛,是芙蕖。

        这时代裤子就是两条裤腿,中间位置可是大敞着很凉快的。以往芙蕖伺候胡亥也没避讳过什么,可今天胡亥自己都觉得这么敞亮着不是回事了。

        胡亥看到芙蕖的晕红脸色,自己也有点儿讪讪的。穿好了衣服,正由芙蕖给他梳理古人麻烦的长头发,燕媪拿着个竹简进来了。

        “育母,你来的正好。找个人去给我拿块麻来,再拿把布剪来。”

        燕媪一听胡亥的吩咐,直接就支使芙蕖:“按公子说的去拿。”

        把芙蕖支走后,燕媪打开竹简摊在胡亥面前:“公子,这是宫人月期的记录。”

        胡亥刚开始没太听懂,“月期?”低头一看才明白怎么回事。燕媪按照侍候胡亥的宫人亲疏排序,自家女儿和海红的周期自然排在了最前面。

        “育母真本事,一日间就弄清楚了。”胡亥赞道。

        “臣可不敢居功,”燕媪笑着说,“宫中本就有记载,宫人至期,则不可近侍公子,不吉。臣不过是重新抄录了一遍。”

        她又好奇的看看胡亥:“公子要这些有什么用吗?”

        “嗯,育母可知在那个刚完或将至时,不易受孕?”

        燕媪有点恍然:“恭喜公子,公子这是准备为赢姓诞育承继了?”

        胡亥苦笑了一下:“育母理解反了,我这时还不想有人因幸受孕。”

        燕媪觉得奇怪了:“公子焉会不愿速为人父?早有龙子,也可早安社稷。”

        “育母,”胡亥实话实说,也不管这时代的人是否能理解:“我刚十三,身体发育未完,精气难保完备。此时若孕,很难说是否可以诞下最健壮聪慧的婴孩,所以我准备过二载再考虑此事。”

        燕媪笑了:“公子的想法好怪异。不过就算如此,宫中也有可使不孕之法。”

        “那想必是要服用些什么,或者过后就要立即施行些什么吧。”

        燕媪点点头。

        “那样不好。服用什么难保不伤身,而事后就要做些什么,实在太煞风景。”胡亥点点竹简,“此法非万全,但于女无害。万一受孕就是天意,我也接受。”

        燕媪觉得这个小皇帝也太好了,居然会为女人着想。

        “臣也是女人,臣愿替天下女人感念公子恩德。”说着就行了个礼。

        “育母无须如此。”胡亥虚抬了一下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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