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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张良入关中

        李由蹙眉想了想。他知道吴公的意思,如果是皇帝所为,他只能大事化无,如果皇帝恩典赐下些钱财,也可堵住那个苦主高虔的嘴,一个婢女而已,有钱再买一个就是。如果非皇帝所为,他也可以放手开始鸡飞狗跳的大索咸阳,就现在这种不敢轻举妄动的情势才是难办的。

        “好吧,为兄正有些律法上的事务需要帝裁,同时把家翁书好的隶书范本交与陛下,你来前为兄正在请教家翁的意思。”李由点头了,“先回去继续暗查,也别弄出太大动静,待为兄明日公卿朝议时面君后,再行定夺。”

        他顿了顿又说:“别怪为兄啰嗦,皇帝的事情万万不可外传,家人都不行。另外,陛下要在咸阳整顿街巷之事想你也接到了丞相府的文书,把这事儿一定要做好。人或贫,但贫不能成为脏病之源。另外,咸阳各家的秽物收集,放到城外堆肥,反而是肥田的好东西。少府在二水交汇处建匠人村,从兴建伊始就按陛下诏令考虑了排水、秽物处置等事情,如果今日陛下微服出宫,想必首先也是先去的匠人村。所以你也应知会少府,然后去匠人村看看,领会一下陛下的意思。”

        吴公感激的向父子两人分别行礼:“师兄放心,身为秦人,自知轻重,劳烦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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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水亭。

        刘邦的魂儿都要飞了,因为他刚刚听说秦军在临济以六万击垮齐魏联军十三万,围城一日,得秦军不屠城、不迁百姓的保证后,魏王咎自尽,献出临济。同时,定陶、葭密、酸枣和长垣也落入秦人之手,更靠近西边的陈留虽无消息传来,但想必也已失陷。

        新生的魏国短短半载就又再次覆灭,还搭上了齐王田儋和他的数万齐军的性命。秦人依然强悍如此乎?

        虽然距自己最近的一支秦军也远在三百多里外的定陶,而且既然定陶落入秦人之手,丰邑的雍齿失去魏国的撑腰就完全不足挂齿了,但刘邦根本没想着借此时机重夺丰邑,而是觉得自己应该离定陶更远点儿,免得秦军突然杀至。田儋、周市的十几万人都被秦军一击而溃,自己这数千人根本不够瞧的。

        于是他带上自己的人,向北跑到了薛郡之地,也就是干掉郡守壮的地方,并把斥侯派出去了很多,只要风声不对,他好继续跑路。

        历史上看汉朝,一头一尾两个刘姓的人,起事之初都没有一个好的谋臣,所以永远是心里没底的,也就都特别善于逃跑。历史上刘邦的第21代孙子刘备,在遇到诸葛亮以前也是不停地在跑路,遇到诸葛亮之后虽然也有弃新野带着十万百姓被曹操追杀的苦情戏,但那是他装仁义,否则以诸葛亮的意见他本可以从从容容、一步三晃的避开曹阿瞒的追击。

        当然了,刘备的21代祖爷爷刘邦就算有了谋臣张良、陈平之后,也照样经常被项羽追着跑,所以是不是可以说张良和陈平远远赶不上诸葛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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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国,田儋命运不济被流矢射死,田横壮士断腕一般的丢弃了大量齐卒,自己带着一万多人跑到了东阿,被自家兄弟田荣接应。

        两人还没返回狄县,就听说始皇帝灭齐时的最后一代齐王田建的弟弟田假自立为齐王,以田角为国相,田间为大将军。田横田荣两兄弟出离愤怒,立即带着残兵杀了回去。田假王座都还没捂热就开始逃命,跑到楚地,那个国相田角和他弟弟大将军田间跑到了赵地。

        田荣立了田儋的儿子田市为齐王,自任国相,田横为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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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县,得知秦军泰山压顶一般的碾碎了魏国的陈胜王,此刻反而不害怕了。伸头是一刀,缩头照样是一刀。他手下原有的兵力加上新征召的兵卒(拉来的壮丁)现在已经达到了十二万左右,于是他命吕臣带三万人驻城父,为自己留出向东退却(逃跑)的空间,然后把张贺从扶苏调回,其六万军和陈县的王卫军三万中的二万五千人合在一起,加紧训练,同时在陈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三里外建设连环寨堡,准备在秦军杀来时,能抵挡一阵子给自己留出跑路的时间。

        张贺对陈胜的这种随时准备跑路的打算很不以为然。张贺一直是个乖孩子,忠心耿耿听大王的话,而且勤奋好学,起义成功到达陈县后这几个月里,一有时间就向蔡赐学习兵法战阵,学习军卒训练之法,所以他手下原来的三万人,至少从表面上看已经不弱于周文所率攻击函谷关的军队,在他自己和蔡赐的眼中则觉得与秦军也没啥差别了,列阵整齐、令行禁止、弩矛娴熟。加入新招的军卒以及大王把王卫军交给张贺统一率领后,张贺现在正在努力整合,目标是在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让这八万多人战力水准平齐自己那原有的三万人。

        蔡赐对这急转而下的形势感到有些沮丧,也很有些自责。真说起来,在张楚军中确实知兵的人,以他为第一,周文也弱于他,田臧这样的其实已经不算知兵之人了。让他聊以自慰的是,张贺现在慢慢成熟了,吕臣在兵法方面的的进境也不算差。只是魏国的迅速覆灭,也让他对秦军的战力产生了一丝畏惧。本以为秦人能战者或在九原北疆,或在南海百越,谁知现在这支秦锐竟然战力丝毫不弱于当年一统六国的大秦铁血,这支秦军的军卒大半都是刑徒啊。

        好在东边还有一个故楚世代兵家已经又打出了一片天地,如果张楚军真的挡不住秦人,那就向东,向项梁靠近,招其卫护。只要向东进入泗水郡大王起事的地方,关中出来的这支秦军辎重运输不易借助水道,攻击速度和力量必然锐减,再加上项梁这种兵家所带的健卒,保证大王的安全还是做得到的。待秦军疲乏后给其奋力一击,这乱世天下依然会归属自家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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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宫,公卿朝议。

        “陛下,九原郡快传奏报,函谷关降卒的第一批已达。”冯去疾对胡亥上奏着。

        “走了不少日子啊,召平有这么多的时间,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吧。”胡亥拿着一支笔玩弄着。

        “郡守平已事先夯筑了土屋,划分了田地,大致位于九原西三百里的河水北支与南支之间。当下每一屯点为五百降卒设一聚居区,划田两千顷,都在河水边上。屯田都尉伍颓看过没有异议,应无错漏。”

        冯去疾说道:“现已错过播种之时,九原即将入冬,郡守平与都尉颓已经议定,每一批降卒抵达后均稍歇三日进行安顿,然后立即开始从河水开渠,待天气大寒时就无法挖土了。”

        现今内蒙乌拉特前旗北面的乌梁素海是黄河北支的故道,当时黄河在今乌梁素海以西分成了南北两支,中间是大片的冲积扇,称为“后套平原”。东从今乌梁素海直至西高阙塞以南,横跨四百里。而高阙塞的位置则是秦军在九原堵截匈奴的一个重要关隘。因此,把降卒们放在这里是有一定安全保障的。

        “朕记得曾说要给降卒随运一些金铁的工具,就是考虑他们到达九原时天将寒而掘土难,最后给了没有?”胡亥把目光盯向张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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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虽然已经进入了铁器时代,实际上铁产量仍然远远不足,耕地的犁铧还有大量是用硬木乃至石头所制,挖土开沟的器具自然也没有大量使用铜铁。曲辕犁出现在唐代,之前的犁辕设计不合理,所谓耕田,也就是在土地上浅浅的开道小沟,所以胡亥一直要少府制铁犁铧,改进犁的形制,能够起到深耕的作用。

        深耕本身是历史上粮食有大量结余、释放出大量人力从事商业匠作而促进经济的起点,所以也是我们这位胡亥的非常关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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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苍有点为难的看了看冯劫,还未开口,冯劫先施礼说话了:“陛下,臣有罪,是臣阻了少府提供金铁土工。臣以为,一则少府所产金铁当优先于兵,二则金铁之器亦可为兵,臣恐降卒得之而反。”

        张苍也施礼请罪:“初时陛下是言道看是否可能为降卒提供金铁器具,因非明诏,臣以觉得太尉之言有理,所以未遵陛下之意,然臣也应奏知陛下此事,是臣慢君,臣甘领罪。”

        胡亥面不改色的轻轻摇了摇头:“太尉所虑亦有道理,新降之人,防范也不可少。然不予金铁,则冬前开渠速度慢,来年所产则少,若不能保北边屯田卒加上北疆军粮秣供给,就还需要输粮。”

        “金铁不足也是实情,不过秦锐平山东之战也快到一个节点了,那时就是由反叛者自相攻杀的时候,我等只需端坐函谷关上看他们闹腾,秦锐所需甲兵只需够一载所用即可。”他把手中的笔“啪”的一声丢在案上,“既然少府说当初非朕明诏,那朕现在就下个明诏,度仓储兵矢存量可支一载战事,多出金铁的半数以造开渠工具和农具为优,并于春前输至九原屯田地。”

        胡亥话语间并无什么不满,可冯劫和张苍看到皇帝散漫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针尖一般的目光,心中就哆嗦了,尤其冯劫总觉得皇帝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冽,赶紧行拜礼谢罪。

        冯去疾心中也是一凛,瞟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看来下朝后要跟他谈谈了。二世皇帝现在是不像当年始皇帝那般严苛,可这只是两个君主性格上的差异,并不是就能由着臣下自作主张而满不在乎的。

        他又用眼角余光扫视了陈平和公子婴两人,这两个皇帝宠臣,恐怕只有将皇帝的意思更加完善的,绝对没有将皇帝的想法搁置不理的,就算不同意也会在明面上与皇帝商讨。

        二世皇帝显得相对随和,也从谏如流,但你对皇帝最关注的事情想做些什么修改,应该要让皇帝知道才行。如此自作主张,还是非自己身为太尉的份内之事,这纯属找不自在。本来皇帝就欲行变革,旧臣们若再违逆皇帝,那荣宠随时都会消失,家族也随时就完蛋了。

        “章邯的战报我看了,太过简洁。”胡亥换了个话题,殿中的公卿们悄悄松了口气。“史官记录战事,总以谋略为重,而战术战法却一笔带过,这样对传承战阵经验极为不利。”

        “冯劫,”冯劫赶紧拱手,胡亥看着他:“你拟诏二,分别发往北疆王离、秦锐章邯,让两位大将军将所历战阵,无论胜败,都详细记述过程,敌方的战略战法,我方的战略战法,尽量详尽。王离要详尽分析匈奴等游牧的战法特点,章邯则要详尽分析各地敌手的异同,为以后的战事,也为传授培养将帅之才。”

        “另外,”他又转向冯去疾,“秦锐所复之地,你和各郡相商,尽快派出官吏接管。”

        “嗨。”冯去疾应了一声,有些犹豫:“陛下,山东各地反秦之心虽被秦锐一鼓荡之,然其心不满犹存,臣为所派官吏安危担忧。”

        胡亥笑了:“我早说过,想要山东彻底平靖,非待山东百姓将仇秦之心换为厌战之心才可。当下这些六国庶民为遗族所煽动,虽然秦锐平叛武力强盛,其只有畏心,却无敬服。派出官吏不过仍是欺敌,复土不委吏治,遗族会觉得其中藏谋。”

        他停顿了一下,“委吏,要委警觉之人,同时秦锐也会分散部分卒马卫护。一旦有强敌至,则立即撤归。”

        “嗨。”冯去疾多少放下了一些心事,“陛下,要不要依秦律对参与叛者……”

        “不用。”胡亥打断了冯去疾的话,“派去的官吏只管恢复日常政事,对参加了叛军的人不问不闻,也不提赦与非赦。”

        “这……”冯去疾有点转不过弯。

        陈平先向胡亥拱了拱手,又向冯去疾拱手:“丞相,既然陛下之意只是欺敌,也就无须追查谋逆而使叛地百姓自危。不查谋逆,被胁从之民心安之,仇秦者则益疑之。安者自安,对秦将生感激,对日后因仇秦者而复乱则将鄙恨。疑者随其疑之,也不至立逼其再反。反正这个安定时间不会太长,六国遗族不会任由山东乱局快速为秦所平,单凭秦锐二十万军也不能真正荡平山东,兵疲之时就是败战之时。”

        胡亥点点头:“上卿之意即是朕意,六国仇秦的想法积重难返,非单凭兵者而平之,还是要做持久打算的。还是旧话重提,由其乱,乱至民心厌,则天下可平。”

        公卿朝议上又议了一些事情后,李由献上李斯所书的隶书范本,龙心大悦,立时颁赐太师金百镒,并让冯去疾使人誊抄,让那些收复失地的官吏们带到山东,辖地内行文用隶书,上报咸阳的公文才仍旧使用小篆。

        李由代父谢过皇帝的赐赏。朝议结束,李由请单独面君,然后把吴公之事说了说,胡亥当然不会说自己就是想玩玩强抢民女的调调,必然是理直气壮、大言不惭的说成解救皇后的旧婢女于水深火热之中云云。

        李由颇为无奈的心中摇摇头,不管怎样,皇帝出宫白龙鱼服是真,抢了人家的婢女也是真,可这也没法进谏,总算能给吴公一个交代,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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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街头,一个商贾带着一个壮仆在漫步,看似没有什么目的的闲逛,但两个人的目光都很警惕,不引人注目的随意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虽然打扮为商贾,但若仔细端详一番,就会发现这个商贾模样的人颇有些俊秀飘逸,带有几分士子风韵。

        “主上,仆觉得这个时候来咸阳实在是太冒险了。”壮仆在二十步内没有他人的短暂时间里低声抱怨着,“听闻关中因灭周文、灭吴广两役,秦人民心大振,日前章邯又一战灭魏,依仆看,秦的气运并没有终结。”

        商人低喝了一声:“噤声。”

        只片刻,几个差役和一队卫尉就从他们身边快步擦过。两人站住了脚步回首观望,只见差役和卫尉来到大约六十步外的一个宅院前,与一个闲民模样的人说了些什么,卫尉就一脚踹开宅门冲了进去,接着院内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交击之声。不多时打斗声停了下来,几具尸体被丢到门外,差役此时才进入宅中,押出两个显然也带着伤的人。

        差役押着人,卫尉抬起尸体,随即一起离去。走前,一个差役拿出一个钱袋丢给那个闲民,闲民打躬作揖的似乎在表示感谢,接着就拎着钱袋一步三摇的踱了过来。

        “嗨,骖夫,你又发财了啊。”距离商贾主仆十几步远的一个街边摆摊的人冲着闲民带着羡慕的声音喊了一句,“这回又是什么神鬼之辈啊?”

        “没办法,该着某得财。刚才被杀和被抓的那几个,一看就不是啥好货。”闲民得意洋洋的站在摊前说,“一口的山东音,一个一个眼珠贼兮兮的,偏又好酒,喝多就妄言,虽然声音不大,但拦不住某就在席侧装醉,听着不对劲就悄悄跟着他们到了孟翁家,然后可巧就遇到了县衙的差人,某就举告了。”

        摊主很有些遗憾的晃着脑袋:“孟翁也是,怎么去招惹这些不该招惹的人呢?说真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商贾主仆全都把耳朵伸成了兔子耳朵,仔细听着。

        “陈郡反贼派来的刺客,想要刺杀朝中大臣。”闲民稍微放低了一点声音,“某是听到其中一人骂骂咧咧的说应该先刺杀丞相还是先刺杀太尉,就觉得自己发财的时候又到了。”

        商贾听到这儿就捅了捅壮仆,两人不急不缓的走开了。

        “主上,是陈王的刺客?这也太不小心了,居然在咸阳这种地方的酒肆饮酒还乱言,怕自己死的不快吗?”壮仆四顾无人,很小声的说道。

        “闾左之人,又能派出什么样的侠士?”商贾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

        “主上,吾等也是咸阳的生面孔,会不会被咸阳的这些闲民盯上?”

        商贾站住脚,把头贴近壮仆的耳边:“昔日某锤击始皇帝而误中副车,也潜踪了这九年没被秦人所获,你以为你家公子是刚刚那些莽夫?”

        这位商贾模样的人,居然就是博浪沙刺秦的张良。

        张良于博浪沙刺秦未中,随即潜逃无踪。虽然刺秦时张良还不是后世运筹帷幄的智者,但从其能够逃脱始皇帝其后的大索天下,足以说明其行事的缜密和周全。据传说,张良刺秦后改名换姓隐居在下邳(今江苏省睢宁县北),后于圯上遇黄石公授《太公兵法》而成汉初三杰之一(萧何、张良、韩信)。

        山东一乱,张良也聚众了数百人。但因人数不多,他心中又有强烈的复韩情结,所以急需寻一个“名主”投奔,要能够帮助他复韩的、有实力的主儿。

        不过,要想得名主青睐,自身也必须具备足够的本钱,不是单凭一个故韩国相之后人就能打动别人的。刺秦之举可得反秦之人赞颂其勇气并使其获取名气,但名气不等于实力。张良既得黄石公赐书,自然要以“谋”而立身,以谋立身则需当知天下事,其谋才有说服力。所以,在未得遇名主之前,他觉得应该先行万里路,即便不能上知天文,也要下知地理,而知地理就不能光听别人说了。后世人津津乐道“未出茅庐便知三分天下”的诸葛大神,即便他真的从未出过茅庐,至少也是从多少人口中得知当时天下之事才能做出“三分”的分析。

        张良可没有诸葛孔明那种“待价而沽”的闲适心态,他还想着复国呢。于是,他将自己扮作珠宝商人,带着自家祖上留下的一批珠宝,从得知陈胜占据陈县后便开始巡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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