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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临江王败

        临江国的一些军将这时反倒提出疑问,既然临江军将犯界,为啥汉王还会派来这样一支弱旅?

        共敖笑笑,解释说刘邦大概是把精兵都用在宛城的防御上了。

        共敖终于被韩信的诱敌方略打动了,当即令全军即刻向邓城进发,另诏在郊郢(今钟祥市附近)暂驻的万卒后备军前移到鄢城,准备在共敖的主力军打下邓城继续北进时,再移驻到邓城。

        果然又让韩信猜中了,共敖在身后部署着后备军并步步为营,让自己时时都留有一条退路。

        鄢城东,汉水对岸山谷里。

        汉军经过十二日的急行,从蔡阳横穿涢山北麓抵达了鄢城东三十里的山边,藏入山谷开始休整,并放出斥侯查探鄢城南北两个方向上的动静。

        这二万卒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连斥侯中都含着闪猴这样的尖兵人物。

        中军帐内,韩信坐在主位,周勃和灌婴分坐两侧。

        “将军,临江王已离开鄢城三日,此刻应该正在准备渡过汉水或已经渡过汉水攻击邓城了。”灌婴汇报着敌情,“南面八十里有一支万卒军正往鄢城而来,按行进速度还有二日抵达。”

        韩信笑了,共敖果然留了后手。

        “鄢城内的情况呢?”周勃问道。

        “鄢城现在是临江军屯粮之所,留有守军二千。”灌婴摇摇头,“想必是临江王觉得前有他的二万大军,后有另外一万大军,鄢城应该没什么危险。”

        “鄢城的城墙不高只有二丈多一点,还是张楚军宋留夺南阳时,南郡秦守担心将军留南侵南郡,临时加紧所筑。”灌婴补充道。

        “将军,”周勃向韩信拱手施礼,“大王将二万最精锐之卒交予我等,所以属将建议,可待南面的一万临江军刚至鄢城立足未稳时三面列阵击之,一鼓可下。”

        韩信笑了笑:“将军勃,南面临江军还有二日才到,北面临江王军现在的关注都在邓城上,若我等于精锐中再选五千精锐之精锐,有没有可能在不惊动南北两军的情况下,趁夜先夺取鄢城,然后守株待兔以待南军?”

        灌婴两掌对击,大喜道:“将军之策大妙。”

        周勃一听,韩信的战术显然比自己的更奇诡也更有效,也小激动了起来:“难怪丞相力保将军,属将拜服。”

        说着,他还真就行了一个拜礼。

        韩信连忙谦逊的回礼。

        “既然二位将军都无异议,那就由灌将军为主帅,立即选锐卒五千,趁黑前悄悄渡过汉水,连夜至鄢城周围,明晨天色微明时就攻取之。一旦取下鄢城,就令其中二千卒换装,三千卒隐入里巷,待南军入城后图之。”

        灌婴再次兴奋起来,施礼称喏,起身大步走出了军帐。

        “周将军。”

        “属将在。”

        “你可将剩下的万五卒分为三军,一军随将军婴之后往鄢城,为其后援。另外两军分别布置在鄢城南北两个方向,截杀出城报讯的信使和逃卒,务必将鄢城的消息彻底封锁住。将军婴夺鄢城后,你在北面留三千卒继续锁住向北通道,另外两军各六千,分别隐于鄢城左右五里外,你我各领一军。待南军入城将军婴发动后,从两翼而出,将南军彻底击溃。”

        “喏!”周勃也精神抖擞的行了一礼,起身出了军帐。

        两人离开、帐内就剩下韩信一人时,韩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一副稍显落寞的神情:“汉王用这等小阵仗来考较某,割鸡用牛刀啊。”

        宛城,汉王宫。

        “信使来报,临江王已下邓城。”一个内侍碎步走到丹陛前二十步,躬身禀报。

        虽然刘邦没有胡亥那种快传手段,可邓城距离宛城不过二百七、八十里,六百里加急半日即达,所以这边共敖轻松夺取邓城,正在把刘邦调来的徭役壮夫和那几千弱卒赶得遍野奔逃时,刘邦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刘邦轻轻颌首,待内侍退开,他看了看丹陛下的郦食其:“看来将军信的诱敌之策起效了,下面就要看将军哙(樊哙)与将军婴(夏侯婴)和将军商(郦商)的了。”

        郦食其不改酒徒本色,先端酒碗喝了半碗,才抹了抹嘴回答刘邦:“将军信确实乃上将之才,其方略老臣亦甚服之。取南郡这等小事,对他来说太过简单。”

        想到昨日暗中收到的关中消息,他一口喝掉碗中剩酒,又说道:“临江王既已过汉水犯我汉国之境,大王可遣使星夜往报义帝和项王了。”

        刘邦笑了:“绾(卢绾)已准备好了,孤命(曹)无伤带百卒从之。只是孤觉得,应等哙击溃共敖,抓几个临江将领一同带着去彭城,更有效果。”

        郦食其哈哈一笑:“大王此乃万全之策,臣拜服。”

        他又喝了半碗酒:“南郡归大王后若未致项王来伐,大王当准备联韩伐河南王,取三川。至其时,军师就可为大王谋。所以臣请大王到时容臣暂别,仍归彭越军中,为大王遥相呼应。”

        “伐河南王?”刘邦的身子慢慢塌向半躺姿态,“联韩取三川的动静要比取南郡大太多,一定会引起项王的警惕。客卿对此可有预料?又有何策不使项王来伐孤?”

        “若河南王主动降汉归顺大王如何?”郦食其端着酒碗的手稳定在半空中停了停,然后又向带着笑纹的嘴部移动着,“若汉王取三川时,赵或齐出现异动,又将如何?”

        刘邦两眼一亮:“赵齐异动?那项王就顾不得寡人在秦境边上搞出的这些事情了。”

        他眯了眯眼,嘴角带上了一抹奸猾的笑意:“客卿刚不是说要回去协助彭越吗?客卿乃策士,智机无双,不若准备一下,待将军信取了南郡后,就立即出发去助彭越如何?从那边往赵往齐游说,似乎更方便一些。”

        郦食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肚子里倒是暗暗得计:这位大王是要老夫去游说赵齐反项啊。

        他假装思考了片刻:“喏,老臣就遵王诏,待南郡一得,老臣立即启程。”

        “不过……”他又表现出沉吟的样子。

        刘邦多鸡贼的一个人,当即就看出郦食其的意思:“客卿去彭越处也不能空着手,到时候可带着孤王诏令,以孤汉王的名义再封彭越为将军,其麾下各将均可由客卿考量,分赐各级将军衔,然后使人回报于孤即可。另游说诸侯需要金资等,孤自会为客卿备齐。”

        郦食其连忙放下酒碗向刘邦行礼:“大王如此待臣下,老臣与将军越岂敢不效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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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敖没费什么力气就取得了邓城,自然志得意满,在邓城只留了五百卒,并传诏后续那万卒备军,到鄢城后立即载运粮秣到邓城,并随时准备继续跟在自己后面北进。

        然后,临江国大王拿出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立即率军直奔一百九十里外的穰县。

        穰县距离宛城就只有一百五十里了,共敖早就拿定了主意,若穰县也能顺利入手,他就全军轻装急进,争取三日内包围宛城,并随即攻城。

        他想都没想过汉军能够并已经抄了他的后路,他那一万后备军此刻同样像邓城的汉军弱旅一样,正被赶得漫山遍野的奔逃。只是汉军弱卒是向北逃,他那备军溃卒是向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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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婴麾下的斥侯们在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越过了鄢城不高的城墙,立即杀了城门卒打开城门,灌婴随即率其精锐中之精锐的五千卒一拥而入,把早就被斥侯探明的临江军几处军营和辎重地围了起来,接着就热刀切黄油一般切入各营,没半个时辰就控制住了整个鄢城。侥幸逃出城的散卒,无论向南向北,又落入了两边的汉军手中,因此鄢城失守的消息被牢牢的控制住了。

        接着,灌婴让二千卒换上临江军衣甲,上城和在城内巡视做样子,剩下三千卒将几处军营收拾干净,分别在军营内外埋伏。韩信则与周勃各带六千卒,伏于鄢城南面的东西两侧,与鄢城内的灌婴军构成了一个品字形。

        共敖的后备军在共敖攻取邓城的当日也抵达了鄢城。鄢城本身放不下万卒,所以军中主将带着几个高级将领和一千卒入城,其他九千卒忙忙哄哄的在城外择地扎营。

        入城的一千卒自投罗网,主将被杀不说,城外驻营卒的九个千人将,因随主将入城议事(享受),也被杀或被俘,城外军在突然出现的汉军面前成了没头的苍蝇,基本就是一触即溃。

        韩信在解决了这支后备军后,第二日就带着全军与周勃、灌婴一道向南杀往纪郢。

        鄢城里临江军的粮秣辎重一部分被汉军带走,带不走的则运到城外找地方埋了起来。虽然韩信未在鄢城留下一兵一卒,但若共敖败回鄢城就会发现,他根本找不到一袋粮食和一捆箭来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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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蒯彻和陈馀谈的不错。”胡亥手中的竹简随着四轮马车的轻微跳动发出簌簌的声音。

        车内自然有近臣,这回伴驾的不是文臣是武将,任嚣如山岳般的跪坐在胡亥对面。

        两人正在谈的是任嚣随陆贾出使月氏以及河西走廊如何发展之类的事情,胡亥把那天与陆贾谈及的情况自己重新归纳和消化了一番,和任嚣正在讨论,赵地的消息就被递进了马车。

        “圣上是准备让代国支持赵王歇?”任嚣对这些国与国之间的权谋之事没有怎么介入,但他多少知道一点皇帝的布局。

        “总不能我大秦跳出来公开支持陈馀去打张耳吧。”胡亥贼兮兮的一笑,“陈馀打张耳,便宜的不是我大秦,而是南阳郡的那个汉王。那个汉王刘邦是个不安分的,眼下估计南郡的临江国已经落入他手中,下一步想必就会觊觎三川郡的河南国了。”

        任嚣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不过他仍然有疑问:“汉王夺南郡,也许会有什么方法能让西楚霸王不来伐,但若再夺三川郡,就很难保证项王不伐。圣上的意思是用赵相馀对常山王的前仇,牵制项王顾不上汉王?”

        “单单一个陈馀伐常山国,牵制项籍的作用还不太够,所以代国相去见陈馀时,我已密诏他向陈馀提个建议,把同样痛恨项籍的胶东国相田荣也拉进来。”

        胡亥话音刚落,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睛转向了车窗外。

        果然御车放缓了速度,一个信使骑马追上来递过一卷竹简给副驾上的内侍,接着就传进了车厢。

        “如果田荣同时伐那个新齐王田都,与赵国一起行动,西楚霸王就完全没有精力再去管河南王的麻烦。”胡亥慢条斯理的解着竹简袋上的绳子,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而汉王若取三川,必定是联韩一起行动。在项籍顾不到的情况下,申阳扛不住刘邦和韩王成联军的压力,直接投降了刘邦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手突然停了一下,眉头稍蹙随即又舒展开:“将军嚣,你认为在汉韩联军齐聚河南王国土边界的时候,我大秦也顺势出一旅将函谷关的残城再夺回来,整个局势又当如何?”

        任嚣轻轻的震颤了一下,这位皇帝虽然年轻,但对大局上的事情有点太明白了。他不由得有点走神,庆幸自己在陆贾的游说下回返了关中,不然这个小圣人一旦解决了山东的问题后,南越国就会成为他铜锤下的一枚可怜鸡蛋。

        “臣若是申阳,”任嚣回过神来苦笑道:“为了不让三川郡再落回我秦人手中,也只能投降汉王了。就算能抵住汉韩联军,他绝对抵不住秦军,两相权衡,投降汉王不使三川重入秦手,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胡亥脸上露出偷鸡得手的贼笑:“善,那就这么定了。这样既帮助了刘邦扩土伐项,朕还能拿回函谷关的控制权。”

        “圣上,这样不会导致山东对秦生出警惕,放下内部纷争再次合诸侯之军伐秦吗?”任嚣有些不解。

        “这个好办,若刘邦得了三川,我就使人去和他谈判,让函谷关作为关内和关外通商贾的边市,两方均不驻军。残城由秦修复,他可以派员来监督。”

        胡亥笑得更嚣张了:“他要伐项籍,就不能跟我大秦开战,开战他也知道自己赢不了。我还可以允许他把斥侯一直放到潼关前,当然他也要让我把斥侯放到陕县,对等嘛。只要大秦不表现出丝毫兵戈威胁,他也只能认了函谷关新的中间地位。”

        胡亥脸上一丝厉色一闪而没:“刘邦只能按照秦不犯汉的思路行事,否则他无法全力与项籍对敌。因为他也明白,就算我不走潼关出,也能出武关,随便哪个他都挡不住。”

        任嚣默然。

        胡亥终于把新送来的竹简取出打开,只看了一眼就笑着说:“汉国夺取了南郡。这个短命的临江国只存在了不到半年,临江王共敖真是个倒霉的家伙。”

        “薨了?”任嚣问道。

        “没有,应该是逃向了吴芮的衡山国,想必是要去彭城找项籍告状。”

        历史书中刘邦并没有关注过南郡,完全没把临江国当回事。因为历史上的刘邦封在汉中,跟南郡完全不搭界。后刘邦暗度陈仓攻取了整个关中后就与项羽征战中原,像南郡这种人口稀少、又不在楚汉相争的路线内的地方,根本不值得一看。因此,临江国托楚汉大战的福一直存在着,高祖三年共敖死后王位还传给了儿子共尉。直到刘邦垓下之战灭掉项羽之后,才腾出手来灭了临江国,仍恢复为南郡。

        在本故事中,则因刘邦以南阳为根基,所以南郡的地位就变得极其重要,再加上曹参授以新农耕之法时称南郡很适合双季种植,也就变成刘邦必夺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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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城到纪郢走陆路是四百五十里,但这时代有水路不用就是傻缺,韩信会是傻缺吗?当然不会。他带着两万汉军直接从鄢城登舟顺汉水而下,直到距离纪郢一百五十里时才弃舟登岸。

        纪郢城附近虽然还有一万临江军拱卫国都,但和共敖身后那一万备军一样,根本不认为在临江国的土地上会有敌军存在,在自家土地上有派斥侯前出三十里的必要?

        因此当汉军所经乡亭中有人拼死先跑到纪郢城报告汉军来犯的消息时,一开始还没人会信。而当终于相信的时候,灌婴那精锐之精锐的先锋军已经在城头卒的视线之内了。

        这等慌乱的守军能有多大的战斗力?韩信只用了一天一夜,就攻下了临江国都。

        接着他以灌婴的五千卒驻守纪郢,自己和周勃带着万五卒返身向北,沿着共敖备军的路线经郊郢再回汉水峡谷,迎头堵上了败退的临江军。

        共敖意气风发的领着夺取邓城的大军直奔穰县,结果在穰县南被出城列阵的三万汉军杀得大败亏输。

        三万汉军列出三组五方阵,樊哙居中,夏侯婴和郦商分列两翼。共敖挟邓城“大胜”之势去啃汉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随后就是汉军发威的时候了。

        共敖败回邓城时才发现,他那万卒备军竟然仍毫无踪影,万幸的是,汉水两岸也没有汉军堵截。

        不过,身后樊哙的三万大军不紧不慢的跟着,是个鸭梨山大的事情,共敖只能赶紧渡水继续逃命。

        匆忙渡水而过,共敖领着仓促收拢的万余败卒直奔鄢城。他本以为备军是因为行动迟缓未至邓城,还在为到时候是剁了主将脑袋还是痛打几十军棍后饶了他拿不定主意。可到了鄢城一看,粮秣辎重备军,一个不能少的却一个都没有。

        这时候傻子都能想到,自己被人抄了后路了。

        没有粮秣辎重的补充,败卒们的军心更加浮动。共敖只好竭力安抚许愿说,只要安然返回纪郢,封官加爵都不在话下,这才勉强约束住了残败的军队。

        不过,共敖对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信,怎么说他也是楚将出身,知道既然有人抄了后路,那自己的国都也难保了,前方几乎肯定有那支抄自己后路的汉军在等待。

        所以他一面驱赶着残军南行,自己却慢慢辍到了后面。

        至鄢城南一百里,临江军终于撞上了韩信汉军。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在自己的王都没有斗志的情况下,军卒怎会有强烈的战意?

        临江军勉强组出的战阵与汉阵一触即溃。

        临江军的溃散当然是因为军心的涣散所致,但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的王,没有站在指挥位置上。

        收拢不住溃卒的各阵军将们在濒临绝望之境又发现,他们的王干脆不见了!

        他们的王是在斥侯报称前方遇到汉军时,诏令主将列阵迎敌后,就偷偷改换装束,带着几百亲卫快车快马回身就跑,数里后渡过汉水绕开战场向南到郊郢,然后转向东南再向东,没命的逃向了衡山国。

        与此同时,卢绾和曹无伤也带着三个在穰县抓到的临江军将领出了宛城,不辞劳苦的向着彭城方向疾驰,向义帝告状去也。

        二世四年二月,金城。

        冬日很难施工,不过宋留的那些人手也没闲着,做了一些开山打石的事情。虽然效率不是很高,不过少府派过来的匠人却在城南五、六十里的山沟里发现了石炭,于是调了些人手去开采,让烧制石灰的过程减少了伐木毁林的数量。

        在胡亥终于抵达金城时,金城的城墙已经建起了二丈左右。金城可能面对的威胁也就是河西的游牧族,所以也就打算建到三丈高,并按棱堡的形制筑建。

        皇帝来了,刚建成还很简陋的城守府就当仁不让的变成了皇帝的临时行宫,原来住在里面的将军离则搬到了不远的一处军营里面。

        金城内现有的军卒是王离直接从咸阳带来的二万边骑,不过准备调给他的五万秦锐边骑已经在路上,而宋留部愿意加入西拓的万卒,已经打散分配到了原来的二万边骑中。经过一冬的艰苦残酷的训练,这万卒已经具备王离边军老卒七成左右的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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